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腿骨还在锅内浸在肉汤之中

「找到人了吗……。」令人安心的答案让警备队长总算鬆了口气。

「还愣在那做什麽！？关闸门！关闸门啊！！」耳机中听着操作人员感谢神明的祝祷语，温队长对这些太早把神经放鬆的蠢蛋，吼了个狮子吼让人耳膜发疼。

「叽……叽………。」置放于通道两侧的物品连续不断的撞倒声突然停顿下来片刻，数个通道中同时传出开始逼近的滚轴加速运转声。

「这麽简单就被骗过来了？从来没有输过，所以不把普通人放在眼裡吗。」嘴上说的轻鬆，两脚倒是一直往有隔离闸门的通道口冲去。

连串不断的枪声从他背后响起，弹头撞击在金属通道上产生连排火光，衣服跟脸颊不时感受到强近的气流从他身边穿过。

「再三步！一！二！三！」身体前扑像是跑垒的打者在扑垒般，往明显有设置机关装置的通道口扑去。

「Ｊ-３闸门关闭！」留在舰桥的操纵人员紧张地看着摄影头内模煳的人影往前急扑，在听到命令后，放在按键上等待已久的手掌急忙拍打下去。

利用电磁力固定的防灾闸门在失去磁力控制后，配重块透过槓杆机关让上下门片像鲨嘴一般死死咬合起来。

「呼……。」听着子弹撞击在厚重闸门上的连串爆响，从极度紧张中瞬间放鬆下来的感觉让他脑袋有些晕眩。

隔着闸门听到后方接连不断急煞的轮胎声，这群闯空门的不速之客终于吃到第一个闭门羹。

听到对面的声音安静了下来，温队长等待数秒后便转身离开，闯进来的敌人不只这一小撮，他还必须赶在正往紧急逃生仓逃去的女官三人前面，尽可能将所有危险排除开来。

（喀搭。）清脆的机簧机关扣上卡榫的声音让他回了头。

「！！！碰哒！！！」

粗壮的金属贯针从上下闸门的缝隙突贯而出，随即又是一支贯针随着巨响再度突入。

油压装置接到两支贯针后面，开始推动着紧挨的两隻贯针分开，闸门的机械锁件发出死命抵抗的哀鸣声。

一公分……两公分……十公分……半公尺……一米………。

渐渐失去功能的机械锁件无法抵抗强大的推力，闸门被推开只是时间的问题。

数隻『跳蛛』正在门后等待，环绕在眼睛一带的摄像头亮着阴惨的光芒，如同夜晚的凶勐野兽。

「玩够了吗？」嘴裡叼着一根菸，温队长讲出的话有些含溷不清。

「你们傻啦？」拉动一下枪机，温队长眼睛对上机砲的准心上：「一台空中战舰怎麽可能堆积这麽多杂物增加重量，完全没有一点怀疑就冲了进来，你们真是模范乖宝宝。」

布置在战舰平台跑道四周的防空机砲都被拆了下来运到舰内各个重要通道口旁。

在对手破门的几分钟内，温队长将伪装的纸箱清走，把藏在附近的枪管跟弹鍊装上，锁紧撑具将机砲固定在通道之中，剩馀的时间还够拿根菸点上吸个两口，准备跟对方閒话家常。

「喀喳。」手指扣动版机，板机推动构件鬆开弹簧，弹簧发出声轻响便将撞针击在第一发弹药的底火上。

机砲射出连串粗细跟婴儿手臂一样的弹头，保护骑士的厚重铠甲失去自身的意义，轻轻鬆鬆就被穿了过去，连引发弹头内火药的阻力都做不到，像穿过纸窗般轻轻鬆鬆地刺出一个个前后通视的圆孔。

机砲停止了运作，但通道内的迴音还留在裡面一时消散不去。

「忘记自己优势闯进无法躲避的狭窄空间，又不知道观察环境中的异常。」冷眼看着开始流出鲜血的废铁堆，警备队长丢下嘴中的烟。

「没经历过溷战时代的菜鸟。」

警备队长蹲了下去，快速翻动着机械零件跟碎烂的尸块想找看看有没有什麽讯息。

「嗯……？」顺着输送能源的主管路往源头摸去，没想到管路最末端连接的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东西。

作为守护者固定灵魂以及能量供给源的『黑球』，通常都会藏到背后的武器背包底下，毕竟已经尽力微小化的机体在塞进一个人体后，就只能将这大东西放到机体外面相对安全的位置。

武器背包底下不是黑球，是一个巨大到称得上累赘的东西。

「这是什麽……蓄电池？原本以为是副背包，竟然是这种东西………。」在『跳蛛』背后跟蜘蛛巨大腹部一样的东西，原本以为是武器的强化套组，没想到真身是能源的供应装置。

「所以才放弃空飞的能力，只打算在地面上移动……这东西根本称不上『神护骑』，这裡面的是不是『骑士』都该打上问号。」检查着身躯与四肢的补强装置，似乎更加确实了守备队长的猜想。

不仅放弃飞行能力，还用弓型足移动取代了用脚行走，因为连接在肩上的弓型足会影响近战武器使用，所以使用只需要扣动版机的射击武器……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隐藏自己彆脚的能力。

「活用丛林地形并且规避掉对自己不利的短版，如果这不是我的敌人，还真想好好称赞这东西的设计者，这鬼东西设计的真该死的好……。」

「呵呵……那还真感谢你的赞美啊。」死人堆中突然出现人声，这着实让温队长彻底吓了一回，反射性的往后跳跃，马上拔起腰上的手枪将裡面的子弹全打了出去。

如果死人堆内有活人，这十几发子弹下去也离死不远了。

「吓到啦？没想到你反应这麽大。」声音再次传出，但温队长已经冷静了下来，并没再作出更大的动作。

「头盔的扩音器吗……。」将头部的盔甲从死人头上取下，温队长就这样跟「后面」的那个人聊了起来：「这些小傢伙真可怜，随时都被监控着吗。」

取下头盔露出来的是稚气未脱的脸孔，死因是脏器损伤的他，从食道反涌上来的鲜血由嘴角流出，尚未乾涸的血还是艳丽的鲜红。

「也有年纪大的，只是追你的刚好是年轻人。」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麽打算说吧，我现在可没閒功夫跟你话家常。」

「呵呵……。」那自信的轻笑声听得令人生厌：「这场战争跟你们平民没任何关係，抬抬手放了你们只是举手之劳，只是……。」

「只是？」

「虽然只是举手之劳，但是你连点好处都没给，这手可举不太起来……。」

「我可不认为身上有什麽东西可以入你法眼的。」警备队长拎着头盔挑个牢固的箱子坐了下来，从表情来看对这对谈感到十分不耐烦。

「你现在是没有……但是待会就会有了。」

「待会就有？」警备队长脑中已经隐约捕捉到对方的想法，仍然装作什麽都不知道。

「把公主交给我……，商九皇子的独生女－商九莲交给我，我就放你们这些普通人离开。」

话才刚开头，队长已经将耳机的麦克风用手摀住，防止刚刚的话传出去。

沉默片刻后，队长将头盔靠近嘴边：「将公主交给你……你打算如何对她？」

「曾经的黑道头子会去理会一个小孩的生死？」头盔内传出忍俊不住的嗤笑声：「什麽事都不会作，甚至会好生好养的供着，这样你满意了吗？」

「你到底有什麽打算？」队长不答应也不拒绝，只将问题再度抛过去。

「普通人无法想像骑士血统有多麽稀少，能成为龙国九大世家的血统更是珍贵，不仅是女性又是年幼的孩子，这对任何国家都是相当吸引人的存在；只要在教育上下足功夫，不仅能得到一位高资质的骑士，未来更有可能为国家带来一个强大的骑士家族。」

通道的空气陷入寂静。

不知何时开始，时远时近的交火声跟引擎高速运转的低沉震动声都消失了，头盔『对面』的那人并没有继续催促，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

菸盒内再抽出一支菸，点着之后却没放到嘴裡抽，就这样盯着燃烧的菸头跟飘盪开来的白烟。

当菸头熄灭的一刻，他终于开口了：「皇子夫妇你们绝对不会放过吧……。」

「这是当然。」

「至少血脉不会断绝……至少能做到如此……。」不管是为了他人还是为了自己，他的决定成了影响场战争的重要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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