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赛德!”被我关于孩子的死亡完全感觉不到一丝同情和怜悯的发言给激怒的林钰走过来将我推开,显然是不希望我继续用言语刺激这位可怜的母亲。
“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这样刺激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母亲有什么好处?难道你的心里真的没有一点同情心,一点都不对这孩子的状况感到惋惜吗?”
诚然,这在我看来就是他人的事情,换做是以前的我对此根本不会过问,就像后面那些至今仍然没有对我们的话题产生兴趣的中年男子和那个初中生一样继续低着头做自己的事情,对他人的悲痛和失去不愿去了解也不愿意感同身受,甚至光是听着这个事就觉得跟自己无关而感到厌烦。
但现在,我自然是不能把这种话语直接说出来的。
“我只是尝试着讲述事实罢了,我希望孩子的母亲能够迅速接受这个转变,要知道我们现在面临的状况很严峻,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能快点建立起完整的防御体制的话,接下来我们所有人可能都要步那孩子的后尘,所以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到底是要一味地沉溺于这种已经过去的,结果已经无法挽回的无意义的情绪伤感上,还是着重于把目光放到未来,为我们其余人的安危考虑着想?”
“可是就算是陈述事实,你也不用这样吧,总会有其他更好的说词才对吧,为什么你要用这么残酷,完全不给人任何希望的腔调来刺激何女士呢,你没看出来她已经很难过了吗?”
“考虑说辞有意义吗?”我几乎无法抑制的用十分不屑的眼神看着林钰:“难道换一种说法,孩子就能活过来了?还是说只要好好安慰这个可怜的母亲,敌人就不会对我们发动袭击,就不会再残害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了?搞那种情感方面的空中楼阁建设真的有什么意义吗?”
“艾赛德,你……”
“林钰,反倒是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在我们为了安慰这个磨磨唧唧的女人的时候我们已经是在浪费时间了,要知道我们的敌人还在不放过任何时刻的追寻着我们的踪迹,现在我们全员聚在一起的时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这样他们就能把我们一锅端掉,你觉得我们现在具备了和对方正面对抗的资本吗?没有,那既然如此,硬是要为了帮助这个无聊的女人走出她失去孩子的悲痛,从而断送掉其他人可能获得一线生机的求生机会这种自私自利的行为,为什么你们能如此堂而皇之的做出来呢?”
果不其然,林钰这个暴躁的女孩儿瞬间就像影视剧里面的那些傻白甜女主角在面对反派角色的冷酷无情的时候一样举起了手臂准备照着我的脸扇一巴掌过来,当然我也做好了如果这样做能够平息她的怒火,甚至是悲痛,能让她放眼于眼下的话倒也无所谓的觉悟,但没想到她把手举在空中之后就愣住了,停顿了足足两秒,一直等到刘怡宁总算来到她身边制止了她,都没来得及扇在我的脸上。
看来她也知道,其实我说的是对的,这个世界目前就是突然变成了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世界了,并非是我们这些人的反应让人觉得寒心,而是因为这个世界反馈给我们的事情太过于让人寒心,所以我们也不得不让自己的心灵坚如磐石起来,逐渐的褪去那种天真和人性。
而在另一边,听到了我和林钰的对话的两个中年男子也一直在追问康先生:“那孩子是什么意思?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康先生,我们在这里是否真的有危险!”
然而那个可怜的母亲却在没有任何一个人还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的时候晃晃悠悠的朝着我们之前走来的方向迈开了步子,真的决定孤身一人离开了。
刘怡宁见状又不得不抛下这边强忍着泪水克制住自己的怒火,但也仍然没有完全能够克制下来的林钰,转过去阻拦那个完全失了神的母亲。
“何女士,何女士你冷静一点……”
我叹了口气,知道光凭刘怡宁是不可能阻拦这位母亲的,于是我不顾林钰还在我面前,就直接对那个母亲喊道:“现在去的话你也未必能够见到你的孩子最后一面,放弃吧,我这是为了你好,当然如果你真的爱你的儿子到想要陪他一起去那个世界,没有他救活不下去的程度我也不会拦着你!”
“骗子!”然而就在这时,林钰却小声但是语气恶毒的对我说道:“你不是答应过要和康先生带孩子的母亲去见孩子最后一面吗?信守承诺啊你这个人渣!”
而康先生此时也为了圆滑场面表示道:“我可以带何女士取走一趟,但我也同意艾赛德的看法,亲眼见证儿子的死亡对你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事,何女士,你再考虑一下……”
然而我去提高了声音,从而能够让所有人都了解现状的残酷性的说道:“谁也不许去,那个女人,你听好了,对于你儿子的事情,我也同样很遗憾,如果我的母亲现在得知是我死去的话,估计也会和你一样失控吧!但是我已经说过了,人之常情的情分还在,我和康先生一开始确实是希望能够成全你的愿望,帮你们母子走完这最后的缘分的,但奈何现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位劲敌,对于这家伙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报少之又少,唯一知晓的就是这家伙会以人类的尸体为食这一点,也正是出于这种考量我们才不让你去找你的儿子,因为已经沦为尸体的他现在很有可能已经成为那个怪物的目标,在被其分食享用也说不定,我们一方面是怕你有危险,另外一方面是担心你可能没办法亲眼见识到那么残酷的画面,所以你想好了,你真的希望破灭你儿子在你心目当中最后的,最完整的,最美好的形象吗?你真的做好了接受见到你儿子血淋淋的被啃食的乱七八糟的尸体吗?你真的做好觉悟了吗?”
我特意在最后用这种排比句的句式来加强自己的语气并且一步一步的将这位母亲的情绪逼迫到极限,而与此同时,我也通过这番怒涛般的攻势获得了我想要的成果。
这一成果让我的脸颊上甚至都不经意的浮现出了些许的笑意,但是站在我面前的林钰显然是以为我用言语将这位母亲的情感逼迫到了极限所以感到洋洋得意,并没有意识到我这么做的用意,所以再一次的挡在了我的身前警告我说:“闭嘴吧,艾赛德,你真的让我感到恶心!”
但她没想到的是,当她说完这句话,而我也不再继续攻击这位可怜的母亲让她去想象自己儿子现在的惨状,所以气氛又重新回归到沉寂的时候,我们的身旁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
“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打破沉寂的,是之前虽然对我们这边的状况有一定的兴趣,但终究还是没有参与过来的那两名女性。
然而当我们收回目光重新看过去的时候,其实之前还坐在咖啡厅里的三位女性都已经一并走了出来紧张的看着我们,就连另外那名男性以及那个少年也跟了出来。
没错,这就是我希望达到的目的,在最短的时间里面用最为简洁明了的方式告知他们眼下的状况,我们即将遇到的危险,让他们从之前的那种消极散漫的态度中清醒过来,重新审视现状,不要以为离开了危机四伏的街道,暂时有地方歇息就抛弃了逃亡时的那种警惕与谨慎的态度。
虽然对那位母亲而言真的很残酷,但我其实是一直想要逼迫着她做出现在这种不理智的情况,从而能够用最直白的方式将事情全部说出来,因为换做别人来讲述这些事情的话,肯定会因为顾及到何女士的情绪而不敢把残酷的现状一股脑的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如果情况并不像我所看到的那样糟糕的话,这样其实倒也无可厚非,但是当我意识到这里的人其实还没有意识到商场内的潜在危险,甚至已经松懈的不成样子的时候,我就知道再采取那种慢吞吞的做法,像林钰她们那样一直顾虑着他人的感受来行动是完全不可取的了。
而除了终于被吸引了注意力的那几个人之外,最先走出来的两名男士脸上的深情也愈发紧张了起来,显然他们也没有预料到事情居然会严重到如此这般的程度。
而且这样我们也就不用慢慢的给他们解释何女士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得了,省的这些没有亲眼看到现场的人总是有一堆问题,只要我们这边把许多令他们感到惶恐和惊讶的事情都一股脑的抛给他们,让他们惊愕地来不及反应的话,自然也就没有办法打断我们的讲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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