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依特·冯·格林兰公爵是这里,【林业之都 提丰】的大公爵,掌握并垄断了着提丰地区的大部分的权利,直白了说就是这片区域的寡头。
弗里德里希的父亲和那位诺依特公爵算是商业上的伙伴,事实上,阿斯坎尼亚这个家族如果想要维持下去的话,无疑是需要这位与教会方面有关系的大公爵的帮助。
弗里德里希虽然对那位公爵没有多少好感,但记忆中的诺依特公爵可并不像是他表面上的那般羸弱,是个富有野心与手段的男人。
他有一个儿子,差不多和弗里德里希那般大小,所谓的提亲多半也是为自己的儿子而来的。
想到这里,弗里德里希望了眼窗外的庭院,那里有着一位有着流星般银白色秀发的少女,虽然只是穿着一身没什么特别的布衣,但也无法掩盖那藏在布衣之下仍处于发育中的柔美身躯。兴许用不了五六年,少女便会成长为能沉鱼落雁的女性。
她那精致的面孔仿佛上天赐下的至宝,仔细看的话,对方的面孔与弗里德里希不无相似之处。
少女仅仅只是挥舞着一把朴素的木剑,举手投足间便无不散发着英气。
克里斯蒂娜·冯·柯尔特·阿斯坎尼亚,那便是这位少女的名字,而她也正是弗里德里希同父同母的妹妹。
虽然是兄妹关系,但弗里德里希和她的关系并不算好。
即便在儿时关系是为无所不说的亲人挚友,但人总是会长大的,从某个时间点后,他们便开始慢慢疏远起来了。
弗里德里希搜寻着记忆的片隅,大概真正与自己这位亲妹妹疏远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在自己被诊断出《玛那稀缺症》这种不治之症的那段时间。
他明白,克里斯蒂娜和自己不同,对方可是被称为‘阿斯坎尼亚的明珠’的魔术天才,兴许是明白了与自己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才渐渐疏远的吧。
在作为自己妹妹的同时,她也肩负着另外一个重要使命。那便是未来继承这个家的家主之位,复兴这个古老的家族。
为此,父亲还将家族的至宝——黄金宝剑【剑杖·戴因斯莱夫】传给了她,这把象征着阿斯坎尼亚过去的荣光的宝剑,同时也是象征着通往未来的星光大道。
而那位诺依特公爵过来的目标,多半就是想让克里斯蒂娜与他的儿子缔结婚约,在贵族间联姻这种戏码可并不少见。
不过,弗里德里希还是感觉到些许的惋惜。即便是疏远了,她还是弗里德里希的妹妹这一事实也不会发生动摇,没有哪个人会对自己的手足至亲毫不挂念。
那个诺依特公爵的儿子可不像他那个父亲那般有城府,最近听闻他在第二层的玛利亚空港肆意毁坏公共建筑被教会抓到,然后被关了禁闭直到现在。
那样的人,要不是背后有家族的关系,怎么可能配得上克里斯蒂娜呢?
但是,他的想法终究是他的想法。在阿斯坎尼亚的家中,他是最不具备发言权的那个人,这一点他也是心知肚明。
如果父亲大人点头同意这一桩婚事的话,可以想象那位趾高气扬的少女会让这个家变成什么样子。
不过,既然今天克里斯蒂娜还是这么和气地在外边练剑的话,也不难想象父亲大人对她做出了多少让步妥协。
虽然父亲大人明面上是阿斯坎尼亚的家主,但大家都明白,这个名为阿斯坎尼亚的‘巨大机器’最终能行驶到那里,完全是看那位少女的意思的。
不需要怀疑,那位少女就是有着这样的权利。
年馑七岁时便被挖掘出魔术的天赋,十岁时便系统性地学会了七百七十七个基础魔术,十二岁时在术理竞赛上击败了同为十二岁的教会圣女,十四岁时就已经名响整个中部地区了。
这样的天才,找遍所有的高塔也找不到几位,父亲大人自然也是早早地便锻炼起这位作为未来家督的天才少女。
有了这样天才的妹妹,我的存在自然也是渐渐被父亲大人所忽略。
一般来说,当别人谈到阿斯坎尼亚家族的时候,绝不会不识趣地说出弗里德里希这个名字。
他明白,对于阿斯坎尼亚这样的没落贵族,克里斯蒂娜这样的存在究竟也多么地重要,所以他也从来没有对父母吐露过半句怨言。
远处的少女停下了木剑,用肩膀上的毛巾擦拭着鼻尖上滴落的汗珠,转头看向这边。而弗里德里希早在少女注意到之前,便离开了此地,没有留下任何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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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仆人的宿舍。
到处摆放着空余的木盆与腌菜缸,积蓄着灰尘的地板便是这里的常态,很难想象这里竟然也是那个阿斯坎尼亚家的一部分。
弗里德里希的目标是走廊的尽头,那里住着的,是这里的女仆长。
木门处,一张撰写着【Anna’s Room】的纸静静地贴合着门面,纸上的涂鸦让弗里德里希感受到了些许的熟悉感,因为上面有不少他的手笔在。
回想起之前鲍勃夫人说的话,弗里德里希不禁有些紧张。
他微微愣了愣神,迟疑了一番后还是重重地敲了敲门。
“安娜,在吗?”
木门背后,久久没有人回应。
“……菲利……”
直到弗里德里希准备转头离开的时候,门内才幽幽地传出了一声柔弱的女声。
弗里德里希听到这声无力的女声,二话不说,猛地推开了门。
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位年轻的女性,从那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不难看出,她现在有多么得难受。
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裹在被子里头,只露出了半个脑袋的她,身上也只有额头处放了块已经变得温热了的湿毛巾作为应急手段。
门内的房间装饰得十分朴素,整个房间里除了摆放着一些生活所必须的东西,其他的诸如茶杯或是胭脂之类的东西几乎完全找不到。
很难想象,这竟然是一位正常适婚女性的房间。
而面前这位平躺在床铺上的年长少女,便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女仆长安娜。
“让我看看。”
弗里德里希秉着医者仁心的想法扶起了女性的上半身,额头上的毛巾也因此滑落至地面。
“……好热……”
“额头好烫,是发烧了吧,体内的玛那有些紊乱。我去帮你拿点药,你给我好好躺着。”
“……嗯谢谢,菲利……”
将名为安娜的女性扶回了被子里头,弗里德里希叹了口气。
正常情况下,人体内的玛那都是有条有稳地进行体内外的玛那交换的,像这样会对体内的玛那造成影响的,往往都是受到了外界的因素,她肯定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情才会惹上身的。
少年看了眼木桌子上摆放着的一本被翻烂了的书籍,心中似乎明白了她之前做了什么才导致的这样的结果。
弗里德里希有些自责地抓了抓头发,快步离开了女性的闺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提开抽屉,里边摆放着零零散散的甘草药物,散发着干货暴露在空气中所散发出来的药香味。
“【燥棘】一盅司,混合一盅司【月见草】,成了!”
从柜子里拿出之前收好的金属架,将混合好的药草给放入烧杯中,前期的准备就算是结束了。
接下来便是重头戏了,弗里德里希对于接下来的工作不敢马虎。
他轻轻取下摆放在日历旁边的金属长棍,紧紧握住它的杖身,转动上边的闸口。
“【开闸(Switch On)】!”
随着命令降下,金属长棍的顶端物体内部开始高速地旋转,大量的信息伴随着金黄色的玛那粒子浸入了弗里德里希的手臂。
少年忍受着从手部传来的如针锥般刺痛感,在身体达到临界点后,开始了魔术术式的序列排列。
“【火苗(Grow Fire)】!”
伴随着玛那的散开,一个小小的魔法阵出现在金属架下边,随之诞生的,还有一小朵不起眼的火苗。
“【关闸(Switch Off)】。”
长棍之上的物体旋转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金色的粒子开始回归空气,最后完全失去了踪影。
不过弗里德里希明白,玛那们只是一时回到了空气之中,等到自己再次使用魔杖便能再一次将它们呼唤出来。
火苗越烧越旺,而弗里德里希的右臂也愈发地疼痛。
作为使役完玛那之后的后遗症,别说全身凝聚的所有玛那也只够放个最低级的基础魔术的了,光是施放这么一个简单的魔术手臂就隐隐作痛了,那就更别说那些稍微强大一点的魔术了,那不得要了他的命?
而魔术师的身份证明——魔杖对他来说犹如与蛇共舞一般,使用魔术的同时也是在渐渐透支着自己的生命。
不过,此刻的弗里德里希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感悟魔术,他将所有的精力都聚集在了烧杯之中,里边的药物在缓缓地改变着水的颜色,渐渐转变成了如同百年古木般的绿褐色。
最后将煮热的药水给倒在一个碗里,弗里德里希便马不停蹄地捧着碗赶往安娜的卧室。
安娜的卧室和之前他来的时候并无区别,看来少女还是有乖乖地听了他的话,好好地呆在了床上。
将热乎乎的药放在木桌上,弗里德里希扶起她那柔软得纤弱无骨的躯体,轻声说道。
“安娜,醒醒!”
看着安娜缓缓睁开了眼睛,少年松了口气,便捧起了那碗药水。
“来,给我一滴也不剩地把药喝了。”
“……嗯。”
少女点了点头,弗里德里希也是毫不示弱地将碗凑近少女的樱红唇瓣,将药汤小口小口地灌入她的口中。
随着药汤的深入,安娜的嘴边也是流下了一道褐色的汤汁,让弗里德里希不得不抽出另外一只手,用湿毛巾接住了漏出来的药汤。
他轻轻地拂了把汗,碗中的药已经全给她灌下去了,接下来就得等时间慢慢流逝了。
“好好休息,没准下午就好了。”
“呼……呼……”
将少女安置好后,弗里德里希在最后看了眼床上的柔弱身影后,这才离开了她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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