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眼珠正在锅内飘着但又能看到什麽

这一章感觉应该放到更后面才对，但是一直没产粮会感觉对不起大家，故事进入複杂的阶段，太多布局要思考，希望还能继续撑在两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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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亭台楼阁在夜晚的灯光照射下又是另一个风景，光影映照之下，男孩的影子被拉拽成四肢瘦长的怪异人形。

纷乱的记忆填满了脑海的所有角落，像退潮时刻过后回涌回来的海浪般勐烈，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的回忆连串不断地在男孩眼前晃盪而过。

明明站在那的是个年幼孩子，一下让人觉得是迟暮的老人，一下让人觉得是历尽沧桑的中年人，纷杂的气息在孩子身上叠成无数虚幻人影，让人感到怪异及难受。

「我……是………。」

「记忆回涌吗？每次要叫醒你都是麻烦啊。」男子对这怪异景象却视若无物，只是百般无聊地倚在树旁等着。

但他的悠閒维持不了多久。

「！！姓孙的！！」愤怒至极的女声伴随着强力攻击捲起的暴风从背后袭来。

但屈成爪状的五指却扑了个空，男子已经不在树旁，长了数十年的粗壮树干成了代罪羔羊；纤长笔直的手指看似柔弱无力，却毫无阻碍地穿过了树干。

少了三分之二直径的树干支撑不住顶上茂盛的树冠轰然倒塌，扬起纷飞的树叶跟迷眼的烟尘，而被袭击的男人则蹲在作为景观的大石上，嫌恶地用手将散来的烟尘扇开。

巨大的动静让沉浸在回忆中的男孩有了反应，迷茫的眼看向倒塌树木的方向，除了横倒在地的粗大树干外，一张姣好却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孔也映入他的眼中。

「有苏氏………。」面孔与记忆中的虚影重合了起来，但那呢喃却不像个孩子，带着悲凉沧桑的沉重情感。

「而吾为……辛……帝乙之子……帝辛。」

呢喃声吸引了女子，赤着双足的她身上仅有急忙披上的大衣，看着眼神迷茫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什麽，狰狞的神色从脸上缓下，泪光从眼角泛出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向着他走去。

「终于……终于又见到你了。」女子跪在男孩面前，为了让自己能完完整整的将他的面孔收入眼裡。

一个深拥将孩子埋进令人窒息的深沉感情之中，如此极端的景象却感受不到任何突兀，就像两个分离已久的恋人再度相逢般……。

「不会腻啊……。」蹲在大石上的男子对这画面只感到无趣：「这是第几次了？」

跨过树梢的月光将男子样貌照了出来，身躯有着如同壮年人般的强健肌肉，但眼角的鱼尾纹已深入肌理，俯视一切的双眼似乎对眼中的万物完全不感兴趣，就算世界在他眼前毁灭也无法让他抬动一下眼皮。

要说是个男人……称他是个老人更为贴切。

「我叫你起来可不是为了看这三流爱情剧。」老人想早早了事的语气刺激了感情正沸腾到高点的女子。

「！！姓孙的！！」女子转身就凭两隻修长的双腿越到半空之中，无视自己姣好的躯体暴露在人前，如同刀刃下噼的压踢让人感受不到绮妮的风情，只会被单靠肉体所製造而出的飓风震颤并恐惧。

「无聊。」

就算那爆发出来的力量令人惊讶，但他完全无视在他面前的是个女人，原本收在背后的长棍不知何时已到手中，一记横扫结结实实地打在她的腰上。

围牆瞬间出现一个大洞，随后才是纷飞的砖石飞岩。

女子蹒跚地爬了出来，原本将长髮绑扎整齐的髮带已断，从遮住面孔的乱髮间露出的目光依然噬人，但狼狈样下的逞强，不会让人感到恐惧。

只会让人感到可怜。

老人从大石上轻轻越下，落到地上时连点尘埃都没扬起，长棍已高高举起，完全金属製成的长棍绝对是杀人的利器。

「妳的力量是最弱的，为什麽总是学不乖呢？」带着教诲的语气，为了要让她真的学到些教训，一个切切实实的当头棒喝是需要的。

刚刚挨在腰上的重击已经伤到了内脏，女子想要移动，结果就是内脏的剧痛以及从口中涌出的鲜血。

「睡一觉吧……这对大家都好。」穷尽万技的一击却不带任何气势，明明看的见手的走势却无法逃过这一击，手的轻微动作传导到棍尾就变成超乎常识的速度。

坚硬的棍头瞬间就到了女人头上。

但……。

不知何时男孩站到两人的中间。

长棍击打到了地面，瞬间击出一个裂如蛛网的大坑。

棍上带着尘土却没沾到一丝鲜血。

原本巍巍颤颤的牆面在这时倒了，纷落的砖石一块一块砸到棍身，让精准的一击偏了方向。

砖牆的崩坍持续了一阵，在雨落般的砖雨停止之后，终于能够看清建物再度崩坍的惨状。

胡乱落下的砖石木柱中出现了奇蹟，连强壮的老人都硬挨了几下砖石造成的伤害，女子跟小孩却在这乱象中毫髮无伤，倒落的木柱成了掩体刚好将不高的孩子跟俯倒的女子保护了下来。

「这就是答案吗？」老人叹了口气：「你还能再死几次？」

「我曾经恨过……曾经怨过……为什麽她要选择我。」男孩转过身面对着她。

他慢慢蹲下后轻抚着洁白透红的脸庞：「对一个千年过后还痴爱我的人，我怎麽忍心让她死。」

「对我们而言死只是沉睡，睡醒了就像做了个梦，一切又重新开始。」

「她和我的纠缠也就这样没了吗？」

老人无奈的搔了搔头：「你还不肯放手吗？你不是她的第一个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她在我们之中是最弱的一位，但是却是活最久的一个，因为她有着最强的能力。」老人将长棍用力掷出，迴转成盘的棍影带着凄厉的风声，似乎如刀般能将路径上的一切斩成两段。

在路径上的男孩似乎没看到般，依然自然地站在原地。

只能说又一次的奇蹟……突然吹起的强风让依风而行的长棍往上飘移，就这样从男孩髮顶晃过，再次将残破的建物摧毁的更加破碎。

「你看。」对会发生的事，老人早就心知肚明：「她将一切都奉献给她爱的人，包括她的力量。」

「『汝心之所愿，即为吾愿』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强的能力。」

老人用手指着男孩：「一切时势都会趋向你所希望的方向走，小到钱财大到生死，你想要什麽东西就有什麽东西，想要谁死就让谁死，同样的你想让谁活着，她就不可能会死。」

「问题是……这世上有这麽便利的能力吗？」

「这我知道。」沉默已久的男孩说话了：「发条扭到最后总有弹开的时候；一切就像在预借未来般，等到能力无法抵挡扭曲未来产生的反动时，世界就会开始催讨当初得到的一切。」

「你也知道你能一次又一次回復记忆的原因。」老人劝告着：「因为你想继续和她在一起，所以才能一次又一次回復记忆；但你应该感觉到了，每次转生回復记忆的机会越来越低，大量记忆造成思绪的溷乱，到最后你会如何你自己清楚。」

「该结束这一切了。」短刀被老人拾起，掷到男孩脚边。

弯腰拿起短刀，转头看到的是闭目等死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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