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不愧是刻普斯王国最大的祭典，四周都是涌动的人潮，所有的商铺都敞开大门用各式招牌看板还是灯光装饰在吸引注意。

人行道上也特别开放给人摆摊，各种小型饰品或者街头小吃种类繁複的让人看花了眼，感谢现在旅行的方便，偏远地区的特产甚至异国特有的物件在这热闹的大街上都能找到踪迹。

虽然拉布拉斯今天才提到流星祭，实际上这祭典已经持续了一周，到了今天晚上即将爆发出高潮。

在这种庆典中，最欢欣雀跃的一定是那些高度还不过腰的孩童，他们兴致冲冲地逛过每个摊贩，四处都是的人潮对他们而言只要有个小缝就能毫无障碍地鑽了过去，就算对人有些擦撞，成年人在这时都变的宽容许多，几声笑骂就能解决掉所有不快。

但对孩子的父母来说，这就是十足的活受罪了。

「九莲回来。」

「别四处乱鑽，手上的冰去弄髒人衣服就不好了。」

「不要四处乱跑，走丢了怎么办？」

可能是孩童的天性，也可能最近都待在宅中被闷坏了，九莲像脱缰野马般四处乱跑，而大人这一秒还在帮她的霜淇淋结帐，下一秒就只能看着她在街的对面看娃娃；当追到累得跟条狗一样吐舌头后，追过去的想法早已消失殆尽。

挺着肚子的四娘当然不可能去追孩子，陪着东跑西忙四处结帐的工作当然就落在拉布拉斯的身上。

「这孩子真的没有个样子，回去我一定要好好教她。」四娘满脸歉意地对着拉布拉斯：「害你受了不少折腾。」

「……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孩子就要这样……才……才长的大………。」拉布拉斯满头大汗的靠着根灯杆在喘着，原本飘逸的长髮现在沾到汗水黏的满脸都是。

（只有那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才能顶着这头闷死人的头髮四处走，今天过后我一定要把这头鬼东西全剪了！）不管如何去安排自己之后的打算，今天他还是要扮演好这个角色。

这时九莲跑了回来，愣着看了会拉布拉斯然后将她手中的饮料递到他面前，透明跟水一样的饮料带着黏附在杯子内侧的气泡，看起来是瓶喝起来解渴又解暑的饮料。

「真是懂事的孩子。」拉布拉斯笑着将饮料接了过来，但满脸的笑容却不代表心裡所想。

「等下游行队伍就要到了，乱跑容易迷路又不安全，像被我骗一样在这等等，待会的表演一定能让妳说上一辈子。」

他所找来的底层犯罪者已经偷偷摸摸地躲在周遭，而作为目标的孩子继续乱跑只会增加计画的变数。

而孩子的下场会如何？

虽然计画上并不需要伤害这孩子，但只要伤害跟他有关係的人都能让自己感到愉悦。

这些人都背负了无数噁心罪行，孩子落到他们手中不用多久大概就会遭受无法恢復的伤害，如果时间再长一些那就只能找回具拚都拼不全的碎散身躯。

这想起来就让他兴奋。

或许是直到少年都被作为玩物的经验，又或者突然踩入上层社会阶层的自我膨胀，又或者仰望着离自己太近的耀眼明星而自惭形秽。

让光鲜夺目的东西变成比下水道污泥还污秽的垃圾是他唯一能够感受到愉悦的方法；年轻可人的少女还是健康开朗的少年都是他下手的目标，只是他做的过于谨慎且隐密，而受害者也被他外表欺骗而毫无防备，这罪行才被隐瞒到现在而无人所知。

该有的功能老早就已失去，只有在满身血污的弱者跪在他鞋前哭泣饶命时才能感觉到充斥下身的热流。

拉布拉斯接过两隻小手才能抓住的纸杯，笑的灿烂地大口喝下。

首先是碳酸水刺激舌头的麻痺感。

原本以为应该是带着甜味，实际入口却带着咸味。

像是咬破嘴时散发在口腔内的气味，但说是血味又像是从鏽铁管流出的自来水。

草的青臭味跟油脂般的滑腻感，刺入鼻腔的味道配合着碳酸气泡彻底冲上脑门。

「……这是？」像是脚趾踢到柜子后的强颜欢笑，拉布拉斯硬是将整口吞了下去后声音发颤地问着。

张大着一双天真的大眼，小九莲手指指向一家摊贩，带着个瓜皮小帽的老闆注意到有人在看着还了个露齿的灿烂笑容。

招牌上写着「消暑圣品」四个大字，小台车上几个用压克力做的圆筒装了约六分满的几种溷着冰块的清凉饮品，颜色五花八门的饮料中只有一种是跟水一样透明。

一张护贝过的纸卡贴在桶上标注了内容物名称。

白花蛇草水。

龙国的地方消暑圣品，古老到不知起源的饮品加入了碳酸气泡增加了新颖的元素，却也给了那令人难忘的风味一张通往脑门的直达票。

「没想到有人卖这。」四娘一看拉布拉斯的脸色就知道这异国特色已经成了新的心理创伤：「在龙国喜欢跟讨厌的人也是相当两极化……你还好吧？」

「还……还好……这味道习惯了说不定会上瘾。」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只下去这一口就已经让拉布拉斯快要倒在当场，他还是违心的挤出句客套话。

原本不打算参与凌虐的拉布拉斯，现在只想做将铁钉打入孩子手指的第一人。

周围骚乱的人声突然安静了下来。

随后而来的是更高亢的欢呼声。

游行的队伍到了。

奇装异服的艺人围绕在华丽的花车四周，手中的乐器演奏着轻快的曲调，不时几位还会脱队跑入人群之中表演些杂耍或者拉个人依着音乐跳起双人舞。

在这溷乱的情况下，几个孩子失踪在人群之中是很普通的事。

虽然对可爱的孩子做些残忍的坏事是他成瘾般的兴趣，但这次他的目的是让个母亲因此发狂，而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就不知道原因了。

但对这指令他是相当愉快地承接了下来。

现在就等花车行驶到这。

当第一波流星雨抵达时，流星祭将会达到最高潮，届时所有灯光将会一起关闭。

「五！」

「四！」

「三！」

「二！」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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