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以为,之前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不管是避难所的沦陷、陈宇涵的情感爆破,以及得知了β小队的情况这些事情应该都会给赵金龙造成一定的心理影响,他现在的心理压力应该是非常大,情绪应该也是相当混乱的。但我没想到的是,就现在的状况来看,赵金龙的思路还是相当清晰的,他能分辨的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但是却绝对不勉强自己。
而且据我的观察,他好像也并没有因为自己是队长,需要履行队长的责任和使命而一味地把一些任务和工作全部都揽到自己身上,以此来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压力。相反,他看起来还是很信任队友的,不管是交付给他们对于自己的监管工作,还是即便是在这个状况下也仍旧信任陈宇涵而把相当重要的侦查周围的情况以及虫族是否朝着我们这边接近的任务交给了他。
甚至于关于之后的交替安排,他想的也很周全,很合理,毕竟是夜间行车,如果一直让一个人持续开车的话压力确实很大,根据家里有车的长辈在过年过节闲聊的时候的描述,往往他们仅仅是为了去别的城市办事或者到就近城市的亲戚家去串门,不得不走高速的时候,路上仅仅是四五个小时的高速路车程就已经会很疲惫了,更别提我们现在更是没有在高速路上行驶,所以开到郊区至少还有行驶五六个小时的情况了。
尽管现在路面上非常空旷,但由于担心不知道会从哪一栋大楼后面就会突然杀出拉帮结伙的虫群,所以赵金龙也并不敢把车速开到很高。
而且时间也已经接近午夜了,夜晚行车本来就很危险,因为外面能见度很低,多数地方由于遭到了虫群的破坏可能连路灯都没有,而且现在路面状况估计也是没有平常时候那么好的,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坑洼地带,甚至于有的道路被破坏的很严重的话我们还不得不面临着需要改道的状况。而除此之外,就像我路上赶来这边的时候遇到的由于整栋楼都被虫群推倒导致前路被完全封堵住的情况在前方也不一定不会出现。
因此在这种路段上行驶就需要驾驶员格外小心,格外精神集中,完全马虎不得的。所以要说让赵队一个人一直保持着这种长时间的高度戒备与聚精会神自然也是不可能的,在赵队的状态撑不住的时候,还是需要有其他队友跟着顶上,替代他的位置继续带领大家前进,并且让他得以休息一会儿才行。
好在剩余的队员应该也如同我之前推算的一样,驾驶技术方面应该都不落下风的,所以这个工作他们自然可以随时轮换,就算排除需要一直警戒周围的陈宇涵,我们也还有三位替补人员。
其实驾驶这种事情,由于年纪不够,所以我个人倒是没有亲身体验过,由于没有经历专业的学习,所以我也并不清楚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和学习比起来是否驾驶要更加轻松一些。但根据我目前一位已经毕业,所以已经去学习过驾驶的学长在私底下聚会的时候告诉我的状况,貌似驾驶这种事情也确实不是像我看上去的那么轻松的,虽然短时行驶确实不会很累,走同样的距离的话肯定是比人步行要省时省力,所以任何体型的人基本上都可以学习驾驶,但如果是长时间开车,比如他考科目三的时候被教练陪同者一连几天跑了很多个小时外路的时候,他还是表示自己那几天累得身体都快散架了,确实是很辛苦的。
主要驾驶的时间长了就不再单纯是考验人的体能,更是考验人的集中力和观察力了,毕竟和普通的走路不同,驾驶的时候需要注意的事情很多,不仅仅是路面上的障碍物,以及同行车道上其他车辆的动向,交通指示灯和一些提示牌等等这些东西,更是要对周围时刻都有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做出反应,不管是前车突然急刹车,还是周围突然窜出来一个不守规矩的孩童,驾驶员都要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才行。
跑高速的时候虽然对应的注意力会少很多,因为高速基本就不太会遇到不守规矩横穿马路的行人了,但是对于一些擅自变道插空的司机,还是很让人头痛的。
所以赵队刚才对我做出的回应,在我看来这倒也是合理的安排,因此这样一来,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我就算再杞人忧天也是毫无意义的,为了不给大家增添更多的麻烦,现在我还是乖乖的闭上嘴巴,休息我自己身体,养好自己的精神的就行了。
可能是由于现在的状况变得稳定安全了下来,之前我一直保持的比较亢奋的状态也开始逐渐退却,困意和疲倦也如同被狂风卷积的沙尘一般对着我席卷而来,而且不知道是否是我的错觉,我感觉自己之前受到的那些伤也开始跟着隐隐作痛了起来。
队伍中王小平身上应该是有一些急救物品的,但我现在所受的大部分都是轻伤和扭伤,稍微留了一点血之后情况就已经有所好转了,现在也没有任何的伤口还在出血,自然就没有需要让他帮忙包扎一下的必要了,但由于扭伤的部位还是很痛,所以我还是跟他要了疗伤喷雾剂简单的对受伤部位喷了几下。
凉爽的喷雾剂蔓延在皮肤上的感觉让我整个人又一次放松了下来,我换了一个更舒适一点的位置,准备闭上眼睛,好好地休息一番。
回想一下刚才我的话语,还真的是挺可笑的。因为我既然想要主动希望对话的方式来缓解一下赵队的疲惫与无聊,明明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他是军人,而我是学生,我们生活的氛围不同,见识过的事物不同,对待国家和社会的认知也不同。这样的我们,究竟有什么可聊的?
我们俩有着各自不同的喜好,不同的追求,甚至不同的理想以及对未来的不同展望。而让这种截然不同的我们走到一起的,只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罢了,所以现在,要说能够让我们谈的起来的共同话题,也就只有这场蛮横无情的从我们身边夺走了一切的灾祸了。
我并不知道赵队的家庭组成是怎样的,是和我类似,还是有自己的兄弟姐妹,亦或者是父母中的某一方已经去世;而且从他现在的年龄来看,虽然他看起来很年轻,年龄应该在二十二岁到二十五岁之间,但说不定人家现在已经处于人生赢家的状态,已经有了女朋友,或者已经走入了婚姻的殿堂,现在连孩子都有了。这种事情,我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聊起来。
一方面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好到这个地步,另一方面由这种话题引出对话,打开话匣也总给人有些奇怪的感觉,难道我是要进行人口普查什么的吗?
既然我在这个队伍里已经可以说是最没用的,我自己也很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这里我还是尽量不给他们添乱吧。
我闭上眼睛,但随即又想到一些事情,所以原本已经有些睡意的精神又重新亢奋了起来。
我问他:“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虽然这种事情我无法掺和进去,甚至说为赵队拿决定,但我觉得自己也还是有可以给他提一些建议,并且有可能会发现他计划中存在的漏洞的余地和权利的。
我现在确实不知道他们这支小队在盘算着什么,因为其他队员没有对此作出询问,所以赵队也就没有对此进行说明,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前进。
他眨了眨眼睛,盘算了一下之后回答道:“δ小队准备往北走,确实,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虫子只在有飞行器落下的城市出现,所以更北边的郊区应该能安全些,但这些东西谁都说不好。总之我们先往北开,看能不能与其他队伍或者避难的队伍回合,然后再做打算。”
南边靠近海洋和港口,虽然那边现在也不一定已经沦陷了,但往南边走的话,如果没有船只能够搭载我们,我们就相当于是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总不能真的像段子里面说的,让我们直接跳海游到国外去吧,所以往北走确实是正确的决定。
我点了点头,确认了他现在的思路确实还是很清晰,没什么有漏洞的地方。
我又瞟了一眼车顶的陈宇涵,发现他的身体朝向此刻正对着车子的后方,聚精会神的注视着,我印象中应该是中心医院的方向。
我们的车子刚才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经过了那里,但我能感觉到直到现在,在陈宇涵的眉宇间,好像还是残存着一丝不舍。
可能他的心里还残留着对父母的思念以及一定的希望,虽然同情他,但我也只能移回目光,并询问一下赵队目前知晓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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