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话 节外生枝

终于站到了门前，风华绝代停住脚步大喘着气。她猜到第四十四层会很特殊，只不过没想到第四十四层会是一座独立于其他楼层的隔间。

朱漆大门，古朴生香。伸手推出，大门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费力，很容易便被推动着往两边敞开。

空荡的房间里，一片红色，地板、穹顶、木墙，都是红色，让人禁不住生出一股幽闭感。

前方出现的人倒是转移了一点风华绝代的注意力。

须发皆白的一位灰色长袍老者盘坐在中央，紧闭着眼睛，十分诡异。风华绝代一时间甚至不敢迈进大门，只是远远地看着他。

在门外停留了大概有五分钟，直到自己因为爬楼而急促的呼吸恢复正常，她才迈进了大门。接着，她发现视野中出现了一条十分清晰的蓝色指示线，箭头的最终指着的恰是那个坐着的老人家。

没有多少犹豫，风华绝代朝着不知是死是活的老者走去。

她感觉他的眼皮有那么一瞬间是动了一下，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之所以觉得对方的眼皮在动，是因为她自己过于紧张的缘故，从而导致神经兮兮，出现了错觉。

随着两者的距离越来越近，她生怕闭眼盘坐的老者突然睁开眼来，那样给予她的惊吓不亚于眼前突然浮现一张鬼脸。

本能在惶恐，但脚步却在不断地向前走去。

终于站到了老者的面前，风华绝代又有一种豁出去的感觉，在短短的一瞬间，她已经做好了战斗并且赴死的心理准备。

所幸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位老者依然闭着眼，一动不动。

仔细观察后发现，其实老者的眉宇间尽显和善，风华绝代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不过很快又因为一个声音的出现而提了起来。

“提问，此时的房间里，有几个活人，请回答，倒计时十秒。”

“10、9”

说话的声音是熟悉的系统女声，但是这个问题却是瞬间让风华绝代的头皮发麻了起来。

她瞥了瞥坐着的老者，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挪脚步。

“一个，”选择悍然面对的风华绝代没有大喊大叫，而是低沉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但她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老者的身上。

“提问，通天大楼，一共多少层，倒计时三十秒。”

四十四层？不对，风华绝代很快否定了这个“正确答案”，前面的问题可以归类为凭着胆气在1与2之间徘徊，最终蒙对了，但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太明显了，这栋楼总共四十四层，但恰恰是因为这个答案太唯一，她反而犹豫了。四十四就一定正确吗？

莫非就没有一点考验？这个问题设置的初衷是什么？短短的五秒倒计时，风华绝代脑子里涌现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频率在增加。

会不会有隐藏层？十秒的时间，风华绝代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四十四层通天大楼，四十四这个不详数字不应该与通天结合在一起啊。

时间只剩下了最后十秒。

为什么叫通天大楼？为什么？因为通天教主？风华绝代自己都被自己的脑洞吓到，她不由将视线放在了前面盘坐着依然纹丝不动的“死人”身上，沃茨奥，这货难道是通天教主？尼玛，可以这么扯的么？

“5，”

风华绝代不得不摒除杂念。还想那么多干什么！没有什么理由，四十四这个数，就是不对头，我不相信这栋楼只有四十四层。

她再一次豁出去，迎接接下来的未知恐惧。

“四十九层！”她的声音在整个空旷的第四十四层显得格外的嘹亮响彻。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余一，是那一线生机。四十四太不吉利了，我不想死，我要生。

闭上眼睛的风华绝代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静止了一样。过了几秒，她悄然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清幽碧蓝的空间里，除了她还有那个一直坐在她眼前的老者。

与之前渲染的血红色想比，这样的幽蓝色空间让人莫名地感到心安，全身紧绷的神经尽皆放松了下来，风华绝代往后退了几步，盘坐的老者身上冒出淡白色的光泽，像是萤火虫在飞散飘舞，他的身躯在一点点地消逝。

风华绝代猜测着，如果两个问题有一个猜错了，这老者或许就是自己即将面对的BOSS了。当然，她也不想有那个机会去验证自己的猜测。

幽蓝色使得她想起了猛犸魔象，那头庞然大物全身的毛发也是蓝色的，莫非与这有联系？不得不说，刚从那两个死亡问题上绕出来的风华绝代已经有点神经兮兮了，只要有一点熟悉的东西，都会展开自己的联想能力，能想到什么就想什么。她不由得掩面，我迟早被这游戏的设计者给玩死。

老者逝去的地方闪耀出一阵不寻常的光芒，整栋大楼随之一并晃动起来。

在风华绝代想着是不是优先逃命的时候，半透明的青涩阶梯不断凝聚而成，一节一节往上不断生长，抬头望去，顶层的穹顶不复，白光闪耀得让人忍不住将眼睛眯了起来，但又不至于伤害到眼睛，只是有点过于闪耀，难以窥探出凝聚出的阶梯通往何处所在。

风华绝代并没有多少犹豫，在整栋大楼宛如撕碎的纸片般消逝而去之时，踏上了青色阶梯。会见到什么呢？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期待的。会不会是三件神迹器具之一。

睁开眼之时，眼前所见出乎了风华绝代的意料，一片广阔无垠的美景呈现在自己的面前，天空湛蓝清澈，绿草摇摆茵茵，连风拂面的温度都暖和得让人心醉。

她伸出手来，感受到掌心有无形的液质流过，接着，迈开脚步往前走。

“什么事？”接通了花无百样红的通话请求，东方不白询问道。

“风司令在你身边吗？”花无百样红的声音平平淡淡。

“不在，找她什么事吗？”

“她的通讯器拨不通，”

“没错，她进入了一个异空间，那个地方应该是将所有信号给屏蔽了，我也联系不上她。”

花无百样红那边沉默了一会，说：“我们几个公会将猛犸魔象给杀死了，但是没有任何东西爆出，而且也没有首杀公告。”

“所以你是想问下风华绝代怎么看。”

“是的。”

“这个问题要延后了，现场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没有，猛犸魔象死亡之后，就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你们打了多久？”

“差不多三个小时吧。”

“意思是你们几大公会联手，就做了三个小时的无用功？”

“目前来看是这样。”花无百样红的语气并无任何懊恼的地方，一如往常地平静。

与花会长简单地聊了几句之后，东方不白的疑问也接踵而至。三大公会花费了三个小时的时间攻略下的庞然大物竟然没有爆出任何东西，系统更是没有公告首杀，这说明了猛犸魔象并没有真正被击杀，难道击杀的不是猛犸魔象的本体？

作为见识过猛犸魔象“本体”的人之一，东方不白想到了前不久大家去往魔都的那次回忆。

“那次游乐之都你还记得吧。”

“嗯，”花无百样红点了点头。

“在见到游戏里的猛犸魔象之时，我心里一直奇怪一件事，它与我们那次所见的猛犸魔象的形象完全不同，无论是体积还是形体上的差别。”

“这一点我之前也有注意到，但当时并没有多想。”

“如今看来，那次游乐之都的经历并不是完全没有用处，至少我们在对猛犸魔象的认知上要领先于其他人。”

“对，你想到了什么？”

“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将在游戏里最先发现猛犸魔象的玩家给控制起来，或许能在他们身上找到线索。”

“我也是这么想的。”说完，花无百样红也没说再见便挂了通讯器。

身边的几位妹子纷纷将目光投向东方不白，“怎么了？”冬冬蔷问到。

“我们可能要抢人了。”东方不白露出一个笑容。

己方能想到的，他人也能想到，无论出于什么目的，第一目击者都是必须要咨询的对象。

在联系上东方不白之前，花无百样红就已经吩咐全公会的成员找寻发现猛犸魔象的两人了，她记得那对情侣的ID，分别叫做“董公子”与“小七仙女”。

聪明有先后，能想到这一点的自然不止东方不白这一方，当花无百样红收到消息的时候，那一队情侣已经成为了永垂不朽的座上宾。

一直没有插手猛犸魔象攻略的永垂不朽竟反倒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

几个中国区的会长相议后，找上了在自家公会大楼中安然品着红酒的永垂不朽，那对情侣也在场。

“你们速度还挺快，他们刚好找上我。”永垂不朽在一种公会会长的直视下安然地翘着他的二郎腿。

一身金色铠甲的永垂不朽是一个帅哥，身上更是有着一种大家子弟的特有气质，从其游戏中的财力来看，无疑是富二代一类的人物。

名为小七仙女的女玩家在众会长的目光下显得有点惶恐，但叫做董公子的男玩家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绝对暴力率先开口：“猛犸魔象被我们联手杀了，但是最终连个首杀公告都没有。”

永恒不朽转动着自己中指上的羊脂玉戒，传奇品质的首饰，“嗯，然后呢？”

“对于这件事，我想这位兄弟应该知道点什么。”绝对暴力看向了董公子。

董公子看向了永垂不朽，像是在征求着他的意见。

“说吧，只要别把不该说的说出来就行了。”

董公子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正确攻略下猛犸魔象的方法，但是很抱歉，我已经将这个方法交易给永垂会长了。”

果然！大家心中不约而同地产生了这一想法。

还是绝对暴力起的头，“永垂兄，那么一头庞然大物，想必也不是你们一家公会能够攻略下的吧。”

永垂不朽摇了摇头，“不，我们吃得下，猛犸魔象你们就不要想了，我觉得你们还是趁早考虑其他七兽首的事。对了，你们也不要想再从这位兄弟这里得到些什么，我跟他的交易约定好了，如果他敢将猛犸魔象的攻略方法再交易给别的人的话，那么我会追杀到他退游为止。”

轻飘飘的话语使得在场所有人的内心不由一紧，这便是最有钱公会的底气。即便作为中国区第一公会会长，绝对暴力也不会为了一头猛犸魔象而与永垂不朽公会开战，那样得不偿失。如今永垂不朽放出了话，那么对于猛犸魔象的想法就可以打消了。众会长没有多说，纷纷离去。

董公子感激地看着永垂不朽说道：“谢谢会长。”

永垂不朽不置可否，“我要提醒你们一句，中国区的人不会打你们的主意，但是其他区的公会我就不敢打包票了。”

这句话使得情侣两人顿时笑容消失。

“这，”

“我给你们出个点子吧，虽然我与你有约定，但是你们可以打个时间差，在我攻略下猛犸魔象后，你们便可以将消息散布出去了。而在这段时间里，你们就呆在我的公会里吧。”

董公子与小七仙女感激不已，看来有钱人未必就是冷血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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