第8章 奖赏

前线胜利的消息传来之后，全王都都陷入了狂欢。

富民们拿出珍藏的美酒和香肠，即使是平民也用筛过三次以上的精细小麦粉做出白面包犒劳回归的勇士们。街道上时时刻刻都游荡着带着酒瓶寻找朋友的人，随便拉住一个路人互相灌上几口酒，接着就对打退深渊的事情展开激烈的讨论。甚至连教会都停止了对外开放，守护教堂的圣骑士团罕见地放了个假。

前线发生的故事被编织成了无数新的版本被吟游诗人传唱。但是无论是哪位流浪者的摊位，最受欢迎的都是关于最后一举决胜负的故事——卡琳娜、贝莉、救世主安德鲁杀死了最强的敌人，巫妖哈迪森！

这一天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三个名字。

盛大的表彰仪式在王都中心的鲜花广场举行。国王亲自宣布赐予了安德鲁伯爵爵位、赐予贝莉和卡琳娜子爵爵位。这一举措是完全符合民心的。他们为美丽的卡琳娜和贝莉、为英俊潇洒的救世主继续欢呼喝彩。涌动的人群险些挤破卫兵的防线。

到场的人又记住了卡琳娜金灿灿的高马尾、看似娇小可爱却英武不凡的“燃烧的红莲”贝莉，还有……没了。他们记下这些，以便向没机会没挤进广场围观授爵仪式的人拎着酒瓶吹嘘。

仪式上自然少不了国王的致辞，还有书记官絮絮叨叨又臭又长的演讲。不过多亏仪式顺序设计合理，在场的平民始终情绪高涨、

卡琳娜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已经坐实“救世主”之名的安德鲁，又快速转回头。虽然泰勒爷爷已经提前告知了对方脑子出了问题，但是就现在来说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毛病。

“卡琳娜姐姐，我脸都笑酸了。”贝莉走在她身侧，不着痕迹地拉了拉她的手。“他们这是虐待病人啊。”贝莉压低了声音抱怨，却目不斜视。

“快了。”卡琳娜安抚道。她又忍不住看了安德鲁一眼：他一脸肃谨，但是始终保持着比贵族还要标准的微笑，手腿挥舞干脆利落，步伐距离一致，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和之前那个怂货完全不一样……这样子没法说他脑子坏了，但是对比之前的他又没法说他脑子没坏。

“国王陛下。”安德鲁雷厉风行，几步走到了宫殿中央，朝国王微微欠身。

卡琳娜和贝莉紧随其后，也稍稍致意。

泰勒朝国王耳语了几句，罗伯特微微点头。他从容不迫地开口：

“你们为王国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这次的战争中，我们击退了深渊生物，保护了整个王国的安全。这是当然是全体联军的功劳，但是能够攫取这样的胜利，你们才是居功至伟。

刚刚泰勒大师建议我少说一些没用的话。我想也是，仪式上套话已经听得太多了。好吧，让我们进入正题：我要给你们奖赏。这是你们应得的。”

“不过在此之前……”罗伯特忽然话锋一转。“安德鲁伯爵，听说你受了很重的伤……”

“回陛下，按泰勒大师的说法我脑子坏了。”安德鲁飞快地说，脸上镇静如初。

“……”罗伯特思索着，问：“那你在仪式上以及现在的不像是……”

不像是脑子坏掉的人。罗伯特的话并没有说完，安德鲁忽然换上了极其震惊的表情以及看待白痴一样的眼神：“我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有损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年少多金、天下无敌、宇内无双、唯我独尊、金刚不坏、英明神武、义薄云天、侠肝义胆、才高八斗、诚实可靠、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的美男子形象的事情？”

“……”罗伯特·古兰陷入沉默。“好吧，让我们进入正题：我要给你们奖赏。这是你们应得的。”

救世主说的话，卡琳娜一句都没有听懂，只是感觉罗伯特国王说的话，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那么，你想得到什么呢？”

“陛下，我想你有玩过‘战马棋’吧。”

“哦？”罗伯特被他大胆的反问提起了兴趣：“玩过。64个黑白相间的格子、两个王……”

安德鲁只是盯着他，没有插话。罗伯特也自然的停下了自顾自的解说。“怎么？你想要一副战马棋？这太轻松了。我可以让全国最精巧的工匠为你制作一副纯金战马棋、或者让法师给你做一副魔法战马棋。”

“陛下，我只是希望您送我一些小麦罢了。请在棋盘的第一方格里赏我一颗小麦，第二方格里赏我两颗小麦，第三个方格里赏我四颗小麦……这样放满整个棋盘就好了。”

“这有何难？来、”

“陛下！”泰勒稍显粗鲁地出声打断了罗伯特。老人眉毛一挑一挑，仿佛在憋住什么。“请心算一下，陛下。”

“……”罗伯特陷入了更长的沉默。良久，他才说：“换一个吧，这个我做不到。”

“那能给我GSC出品的‘【2017号款限时拍卖】预售2233拜年祭限定版1/8手办’吗？”

“……”罗伯特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很久之后，他才说：“……我没听懂。但是我想这个我也给不了你。”

“这个手办给不了？”

“是的。”

“那个麦子也给不了？”

“是。”

安德鲁始终保持着的看白痴的眼神和震惊的表情再度加剧：“这也给不了，那也给不了，要你有何用？”

“……”罗伯特陷入了更久更久的沉默。

“卫兵，把他给我砍死挂在城门上。”

“使不得啊陛下！”站在两旁使劲憋笑的大臣顿时惊慌失措，七嘴八舌地为安德鲁求情。唯有安德鲁……脸上泛起了喜色。

“我开个玩笑而已。”罗伯特嘴角掀起阴郁的笑容。“安德鲁，你能说些现实点的东西吗？”

“不能。”安德鲁不假思索地说。

“……”罗伯特陷入了……“砍死他，把他剁碎了铺在广场上。”

“使不得啊陛下！”

“陛下，这样吧。”安德鲁忽然出声。“我现在被您授予了伯爵爵位了……能不能分封给我一块领地？”

“……”罗伯特陷入了沉默……罗伯特忽然清醒了。国王恢复了威仪，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领土？”

“南边儿，上次深渊裂缝那儿就不错。”安德鲁再次不假思索地说。

碧沙堡王国在莱兰瓦特大陆之南的一个半岛上，是一个海陆兼备的王国。碧沙堡之南的领地便是与海洋相接的，的确富饶、水产丰富，但是因为深渊裂缝的原因所有贵族富户都已经举家搬迁到王都，现在只剩下一堆等死不知道死没死的农奴。此地已人口寥寥，那片地区还肆虐着逃窜的深渊生物，简直是个十足的烂摊子。

将那里作为领地，几年内都不会有任何产出，反而要投入来雇佣军队剿灭深渊生物残余。且那里的农奴向来是最喜欢闹暴乱的，几年后怕也难过上舒坦贵族生活。实际上，即使没有深渊裂缝，那里也是个烂摊子。

“安德鲁，你为什么想要去哪里？我原以为你会去更好的地方。”国王好奇地问。

“陛下！请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喊错我的名字！我是蒙奇·D·路飞！我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选择南边的领地当然是为了方便出海，寻找OnePiece的伟大宝藏！”

……

国王选择性无视他的话，转而对卡琳娜和贝莉道：“卡琳娜子爵和贝莉子爵，我想你们的伤还没好透彻。你们就去伯爵的领地上修养，顺便监督一下他，如何？”

“我就是随口说说。”

“你们想要什么奖赏呢？”

“尊敬的陛下，”贝莉提着裙子轻轻致礼。她的小脸却是绷着，好像非常反感这么做。“请允许我拥有一只狮鹭。”

按照规定狮鹭属于国家财产不是私有财产。罗伯特问：“亲爱的贝莉，你作为天空骑士团的团长，本来就拥有一只自己的狮鹭。”

“不，我希望拥有它的所有权。”贝莉坚持道。罗伯特悻悻地招呼卫兵去牵来狮鹭。天空骑士团的人都知道团长意思是什么，咕咕被牵来了。它焦躁的想要挣脱束缚住尖喙的套子、缠住颈部的绳带还有束缚住翅膀的皮带子。三个卫兵使尽全身解数涨红了脸推拉这个庞然大物前进，狮鹭咕咕却不断将他们轻松撞倒。直到见到贝莉它才冷静下来，温驯地走到她身边。

贝莉按捺不住了，在一旁大臣一片惊呼“失礼”的声音中冲上去解开了所有绳带。大殿里的人都慌忙躲避，害怕这只狮鹭会暴起在这对于它来说显得狭小的屋子里横飞烂撞。但是咕咕待在贝莉身旁，低着头听任贝莉拉着它低声絮语。

贝莉拍了拍咕咕：“……飞吧。我们有心灵感应哦，你会来找我的。”

它仿佛明白人言一样点点头，蹦蹦跳跳出了大殿，伸开翅膀转眼扑腾上云霄。

众人瞠目。贝莉恢复了僵硬的礼节，旁若无人地施礼：“陛下，谢谢您的赏赐。”

罗伯特无话可说。他最后询问卡琳娜，卡琳娜谦虚地表示这些都是应该做的事，罗伯特上赐给她一套王族宝库里挑选出来的铠甲，并祝福她早日恢复实力。

闹剧式的奖赏终于结束，罗伯特披上他的暴熊坎肩，沿着花园小径散步。泰勒走在罗伯特旁边，终于忍不住询问：“陛下？为什么你要让贝莉离开王都呢？”

“你错了。”罗伯特脸上古井无波，似乎并不是谈论他的名义上的女儿。“重点是送走卡琳娜。”

“……”

“泰勒，告诉我，她们的实力会恢复吗？”

“她们的实力从来没有下降过。”泰勒说。“她们仍然有八级的斗气，只不过是肉体受损而无法承载强大的斗气。只需要训练恢复躯体强度，很快就会恢复实力。”

“她们实力至少现在都下降到伪五级了，这样我就有了理由：贝莉不适合待在天空骑士团当团长了。因为卡琳娜，为了毫无痕迹的代替教会下决定，我不得不绑上贝莉。而且就算她们没降级，我也一定要让她们和‘救世主’绑在一起胡闹去。”

“……”

“你说，教会的圣骑士骑士长，为什么那么……

“那么擅长带兵打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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