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先看眼睛再看胸

“咦？看不见？”

导购员讶异地看了看嘉儿，这才发现她的另一只手一直是紧紧地牵着我，像是没有安全感，害怕自己一下子就会丢掉似的。而嘉儿眼睛缺少的那一丝灵韵，也十分明显的显露了出来，让人看了既是心疼又是怜悯。

她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不是在和她开玩笑，而是真的看不见。

导购员也愣住了，脸上的惋惜表情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和嘉儿说话了，只是在心里想着：“真是太可怜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会看不见呢？”

我适时出声道：“没事，你去帮吧，这边我们自己挑就好了。”

导购员向着我微微鞠躬，这才抱歉地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那就不打搅你们了。试衣间在那边，挑好了衣服可以直接去那边换，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您随时可以喊我。”

我点了点头，看着她去招待别的客人了，这才低下头问嘉儿：“嘉儿，既然你没有特别喜欢的衣服的颜色，那么就由爸爸给你挑一件好吗？”

“好。”能来商场买新衣服这本来就让嘉儿感觉到很满意了，再加上我这么努力地想要给她挑一件好看的，她自然是百分比地信任着我，当下就连连点头，直接答应了。

我的手在架子上悬挂着的众多衣服中来回挑选着，很快就找到了一件心仪的式样。我把这件连衣裙取下来，让嘉儿拿在手里，问道：“这件衣服怎么样？这个材质喜欢吗？”

嘉儿用小手摸了摸面料，她比其他人还要灵敏许多的触觉告诉她，这件衣服摸起来冰冰凉凉的，而且十分光滑舒适，穿起来不仅会比其他裙子清爽，也会更舒服一些。

“嗯，喜欢。”嘉儿把衣服拿在手里，很是开心。

于是我从嘉儿手中接过新裙子，牵起了她的手说道：“好，那爸爸带你去试衣间看看裙子的大小吧。”

这家童装店虽然店铺面积不大，但是衣架货架都安排的很合理，在边上又都放置了镜子，所以看起来整个店铺的面积便大了不少。试衣间在最靠里的位置，虽然只有两个，但每一个试衣间面积都还可以。

我牵着嘉儿的手，把她带到试衣间面前，轻轻用中指敲了敲面前的木门，示意嘉儿前面就是试衣间。她轻轻点了点头，一手提着衣服，一手摸着门，小心翼翼地就进去了。

我站在门口，刚翻了翻手机，回复了几条信息，就发现试衣间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嘉儿站在门口，一只手拎着衣服，有些担心地小声问道：“爸爸？你在门口吗？”

“嗯，怎么了？”我收起手机，转回去问道。

此时的她还没有换上我给她拿的白色连衣裙，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脱下来，依然是保持着刚刚进去时的模样。只是她的脸上又是害羞又是紧张，就像是一朵盛开在野外的小嫩小花。

“爸爸能不能帮一下我？”嘉儿鼓起勇气说道：“我……我看不见，不知道这件裙子怎么穿。”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衣裙这种服饰，想要让嘉儿这个看不见东西，只能靠触觉，年龄又只有五岁的小孩子来独立完成这个任务，实在是太难了。

“好吧，是爸爸疏忽了，那爸爸来帮你。”

进了试衣间，我把门关上，轻声问道：“衣服可以自己脱吗？”

嘉儿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熟练地将衣服脱了下来，将那件前面画着只绿色小恐龙图案的短袖交到了我的手里。

乌黑秀丽的长发现在便直直地披在她光洁圆润的肩膀上，像流水瀑布一样洒落下来。我看着嘉儿洁白如雪、吹弹可破的肌肤，不由有些羡慕地在上面轻轻戳了一下：“小家伙皮肤挺白的呀。”

嘉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有些不好意思问道：“爸爸会笑话我吗？”

“笑话你？”我将嘉儿脱下来的衣服挂在旁边的钩子上，好奇地问她：“为什么要笑话你？”

嘉儿把脸微微偏过去，似乎是不好意思面对我似的，小声说道：“别的小朋友都能自己穿衣服、脱衣服了，我却还要由别人照顾才可以。所以……所以就很丢脸呀。”

我轻轻松了一口气：“爸爸还以为是什么呢，放心吧，爸爸不会嘲笑你的，爸爸觉得嘉儿已经很棒了，从来不给别人添麻烦，也一直很乖。”

嘉儿一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牛仔裤也脱下来，一边问我：“爸爸，那小裤裤需要脱吗？”

我赶紧阻止了嘉儿接下来的动作：“不用不用，又不是洗澡，当然不需要啦。”

“哦……”嘉儿应了一声，这才将脱下来的牛仔裤交给我，乖乖地站在原地等着我给她换衣服。

嘉儿体质不好，经常生病，所以身高自然也比其他的小孩子看起来要更矮一些，因此我特意按照嘉儿的身高要了一件尺寸比较小的裙子。当我把裙子拿到嘉儿身前的时候，她就很主动地抬起了小手，配合着我让我给她穿衣服。

“咦？”

听到我疑惑的声音，嘉儿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爸爸怎么了？”

一般来说，男孩子穿的内裤都是黑色、蓝色，女孩子的都是粉色、白色，即使是儿童少年的年纪，对这些颜色之类的不太在意，但是一般的孩子也都会有自己喜爱的颜色。不过嘉儿此时穿着的却是很不寻常的灰色内裤。

“你怎么穿着灰色的内裤呀？还是说，你的内裤大多数都是灰色？”虽然这些事情问起来有些小尴尬，不过为了更加了解嘉儿的情况，我还是厚着脸皮出声问她。

嘉儿的眼神中闪现出一丝迷惑：“灰色？灰色是什么颜色呢?”

看到嘉儿对灰色并没有什么概念，我便解释道：“灰色是介于黑色和白色之间的颜色，一般来说是……男孩子比较喜欢穿的颜色。”

“所以爸爸现在穿的小裤裤是灰色的？”嘉儿好奇地问我。

我扒开了自己的裤子看了一下，认真地说道：“不是灰色。”

“那是金色的吗？”看来嘉儿对太阳的金色情有独钟，不论是什么颜色都是金色优先。

“不是金色，是……”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们谈着谈着已经离题了，连忙说道：“好啦，先不说这个了。你的小裤裤是谁给你挑选的呀？怎么选了这个颜色？”

“是其他人挑剩的呀，反正可以穿就好了。”嘉儿似乎是习以为常：“我也看不见，什么颜色都是一样的耶。”

“你自己看不见这倒没错，不过如果别人看见你穿灰色的话……”

我的话还没说完，嘉儿就咯咯地笑了起来：“爸爸真有意思，小裤裤是穿在里面的，别人怎么会看见呢。”

“额……”我挠了挠头，想着嘉儿的话说的倒也挺对的。不过出于对自家女儿负责任的态度，我还是希望有机会能把嘉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于是便出声说道：“不管怎么样，待会儿爸爸帮你也挑几件小裤裤和袜子，和裙子一起凑成一整套吧。”

嘉儿没有拒绝，而是期待地问我：“那小裤裤和袜子也要金色可不可以？”

“……”

虽然没有多少照顾小孩的经验，也从来没有这么小的孩子挑选过衣服，不过不知道是自己运气好、还是嘉儿天生丽质，这件白色的连衣裙穿在嘉儿身上居然好看地超乎我的意外。

嘉儿轻轻捏着裙角，似乎是在小心整理着，又像是在细心地感受手指在裙子上摩挲的感觉。她乖巧地站在我面前，对着我微微笑着，仿佛一朵刚刚从水中生长盛开的白色莲花。

“里面光线不好，我们去外面看看吧。”我说着把嘉儿拉到了外面来，带着她站在镜子前面，转着圈圈，360度无死角的将她的甜美展现在我的面前。

虽然嘉儿并不知道自己是在镜子面前，也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模样，不过她却很享受我对她发出来的动作指令。

“稍稍转过来一点点……好，转回去让爸爸看看后背……很好……”

嘉儿像个小陀螺似的转了几圈，都快产生眩晕感了，我这才轻轻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说道：“这件衣服很好看哦，要么就买下来吧。”

见我似乎很喜欢这套衣服，嘉儿也没有拒绝，轻轻点了点头。

我低下头，看了看嘉儿两只纤细白嫩的小腿，出声询问道：“小家伙，再给你的裙子配个白丝怎么样？”

“白丝？是做什么的呀？”嘉儿想了想说道：“嘉儿只知道白糖，那个是甜的，是可以吃的，白丝也可以吗？”

“额，白丝嘛……就是可以让女孩子穿起来显得腿更好看一些。你可能不知道，有些色色的男孩子在遇到漂亮女孩子的时候，一般会先看两个地方，要么就是看胸，要么就是看腿。”

“唔……”嘉儿想了想，问道：“那爸爸遇到女孩子的时候会先看哪里呢？”

“当然是先看眼睛咯。”

“啊？为什么呀？”嘉儿追问道。

我很是坦诚地说道：“如果发现她的眼睛没有看我的话，我就再去看她的胸。”

“……”

选好这件连衣裙后，我又给嘉儿买了两件可爱的儿童胖次和一打糖果袜，一起装在了童装店赠送的手提袋里。因为白色的小裙子确实挺适合嘉儿，所以我就直接让她穿在身上，并没有换下来，而是直接把早上穿的短袖牛仔裤都放进了手提袋里。

至于白丝——虽然我很想看看嘉儿长得这么精致的小萝莉穿着白丝在我面前转圈圈跳舞会是怎么样的美好场景，可是很不巧的事，白丝和白色的裙子直接搭配并不好看，而时间临近中午，嘉儿好像也已经饿了，所以我便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爸爸，那我们中午吃什么呢？”在我的悉心照顾下，嘉儿和我的关系已经十分亲密了，也不会像早上刚来家里时那般紧张和害怕。此时走累了的她正趴在我的怀里，一边感受着我的胸膛的温暖，一边期待地问着我中午应该吃什么。

“烤鱼怎么样？”

嘉儿摇了摇头：“鱼鱼有刺，嘉儿不可以吃的哦。”

“那巴西烤肉？”

“也不可以，这个好多油的，我吃了肚子会疼。”

我又向着周围看了看：“好像有家麦当劳，吃汉堡炸鸡翅这类的东西没有关系吗？”

嘉儿依然是摇了摇头：“这个也不可以吃。”

“这样啊。”我想了想说道：“看来还是得喝粥啊，楼上有一家海鲜粥馆，爸爸很久之前和朋友一起去那里吃过一次，味道还不错，要么咱们就去那里？”

这才嘉儿终于点了点头，可意外又发生了。

抱着嘉儿的我来到了楼上，却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那家海鲜粥馆了，左边也不是、右边也不是。这一年多来有的店铺重新装修了，有的店铺换了种类、换了老板，想要在众多的餐馆里面很快找到海鲜粥馆，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正当我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左右乱窜，找不清店铺所在的方向时，躺在我怀里的嘉儿突然嗅了嗅她可爱的小鼻子，不由地夸赞道：“哇，什么味道好香呀！”

嘉儿的视觉虽然几乎是没有发展，不过她的嗅觉却比我们普通人要灵敏多了。我都还晕头转向地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时候，嘉儿就已经闻到香味了。

“奇怪，我闻不到呀。”我不信邪似的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确实没有其他东西的香味。

“真的有啦，这个味道以前没有闻到过，可能是之前没有接触到过的东西哦。”

听嘉儿这么一说，我便提议道：“那就这样吧，既然你能闻到这个香味，那你把这个方向指给爸爸，爸爸带你去吃好不好？”

“好呀！”嘉儿答应地很爽快。

于是嘉儿这个嗅觉导航仪便开始全功率工作了起来，不断在空气中轻轻嗅着，识别着香味的来源，然后用小手把方向给我指出来：“爸爸，在这边。”

“然后是这边哦，要向右转的……”

“爸爸，走右边，右边！”

“这次是在正前面！”

在嘉儿的指挥下，我不由有些好奇：我明明是按照嘉儿指的路走的，怎么反而感觉周围的人越来越少呢？再走到后面，连我自己都一点怀疑自己了，这边连店铺都没开几家，哪有什么餐厅会有这么香的味道啊。

“还没到吗？”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快啦快啦！”嘉儿似乎是在给我打鸡血，鼓励我不要放弃：“爸爸加油，味道已经很近了哦，越来越香了！”

于是在嘉儿努力的指挥下，经过七拐八拐的我终于在目的地前停了下来，在这里，嘉儿说的那种神秘香味也终于真相大白了。一阵错愕后，我停下了脚步，呆呆地往着前方。

“爸爸怎么不走了？”嘉儿很是疑惑。

“额，嘉儿，那个香味……不是吃的，也不是餐厅里飘出来的。”

“咦？”好不容易指了半天的路，发挥了自己的劳动价值，没想到自己居然带错了路，于她有些不敢相信地问我：“真的不是餐厅吗？那是什么地方呢？”

我再次嗅了嗅空气中的芳香，确认无误后，这才解释道：“这个地方的名字——叫厕所，你闻到的香味是厕所里的熏香。”

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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