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中计 反省 初次相遇（1）

「到底发生了什么？」

米洛看着眼前被某物焚烧过后的森林中央咂嘴。

原本绿意盎然的树木化为一堆堆炭块，焦黑的树干、化为白灰的树叶、若隐若现的橘红色余烬以及焦黑的干尸遍地都是，其中有魔兽的、亦有人型的，森林的中央成了一片死之领域。

「那是⋯⋯」

米洛看见了熟悉的人影。

「贺拉斯！」

在异变的中心处，勉强维持站姿，双臂大大张开，像是护住什么的正是贺拉斯，他背后已经严重烧伤，某些部分已经连骨头都露出来了。

「哎呀！这不是背叛者米洛殿吗？」

听见米洛的声音，面目全非的贺拉斯转头扯着嘴角冲着米洛露出嘲讽的笑容。

「背叛？你到底在说什么？」

米洛难得陷入了混乱。

「原来你也不知道吗⋯⋯看来是我误会了—咳！」

贺拉斯突然咳出鲜血跪倒在地，这时米洛总算看清贺拉斯守护的是什么，那是一名女孩子，年纪约莫17、18岁左右，与常人不同的是，她的下半身是黑色的蛇尾。

「喂！没事吧？这家伙是？」

不知为何，米洛眼睛离不开那名少女（？）

「咳！她是我的养女—艾菲亚，可以的话我实在不想让你们有所接触啊。」

米洛已经大致弄懂了，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差错，出现了毁灭性的灾害，贺拉斯为了保护眼前这名少女费尽了所有力量，现在随时死去都不足为奇，不过这些都不是他在乎的⋯⋯

「那家伙呢！泉也呢？其他勇者们呢？」

米洛提出了自己目前最在意的问题。

「死了。那家伙靠着《魂弹》跟我们搞了一套同归于尽，领导人物的勇者没死，现在应该回到王都了。」

「什？！你是说那家伙选择牺牲自己？！等等！《魂弹》」又是什么？！」

这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米洛的预想，使他陷入了混乱。

「《魂弹》简单来说就是引爆自己的灵魂，恶质的自爆兵器—咳！」贺拉斯似乎到极限了。

「米洛殿—咳！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贺拉斯第一次对米洛使用恳求的语气。

「⋯⋯什么事？」

「艾菲亚—咳！就麻烦你辅佐了。这是你欠我的。为了奉陪你这个计划，我可是连命也赔上了。」

「⋯我答应你。」

「你能发誓吗？对魔神大人。」

贺拉斯进一步要求。

「好好好！我发誓！对魔神大人发誓！」

米洛有些不耐烦地复述了一次，就在他说完的瞬间，他才惊觉不对劲。

然而，一切已经太迟了。

「咳！呵呵！我确实得到你的承诺了。」

贺拉斯怀中掉出一张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发出光芒。

「你算计我？」

米洛不清楚那张纸代表着什么，但那对自己来说绝对是个麻烦。

说时迟那时快，羊皮纸化为一道光芒，吸入米洛胸口。

剎那间，契约的条款浮现在他的脑海内。

《吿：今日起，汝將成为艾菲亚．莉薇安的仆从，并无法违背以下规则—

1.仆从不得伤害主人

2.仆从必需无条件遵从主人的指令

3.若主人死于非命，仆从将一并死亡

4.唯有主人真心下令方可解开契约

「咳！这是—咳！魔神大人留下的契约魔法—咳、咳！你这下就只能成为这孩子的伙伴—」贺拉斯耗尽最后的力量，双眼失去意志。直到最后，他脸上仍挂着犹如恶作剧成功的小孩的笑容，贺拉斯的遗体就这么化为灰烬，银色的项链落在地上，米洛死盯着那条项链沉思着。

「妖刀。」

「嗯？如果你是想斩断这份契约的话劝你打消念头，这份契约是直接联系两人的灵魂的，如果真的是魔神的遗产我硬斩会把你们俩人的灵魂都毁掉。」

「最糟的情况啊⋯⋯」

米洛懊恼不已，如果自己能保持平常的冷静绝不会犯下如此低等的错误，计划失去控制让自己失去了余裕。

「⋯⋯唉～果然太自信了。」

米洛像是想通了什么叹了一口气，伸手捡起那条项链。

「喂！」

「老板！」

「老大！」

「⋯⋯大哥。」

又有了新的来访者闯入森林，来者竟是启介，后头还跟着另外三名一样是被召唤的同学们。

「原来你们没事啊。」米洛虽然口中这么说，但一副不意外的样子

「我们提早撤退到汇合地点，刚好逃过一劫。」

启介的语气与在班上时不同，多了几分粗俗的气息。

摘去土氣圆框眼镜的他目光兇狠，哪有平時唯唯諾諾的影子？

「话说这素啥情况？」

开口的正是镜人失踪时，煽动人们抛下他的男同学。

「库库库！这情况太有趣了！到底是何等热量才能让森林变成这幅模样！又为什么止于漂亮的圆内！太值得研究了！这里还有女孩子—什么嘛，不是萝莉。」

发出恶心笑声的，是刚来到异世界时，就主张趁机脱鲁的宅宅之一。

「⋯⋯。」

最后一名少年低头沉默不语，略长的浏海遮住了他半边脸，他没什么存在感，自还在班上以来一直如此。

「抱歉各位，我搞砸了。」

米洛脱下面具，底下的脸庞，竟是应该已经死去的镜人？！

与在班上时不同，略长的浏海整齐地梳向一边，露出底下空灵的双目与上吊的眼角，尖削的下颚没有了乱糟糟的胡渣，露出白净的面孔。

俗话说的好：「佛要金装，人要衣装。」

镜人的外观从痞气四溢的流氓，变成了高冷的帅哥。

如果班上其他人看见他们这样交流，大概会先质疑自己是不是发烧了。

「欸～你这家伙竟然会搞砸事情，这还真是难得。」

启介一副很意外的样子。

「嗯，同感。」

「这也值得研究！」

「⋯⋯。」

「你们够了。换个地方谈正事吧。」

镜人（？）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制止他们，蹲下来抱起依旧昏睡的魔族少女。

（意外的轻呢。）镜人浮现这单纯的感想。

不单只有约人类2倍大的身躯，魔族少女身上穿着黯银色的盔甲，腰间更是挂着一把长剑，整体重量对于常人来说不容小觑。

对于身为勇者一员的镜人来说，其实算不了什么。

虽说下半身是漆黑的蛇尾，但上半身上与正常少女无异的柔软娇躯，公主抱这种暧昧的举动不禁引人遐想—才怪勒！

人型的上半身完全在盔甲的保护下，甚至磕的镜人有些生疼。

一行人开始移动，启介接续刚才的话题。

「老子想问呢。你这家伙接下来要怎么办？」启介把问题丢了回来

「泉也已经死了，我也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了。结果好死不死偏偏被那个老头子坑了一把。」

「他不是死透了吗？」启介指指刚才的方向。

「他死前骗我签了合约，害我现在要守在这女孩旁边。」

「合约？你违反不就好了吗？」

「是这个世界的魔法合约，要是违约就会死路一条。」

这次是他太松懈了，他误会贺拉斯要求他发誓只是图个心安，在他所知的范围内，即使以神之名起誓也没有一定要遵守的硬性规定。

他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以特定话语触发的道具，才有了导致了如此失态。

「「「「⋯⋯⋯⋯」」」」

「干嘛？」镜人没好气地瞪着他们。

「噗！」

「噗？」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另外四人不约而同突然笑倒在地。

「那、那个说谎跟呼吸一样自然的你！」

「竟、竟然被诈骗了？！」

「这实在太值得研究了！」

「（死命憋笑）」

「你们⋯⋯」镜人无奈地叹息。

等四个人笑够了，镜人再一次开口。

「你们要退出就趁现在。」

镜人此话一出，众人一致停下脚步，面上表情很是凝重。

「我已经没办法自由行动了，在找到解除契约的方法前，都得待在魔族的阵营。最糟的情况下，我到死为止都无法脱身。所以说—」

「你是要我们抛下你不管？」

启介冷冷地打断他。

「这是你们该决定的事情。现况已经大幅超出预定了，如果跟着我势必要承担比待在王国还多的风险。」

这分析可谓再客观不过了，正因如此，反而猜不透自己说出来的镜人有何居心。

本来，这次计划最主要的目的是藉魔族之手，限制班上其他人的行动。

泉也则会成为他们的替死鬼，沦为魔族的棋子，而启介等人私底下搜集魔族的情报，寻找和验证回去的可能。

另一方面，镜人则会作为唯一的幸存者回到王都，这样便能提升镜人对于人族的重要性，进一步接触更深的情报。

打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打算将人族一方的说词照单全收，片面之词根本不足以取信于他们。

整套计划双管齐下，将双方获取的情报交叉比对，或许有回去地球的线索。

不过，除此之外，他们其实还有另一个目的⋯⋯

「虽然青叶那个女表子逃掉了，但我们也处理掉泉也那个混蛋，也不能算完全失败。况且，只要待在魔族这边，总有一天会在战场上撞上那个貝戔貨的，到时候⋯⋯哼哼！」

启介连声冷笑，他的眼里满是仇恨的怒火。

「你们也一样吧？我们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启介转头望向其余三人。

「没办法啊！咱欠老板的债还没还完呗？」

櫂操着一口方言流利的回应。

「库库库！魔族的生态究竟是如何呢？值得研究！」

轩承依旧是满口研究、研究的。

「要⋯跟随⋯大哥。（小声）」泰二小声的附和。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也是老大你一直警告我们的—」

启介突然开口

「「「「跟你这家伙（老板/老大/大哥）你为敌实在太恐怖了！」」」」

四人似乎心有戚戚焉，一致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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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总算进入主线啦！三大主角也出来了一个，这卷也差不多快一半了，下次更新就会结束王国篇改进入村庄篇，到时会在更详细呈现这五人的关系与故事，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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