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母亲口中的神明究竟是什么

我红着脸，磨磨蹭蹭的从衣橱后边出来。

冰冰凉凉的丝绸摩擦着皮肤，宽大的袖子里漏着风，长裙晃晃荡荡，明明双腿都完全被遮挡却会十分害羞，已经许久没有被引起过的羞耻心又一次强烈跳动起来。

母亲只用红布、家具和墙壁就搭建了一个小型的更衣室，并将我推进里边，无奈，我只有凑合着使用。

一面外露的更衣室令我心情紧张，巫女服穿起来很麻烦，想要快点结束的心情又不断冲击我的脑袋。为了缓解这种压力，我只有把衣服胡乱往身上套，想必看起来不会十分上的了台面。

“怎…怎么样？”

“可爱，哥哥天下第一可爱！”

妹妹大声说着违心的话，母亲也在一旁附和：

“枫儿非常可爱哟，不过下次不要这么着急了，头发都乱掉了。”

“赞同。”

妹妹欢快的说道，突然迎着我上前来，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却被她抓住了手臂。

“诶，月儿？”

“哥哥我帮你。”

她摘下我手腕上的头绳，又一次靠近我，少女的体香冲进我的鼻子，她伸手将我的脑袋揽进怀里，随后托起我的头发，用不知哪里掏出来的梳子细心的梳理着。

因为身高的差距，我只能被迫靠在她身上，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为什么非要从正面……”

而且好平。

总之，我终究没能逃过换上巫女服的命运，毕竟我有一个能将我吃的死死的母亲。

从很小的时候起，母亲就把我当作女孩子养了，漂亮的小裙子，可爱的小饰品，换着花样穿到我身上，送到我手中。

然后她就带着我四处闲逛，喊叔叔喊阿姨，喊哥哥喊姐姐，用别人送的棒棒糖和礼物当作我听话的奖励。

在母亲一次又一次的哄骗中，年幼的我，竟然把“和母亲一样受欢迎”作为目标在努力，头发也慢慢留长起来。

因为外表太过可爱，就连神社附近的居民都没能认出我的真实性别来，直到上了学，我才猛然意识到原来我和母亲性别不同，开始往做一个猛男的方向发展。

所以女装已经不是很困难的事情，相比起来如果被母亲扒的在妹妹面前全…全那个什么的，实在太下流了。

——这种说法感觉自己好悲哀啊，如果神灵大人真的存在，请一定告诉我还有没有回头路。

散乱在外的头发都梳理完毕了，妹妹最后把头绳宽松的系在中部，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我。

“一会就拜托月儿热一下菜咯。”

片刻的自由后，又紧接着被母亲接手，她拉着我，一起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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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大人，我来这里真的没问题吗？”

我紧紧环抱着母亲的手臂，将身子整个埋藏在她的身后，轻声向她问道。

我们的四周是漆黑一片，没有灯光也没有物件，用一个字形容起来就是“空”。

伟大的古学者老子曾经说过：“凿户牅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我们就处在这样一个地方，只有空空如也的时候，才能发挥它“容纳”的作用。

——神社的正殿，也是传说神明所栖息之处。

神明不可被打扰，因此这里一直上着锁，别说参拜的香客，即使是我和妹妹也没有进来过，只有母亲会偶尔来做些打扫。

“枫儿再抱紧一点，妈妈很开心哦。”

母亲完全没有在意我的问题，甚至她都没把栖息在此地的神明放在眼里。

“母亲大人——”

“嘻嘻嘻，很痒唷～～枫儿当然没问题的，你穿着正式的巫女服，所以你也有资格进来。”

“诶，这个是。”

我忍不住缩了缩身体，双腿不由发抖，母亲刚才对我做的事情稍稍给我留下了阴影。

母亲的理解出了些偏差，她转过来，温暖的小手落在我的脑袋上抚摸着：

“别害怕，他敢不答应的话妈妈会为你揍他。”

我害怕的是您啊！

“我不会怕，母亲大人也别老说这种话……”

临仙市的神社好几家，哪家的神明不是尊敬的供着，小心的捧着，生怕不小心惹了神的怒气，降下天罚于世人。

总扬言要和神明干架的只有我的母亲大人了，她和神明的相处方式就好像认识已久的老朋友一样。

“妈妈知道了，枫儿听一下，能听到神乐铃吗？”

受到母亲的操控，黑夜中的空屋子，清脆悦耳的铃铛声显得格外清晰。

“能啦，您在我耳朵边上丁零当啷的，谁会听不见啊。”

“那就好好听着哦。”

神乐铃发出高低不同的声音，从第一个音符开始，我就感到这段音律不一般。那是一段过分动人的音律，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美妙，好像天生的完美无缺。

最神奇的是它和我的契合感，一升一降都与我的心情所对应，我感觉自己的灵魂缓缓在旋律中融化，如果把我比作动漫人物，它简直就是我的角色歌。

伴随着这段从未听过的优美音律，母亲的口中念出了咒语。

——可是为什么，我会知道那是咒语。

我不由微微张嘴，跟着念道：

“连结梦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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