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逃无可逃

“不好！”汉克忽然一惊。

“怎么了？咋咋呼呼的。”扎克打趣了一句，他顺手摸了一张牌，一瞧，大呼出声：“下轿！”

“不好不好，这都几点了？”汉克下意识抬起头四处寻找，但是没有看见想找的东西。躺在床上艾拉姆打了个哈欠：“别找啦……那个挂钟坏掉了，送给乌尔纳斯修理去了。乌尔纳斯说什么魔力回路需要精密工具修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好呢。”

“总之太晚了！”

汉克火急火燎地站起来。“有没有人来替我？我得回去了。安德鲁？安德鲁呢？”

“打完这局再走吧？”菲力插话。他老婆一直没回去，于是菲力带着沙朗也来扎克家看看情况，然后挪不动脚了。他观战许久了。

一个新出现的事物总是极其吸引眼球的，也许等麻将在小镇普及之后热度会稍稍降低一些……也有可能会一直火下去，并且像《超常规除妖小组》里稻花村一样定期举办雀神争霸赛呢……

“不了不了，我得马上回去了。”汉克立即离开了座位。他发现安德鲁不在了，但这不是重点。现在的确已经太晚了。

“那我来吧。”沙朗跃跃欲试，被菲力按了回去。“老子先上！”

……

汉克有些着急。

天色完全暗下来，每家每户的灯光也大都熄灭了，路上的街灯也被所属的户主熄掉了。街灯算是公有财产亦是私有财产。小镇财政统一购置，之后负责维护，但是灯油由镇民负责。每天每户负责按时点亮自家门前的灯，睡前负责熄灭。如果睡得早或者家中无人，邻居也会到时候帮助熄灭灯。

街灯熄掉，那已经是十一点十二点了！

汉克心中火烧火燎，快步走着，走着走着就跑起来。安德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安德鲁跑没跑不是重点，但是安德鲁如果提前回去瞎说些不存在的事情汉克觉得自己还是要遭些无妄之灾。

他抬头，见窗户没有投出光来，心安了几分。他推开门，木门发出吱吱哑哑的声音。

客厅却坐着一个人。艾玛疲倦地靠在饭桌上，已经睡着了；然而她睡得很浅，又被开门声惊醒了。她温柔地说：“回来了啊？”

“啊……”汉克顿时有些心疼。“你还没睡？”

“等你啊。”艾玛笑着说。“我在这儿坐着，有点困，就靠在桌子上，差点睡着了。”

“干嘛等我。”汉克走过去。“别在这里睡，会着凉的。”他抱起艾玛。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力气还这么足。艾玛稳稳地卧在他怀里，仿佛回到了二人青年时候的甜蜜时光。

……

房子被摧毁又被安德鲁重建之后，后屋又多了几个房间来，所占的土地却没有再多多少面积。

没想到安德鲁还有建筑设计的才能。这间房子的设计明显比之前汉克家那种慢慢追加堆叠出来空间安排横七竖八地土屋好多了。

布鲁洛和安德鲁住在一间房子，贝莉和自己住在隔壁。

安德鲁在其中一个房间里还设置了一个能够容纳人的长条形澡盆，将水挑来倒进去可以舒舒服服泡个澡。魔法操控土壤捏成，非常光滑致密，一点也不会松软渗水。

人果然是贪婪而且懒惰的动物。之前只是借宿别人家，现在已经和上等旅馆没有区别；旅途中能冲个澡都不错了，现在即使能够泡澡，还觉得躺着比站着舒服……这种长条形的澡盆比大木桶舒服多了。卡琳娜觉得自己似乎贪心过度了——她忽然还希望能把洗澡水烧热……

自己快要在安逸中腐朽了！

卡琳娜迅速把这一点抛在脑后，在水中慢慢舒展自己的身体。所以疲劳似乎都是水溶性的，一泡在水里浑身的疼痛都在缓解。她不禁绷直了身子，发出了一声撩人心弦的呻吟。

“哼哼哼~”贝莉坐在小圆凳上，哼着歌用毛巾擦洗身体。卡琳娜定了定神，忽然觉得对她有些愧疚——这些天，贝莉过得比从前都要开心……

但是她们是战士。从前是，以后也是。平静的生活对于战士来说永远只是短暂的瞬间……

况且是因为肩负任务而守护在救世主的身边。

杂货铺老板乌尔纳斯向她强调安德鲁首先有成为安德鲁的权利……然而那有什么意义呢？每个人都有成为自己的权利，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自己。不如说几乎每个人都没有成为自己。这个世界上有比自己的想法欲望更重要的东西，有更加沉重的责任。强者必须用肩膀担负这一切，否则谁来顶住随时可能崩塌的天空……比如，如果安德鲁没有出手惩戒背叛教义的恶人主教，小镇的美好大概也会灰飞烟灭吧。

如果逃避了、软弱了，甚至是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类轻佻的理由……谁来守护这些无辜的人们？

所以，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

“哆哆哆。”

“什么事？”

“两位女士，很抱歉打扰你们享受洗浴时间，但是——”布鲁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门是从里面锁着的。“你们知不知道安德鲁在哪里？”

“应该是去扎克家了。”卡琳娜意识到自己泡澡太长时间了。泡澡嘛，就是要泡到指头发涨为止……这个目标对于斗气战士来说稍微有些困难。“他还没回来吗？”

“……我仿佛听见了辽远的歌声。”门外的布鲁洛忽然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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