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saber，稍慢一点啊！”

红色短发少年的双手撑在膝上，口中呼出的白气在纷纷大雪的掩盖下很快就不见了踪影，他望着阿尔托莉雅，似乎有些无奈。

她还是像从前一样，系着黑色缎带的淡金色的长发盘在脑后，碧绿的眼瞳总是对士郎才会饱含她独有的温柔。

“我觉得可能是士郎锻炼少了哦？”她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停在了原地，严寒的天气并没有使她感到寒冷，白色收腰衬衣和黑色过漆袜的简单搭配却加更凸显了少女平易近人的亲切感，和亚瑟王锋利的傲慢全然相反，只是那份由内而外的高贵仍未褪去，很难想象这二者的灵魂竟是同一个人。

士郎小跑到她的身边，手中的牛皮纸袋被刚化成水的雪花染得深邃了些。

她从士郎手中拿过纸袋，和他并肩而行，街道是如此安静，路边的台阶被雪洗得一尘不染，平时热闹的小街此时竟散发出一股悠静的气息。

“自从圣杯战争之后就再也没有战斗了啊….”阿尔托莉雅的休闲装束使他想起了那覆盖着银色胸甲的蓝色战斗服，和那摧毁了一切罪恶的圣剑。

“是啊”，她对上士郎的目光，“刻骨铭心的回忆，对于士郎来说亦是如此吧。”嘴角扬起可爱的笑容。

“嗯”，心弦颤动，不论多少次，阿尔托莉雅的笑意总是能印进自己内心的深处。

“我开动了——”二人相对跪坐，双手合十，洁白的乌冬面上升腾着蒸汽，仿佛欲与门外之雪融为一体。

“saber。”

少女停下手中的竹筷，疑问地看着他。

“这次的乌冬面味道还吃的惯么?感觉我的手艺有点下降了……”

阿尔托莉雅笑着道：“当然，士郎的厨艺在我的心中一直是最棒的，为了证明吾之言语并非奉承，要喝一口汤吗?”说罢从她的碗里舀了一勺浮着几颗金黄油珠的热气腾腾的鸡汤，递到士郎面前。

“好吧。”

玉手轻提，汤汁流经士郎的味蕾，在上面尽情绽放着醇香的本味，在顷刻之后便只有唇齿留香了。回味不禁让他睁大了眼睛。

“确实很好喝诶！”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阿尔托莉雅亲手喂他的缘故，心跳有些变快。

“所以说，不用怀疑自己的手艺哦。”

她看着他逐渐红起来的脸颊，担心的问:“感觉不舒服吗？”

“没有呀。”

她叹了一口气：“希望士郎真的只是这样，但是如果有什么事情请一定不要让自己全部承受，不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是你坚实的的盾。”

saber突然正经起来的样子逗笑了他，他摆了摆手，“saber你看我像是哪里不舒服的人吗？哈哈哈。”

“士郎看起来是很健康的少年，但能否告诉我一下你刚刚短暂脸红的原因呢?”

“嘛…这个…没什么啦。”

“果然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呢”，她稍加思索，然后又开始大口吃起面来。

他露出一抹欣慰而又有点无奈的笑，阿尔托莉雅总是这么会吃，高贵的大不列颠之王在这时就仿佛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没有一点威严，嘴角残留的一点饭粒更是削弱了身为王的风度。

“saber，不用吃这么急啦……”

“没关系的。”第八个空碗已经放上了碗堆，阿尔托莉雅满意地看着面前的战利品，“多谢款待。”

他洗过碗，走回客厅，桌上的小巧茶杯中是上下浮动的乌龙茶叶。

捧起茶杯，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主室的门外是铺满宅院的雪白，淡金色长发的少女坐在屋檐下的木制台阶上晃动着双腿，同样小口地饮着茶。

他走了过去，紧挨着她坐下。

“外面有些冷，士郎注意不要着凉了。”

“我倒是很羡慕saber的体质呢”，他苦笑道。

圣剑静静地斜倚在走廊的门前，很久没有握过的剑柄依然崭新无尘。

“这个时代，多么的静谧美好，没有残酷的战争，没有罪恶的高尚，也没有替天行道的正义。”

士郎细细品味着这番话，并对saber产生一种深深的同情，尽管他未经历过大不列颠的鼎盛和衰败，也未体验长久的战争带给人心灵的磨蚀，但是他知道一个人在遭受种种苦难和唾弃之后，那颗脆弱的心得到安抚的喜悦。

“但是，如果没有士郎，我或许也感受不了这静谧的美好。”她的左手轻叠在士郎的手背上，由衷的说道。

“谢谢你，saber。”士郎的右手反握住了阿尔托莉雅的手掌，她的头低了下去，红着脸的样子在士郎的面前或许会显得尴尬吧，然而少年的此刻的面庞与想法何尝不是这样呢。

稍显成熟的宽大手掌渐渐和纤细的手五指相交，手心里相互传达的温度，是不愿放开的彼此。

“日本的冬天，总是这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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