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苍蝇们开着宴会在吸满我鲜血的木桌上

「能让这些殭尸，不要见人就开火吗？」温队长将通讯器拿到嘴边说着，不时还用手指敲击收音处，企图製造噪音引起对方的注意。

「你再不控制一下，舰内就快没活人了。」听着毫不停歇的交火声，他放弃继续联络的打算。

（Ｂ３已经快被突破了，快把闸门放下！快点啊！)

敌人已经侵入中层的区域，原本在外层的重要关口坚守的警备员们，都已落入腹背受敌的严峻状态。

惊恐的惨叫声带着纷乱的交火声从耳机内传出。

「又死了一个吗……。」状况并没有留太多馀裕给他感叹别人生命的结束。

少了由两位圣级骑士组成的坚实屏障，潮水般的敌人从各个空隙涌入舰内，在没有操纵者的引导下，搜索及杀敌的简单指令让这些灰色钢铁成了失控的勐兽。

「这时候顾好自己性命要紧。」揹着支轻机枪在狭窄的通道内逃窜，还有不知何时会有敌人从通道口鑽出来的紧张感。

「这感觉……好熟悉啊。」感受着自己胸内的心脏因为紧张而加速跳动，血液上脑的冲动情绪让他有种回到懵懂的年轻时代。

凭着冲动做事的年轻时代。

「只是少了一个被绑起来的资讯官吗？」右手正抓紧着枪带避免轻机枪从肩上滑落，没有用到的左手似乎想起紧抓住东西往前拖的拉扯感。

「当时还真够坏啊……动不动就威胁要把衣服扯烂。」对方是个年轻女军官，出身也是不错的家系，才会这麽害怕被一个地痞流氓夺去宝贵的贞洁。

依靠着手中握有还没传出的机密资料，让当时的敌人投鼠忌器，逼不得也鑽进错综複杂的碉堡通道，而对方可能也是认为自己就握有碉堡的详尽地图才敢深入险区，却没想到仅仅是将些闸门关闭、炸坍几个通道，就能将广大的碉堡化成噬人的複杂迷宫。

依靠碉堡内充足的粮食跟武器，竟然在这场不对称战争中，奇蹟的以一人之力撑了数週之久。

「但……自己那时怎麽忍下来的？」回忆在奇怪的时间点回涌到脑内：「几个礼拜跟一个胸这麽大、腰这麽细，脸蛋又不差的女人窝在一起……我当初是怎麽忍下来的？」

脑袋回忆着，手也不自觉地掏了根菸就塞到嘴裡，拿出铜质的凋花打火机时，才想到这时把菸点起不就成了敌人准心的目标？

菸都掏出来了又捨不得收，就这样继续叼在嘴裡，些许的烟草苦辣味在唾液润湿滤嘴后渗到嘴中，稍稍解了一个老菸枪的菸瘾。

「这次可没时间能拖延了。」

「活的下去吗？」从口袋中掏出活命的唯一依靠，队长无视周遭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就这样傻傻望着电线串接起来的通讯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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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隐藏自己身分的女官长，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淋漓尽致。

一台被扭断颈子的『跳蛛』正倒卧在地上；没预期有人会用手脚撑在通道顶上，经过的一瞬间就被双臂勾住脖子，像用开瓶器开瓶盖般，头一下子就被扯拉下来。

双袖染上了鲜血跟装甲动力构件洩漏而出的机油，渗进衣服内的潮湿跟油腻感，让生**洁的女官长感到有些不自在。

「我们走吧。」

对于女官长的呼唤，躲在暗处的年轻女孩却有些迈不开脚步，看着刚刚俐落的扭断颈子的手伸向自己，女孩双脚已经开始发颤，连站都是个问题更不要说走。

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对死亡的恐惧感较薄弱，九莲听到呼唤就迈开小脚步跑了过去。

（这点胆量连小孩都不如。）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声，年轻女官赶在九莲之后走了过去。

这个时期已经没必要隐藏行迹，女官长抱着孩子在通道内飞快地跑着，速度快到年轻女官勉强才能跟在其后。

「啊！」没注意到脚边的杂物，女孩被绊倒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快点起来，这麽大的动静一定会引起注意。」女官长用单手扶住孩子，空出左手将年轻女官一把拉起。

年轻女官就这样被女官长扯着走，不知是不是刚才重摔的关係，女孩就这样边被扯着跑边低着头啜泣。

「腿好累……脚好痛……。」不曾做过重劳动的女孩，在这连男人都吃不消的剧烈运动下终于支撑不住，如果没有女官长的手臂支撑住，早已经瘫软在地上。

「给我忍着点，现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

「我真的不行了……就放我在这……我好累……不想跑了……。」女孩想扯开拉住她的手，挣扎的动作影响到女官长的平衡，幸好小孩赶快用双手圈住她的颈子，才没让九莲从她的手臂中落下。

「妳会死的！给我继续跑！妳会死的！」

「只不过是死而已，我真的跑不动了！」

女官长终于受不了停下了脚步，准备给不懂事的孩子一个巴掌。

她看到年轻的女官视线不在她身上，正看着他的后方不远处，似乎看到什麽东西而惊讶的张大嘴巴。

转头看到的是一个和机甲纠缠在一起的尸体。

尸体的脸上满是血污分不出到底是谁，身上的战术背心跟制服能分辨出是警备队的一员，右脚已经残缺，手臂也看到刺出皮肤的骨骼。

和灰色机甲纠缠在一起的他，死前最后一刻将枪口对准它的胸口，弹夹内的子弹一发都没剩下，全都贯入装甲之中，将胸甲打的千疮百孔。

年轻女官呆望着如同破布般的尸体，无法消化眼前的资讯的她，一时间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只看过亲人老死的尸体过吗？」女孩听到问句反射性地点点头。

「死不一定能死得舒服。」女官长将她扶了起来：「骨折时神经像被撕扯的疼痛……血灌入肺部吸不到空气的窒息感……弹头射入体内像塞了颗火炭在裡面一样……死没那麽轻鬆。」

「我们已经靠近表层，再坚持一下就能逃出去了。」

「从刚才开始敌人的数量就明显的一直增加……我只是个普通人，再带着我只是拖累而已。」

敌人数量的异常她也感觉到了，但在这裡离逃生仓已经剩没多少距离，再去寻找安全的路线不会是个好选择。

「走吧，一起走吧。」九莲手伸向年轻女官，被孩童单纯真挚的感情所感染，女孩不自觉的将手伸了出去。

「再坚持一下。」女官长将她扶了起来。

「他是为了让我们能逃出去而死。」年轻女官因这句话而有了反应，再度往尸体的方向看去。

「死的不仅仅只有他而已，这些人都是为了我们而死，如果我们逃不出去，他们的死就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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