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可能十年如一日般恆久不变,也可能在下一秒就天翻地复;战场上杀人无数的狂魔可能隔天成了面对临盆的孕妇而手忙脚乱的蠢男人。
人会一直被瞬息万变的世界给推着走,还没消除整晚的疲惫现在还是要强撑着身体主持一场重要会议。
王国的大型会议总是在辉月宫举行。
参与人员的席位排成了一圈又一圈的圆弧,由低至高一层一层的叠成近似弦月形状,辉月宫也是因为这造型而得名。
这是一种很传统的议会场地的配置方式,原本主席的位置应该在正前方的最低点让所有人能看的见,但会议的主席实际就是国王所担任,让国王坐的位置比自己低这实在让人感到浑身不自在。
所以主席的位置又被拉高到比所有人的位置高,这种方式却让建筑又成了超现实主义的设计,国王需要走过十米高的阶梯才能到自己的位置,这种极度设计又让国王成为所有人的焦点,你想不看还办不到。
几次修改后总算出现个靠谱的设计图纸,宫殿的设计成了山谷状的造型,一般官员在山谷的一侧,国王及重要的人物则在另外一侧。
这也让王国的所有低级官员有了一个嚮往,希望自己这一辈子有机会坐在山谷的另一侧看一次另外一边的景色。
看了看山谷一侧正襟危坐的低级官员,再低头看看身子底下王国地位最高的几位。
不同于对面的紧张气氛,他们有的百般无聊地趴在桌上,有的则在观赏指甲上的彩凋,对于开这场会议的目的似乎不太感兴趣,除了坐姿笔挺像个军人一样的那人,在感受到拉布拉斯目光时还转头对他笑了一下。
终于拉布拉斯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辉月宫为主持政治会议的场所,而曜日宫则为国王居住的地方,整个宫殿都高过了辉月宫就是为了代表国王的绝对地位。
(走路一分钟就能到上班地点可以说是梦寐以求了。)在脑中吐槽着这直接从曜日宫接到座位后方的独立通道,耳中听着走路的节奏计算这最高者坐上位子的时间。
脚步声在背后停止了。
看见对面的所有人同时起身致敬,几位人这才起身转身对国王行礼。
「开会吧。」活了长久的岁月磨平了他个性中的尖角锐利,这让他情绪永远平静无波,再大的事在他眼中似乎都不值一提。
拉布拉斯的弹劾案被放到议题的开头,没想到炸弹在一开头就被点燃了导火线。
数位议员联名进行指责拉布拉斯,指责他不经过议会同意就擅自宣战,以此事要求撤除拉布拉斯拥有的几个实权职位。
老家族跟新兴家族之间的摩擦终于被放上了檯面上,双方纷纷拿出手中有的各种底牌进行攻防,当所有人较阴暗的隐私也被拿出来时,高涨的情绪找到了宣洩的出口,终于有人撕下了名为优雅的假面具直接进行辱骂与指责。
坐在山谷另一侧的王国高位者没人参与了这些争论之中,虽然这些高谈阔论的人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但操弄人偶的人永远都是藏在底下不被人所看见。
终于王国的最高权力者出手了。
各个通道开始有人走了出来,他们全身的装甲在走动时发出规律的撞击声响,披在身上的披风将身躯全部复盖了起来,帽兜底下是复盖全脸的金属面具。
不一样的人因为一样的披风及面具而成了一致的样貌。
因为议场气氛而情绪高涨的人,听到走路的声响而注意到背后的动静,他们像是被当头泼了盆冷水一样冷静了下来,站起身的人都坐了下去,当他们从身后经过时都紧张地全身发颤。
几乎看不出分别的他们,还是有个能分辨的特徵。
白色的钢铁面具上带着一道暗红,或许是额头上的红点,或许是脸颊上的划痕,那是他们在接受册封时由国王在面具上留下的血迹。
王国最强骑士团-『帝血骑士团。』
中立派的几位注意到他们的出现就知道今天的戏没得看了,有的甚至趴到桌上睡了起来。
会场的紧张气息让人连喘气都要摀住嘴巴,深怕自己的小举动引起背后这些人的注意。
老者走回曜日宫宣告会议的结束。
在他们最后一位从通道离去后,议员们连互相讨论的胆量都不敢,一个一个沉默地离开了辉月宫。
以为这次能撼动老家族稳固的根基,新兴家族这次发动攻击以失败告终。
双方已经无法回到以前表面上的和谐,而奥诺维奇作为新兴家族的领导者,他必须表现出自己的态度,让这次出头的家族不会担心成为被捨弃的棋子,变成双方再度和谈所用的祭品。
奥诺维奇离开了座位向拉布拉斯走去。
「恭喜你连战连胜,我这可收到了不少更改领土界域的草拟稿。」在不需要烦恼资源缺乏的现在,跟邻近诸国交恶决对不是好事,奥诺维奇这话是在指责拉布拉斯的鲁莽。
「让你没日没夜的忙,我可不觉得你会真心恭喜我。」拉布拉斯对于奥诺维奇的试探并没多少兴趣,连几句寒暄话都没打算说,转身就想离去。
原本八面玲珑的一个人突然变了个态度,让以前累积下来的各种应对方式都失去了效果。
「等等。」以前经验全部没有用处,奥诺维奇逼不得已直接喊住了拉布拉斯:「这次的作战完全没经过审核,你难道不打算做些说明吗?」
拉布拉斯停了脚步并转过身来,眼神毫不遮掩地表现情绪中的不耐烦。眼神让奥诺维奇感受到性命上的威胁。
从军职一路晋升而上的奥诺维奇是一位相当称职的军人,但他仍然是个普通人;总是跟这些人型兵器平等交往的他已经忘记两者间决定性差异。
「你好烦人啊……。」像是面对着一台驾驶者正踩住油门不放发出强力轰鸣声的跑车,他成了挡在路上即将辗过的障碍。
(真是个贫弱的身躯……。)没守护者在身边就得不到力量,得到了力量却也无法尽情施展,擅自施展的下场就是肉体的完全崩溃,所谓的众神已经成了如此不堪入目的存在。
但是稍微勉强一下身体还是能做些事情……。
「看来你还没脱离战场中亢奋的气氛,后面再找个时间谈谈吧。」面对已经不再熟悉的对手,奥诺维奇选择了暂时退避。
奥诺维奇准备离开拉布拉斯的身边,他想从危险身边离开却没注意到将他包围起来的陷阱。
虽然只控制几道不要说比头髮还细,根本就只是光粒子所串接起来无法计量粗细的光束,这也够让拉布拉斯眼球内的微血管破裂让眼白带上一层鲜红。
光的波长开始改变,原本无害的可视光跃迁上更高层的电位态,虽然只能提升上切断一张纸的程度,但只要奥诺维奇再移动些许,这些陷阱就能准确切开他的大动脉,他的衣服将会吸饱鲜血,地面也将染成单一的豔红。
拉布拉斯期待着即将发生的事,心神全放在转身要走的奥诺维奇身上。
「大哥。」
杀人的雷射光束在即将切开皮肤的时候涣散了开来,拉布拉斯精神被这声音所吸引了过去。
站在拉布拉斯身后的是被他喜爱、被他放弃、被他算计、被他伤害的那人。
「娜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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