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宴会（四）

蕾斯蒂亚通过跟璇的契约关系，知道璇现在所处的处境。

结界被破，就相当于毁掉璇的一大半战斗能力。再加上自己是璇最强的武器，也是璇强大的资本，而如今璇却没有使用……

“跟在我身边，我会保护你的。”

“没必要，我只是兵器。”

“在我眼里，你只是个小孩子。”

“老家伙。”

“啊！你这不可爱的小孩子！”

可恶！

怀着这样的想法，蕾斯蒂亚身化幻影，想要离开这个召唤空间。可是，召唤空间里突然出现一道身影，很熟悉，很熟悉。

蕾斯蒂亚在半空中停下，看着那个出现在面前的身影，口中不自觉的叫出一个人的名字。

“亚蒂斯姐姐……”

亚蒂斯面无表情的看着蕾斯蒂亚，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命令她。

“蕾斯蒂亚，停下，不要出去。”

蕾斯蒂亚脸上充满着急，双手握成拳头，目光涣散。

“姐姐，你让我出去，璇……璇她……”

“这是她选择的路，明知道……”

“姐姐，不准讲璇的坏话！”

身为妹妹的蕾斯蒂亚第一次这样与亚蒂斯顶嘴，亚蒂斯微微一愣，然后开始像往常一样教育妹妹。

“你还是这样喜欢她，维护她……这是身为武器的我们，绝对不能有的感情。”

“这个时候，姐姐你就不要再讲了……而且，人家就是喜欢她，怎么样啊！人家喜欢她，喜欢她，喜欢到可以为她奉献生命……”

“蕾斯蒂亚，为杀戮制造出来的我们，拥有这种感情是一件错误的事情，因为……”

“姐姐……”

“因为我们的寿命要比人类长，无法永远在一起，一定会有伤心的时候，一定会有痛苦的时候，一定会有别离的时候……尤其是我们这样拥有情感的人形武器，别离是更加痛苦的事，因为别离的选择是我们最喜爱的主人做出的……”

“……”

“而且……背负着无数罪孽的我们，根本不配拥有幸福……”

说到这里，亚蒂斯眼里闪过一丝迷茫，而蕾斯蒂亚脸上也第一次有了动摇的神色。

可蕾斯蒂亚很快抬起头，小小的脸庞上有着清晰的泪痕，但有着别人不能比拟的微笑。

那微笑，让人无法直视。

亚蒂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不可思议，第一次看到妹妹……这样的表情……

“姐姐，如果你像我这样彻彻底底的爱过一个人之后，你就会发现，原来一切在自己眼中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是那么的平常，都是那么的琐碎，也是那么的温暖……”

说完，蕾斯蒂亚把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上，低着头。

亚蒂斯第一次发现，原来妹妹早已不是以前自己认识的那个妹妹，那个幼稚、什么也不懂的妹妹。自己一直都错了，只一昧的以自己的眼光和角度看别人，并坚信人是不会改变的。

错了，自己真的是错了……

看着这样的妹妹，心中竟燃起一丝妒忌的火焰，为什么我不能像妹妹一样，全心全意的去喜欢一个人，就是因为……因为……我……

只能这样做了吧，亚蒂斯看着面前的妹妹，艰难的下定决心，为了……

亚蒂斯侧过身子，给蕾斯蒂亚让出一条路，并张开双手。

“妹妹，你去吧。在你去之前，让我好好的抱抱你，这是我们姐妹间……最后一次的拥抱吧！”

“嗯……”

蕾斯蒂亚跳进亚蒂斯的怀抱中，蹭了蹭，脸上有止不住的泪水。

“姐姐，再见！永远的再见！答应我，以后要好好的生活，好好的照顾自己……要永远记得人家哦，不然人家会伤心的！”

“妹妹，我知道了。你要，永远永远记得身为姐姐的我，永远……”

“嗯，我会的。”

没过多久，亚蒂斯松开怀抱，蕾斯蒂亚用尽全身力气，向亚蒂斯展现一个凄美的笑容后，强制性的离开召唤空间。

亚蒂斯看着蕾斯蒂亚离开的身影，落下眼泪，妹妹，你要永远的记住我，不然……

亚蒂斯脸上也露出此生最美的笑容，对着蕾斯蒂亚离去的身影，不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永远的……

她也下定决心，与自己妹妹差不多，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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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我来帮你。”

蕾斯蒂亚从虚空中出来，看见璇十分艰难的抵御着数量惊人的黑影，并且已经出现伤势。蕾斯蒂亚连忙一挥手，震碎数十道想要接近璇的黑影。

璇回头看到她，脸上没有欣喜，反而露出恼怒的表情。

“蕾斯蒂亚，你为什么不听话，还要跑出来。”

“因为我喜欢你，喜欢到爱的程度。不忍心让你受到伤害，不忍心你抛下我独自战斗……失去，是件很痛苦的事……我已经失去太多，太多了……我什么也失去不起……我宁愿用我自己的生命来交换……”

璇看着蕾斯蒂亚，什么也没说，只是仅仅盯着她来看，好像她一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她就会永远的离开自己。蕾斯蒂亚张开双手，闭上眼睛，身体慢慢的化为无数的元素粒子，逐渐的围绕在璇的身上。

“璇……如果战斗完后，在我消失之前，你可不可以亲口对我说……”

话没说完，可璇明白蕾斯蒂亚的意思，曾几何时她也有过这样的想法。

“可以……可是我更想的是在平常的时候说出“我爱你”，而不是生离死别之时！”

“嗯……不知道为什么，人家就是喜欢这样温柔的你……”

璇脸上有液体流下，抬起手，抚摸着这些液体，这是什么……眼泪吗……明明发过誓，要坚强，要永远的不流泪……可眼泪……还是……还是……

这是第二次流泪，第二次的眼泪……

璇抬起手，抚摸脸上的泪水划过的痕迹，明明……明明……

璇猛的吸一口气，让自己燥乱的心平复下来。

璇看着黑影下的他，看着他那照映不出自己身影的眼瞳，璇让左手的镰刀回到虚空中，张开双手，像是想要拥抱什么似的。

“黑暗，是夜晚的颜色。夜晚，只有黑暗这一种颜色……在这无尽黑暗中，星星是唯一能点亮黑暗夜晚的存在，也是唯一温暖的存在。在此，吾以璇之名，号令黑暗，号令星辰，凝聚成吾之剑、吾之盾。魔幻礼装，虚无。”

蕾斯蒂亚完全的化为元素，化作一把长剑与礼装，覆盖在璇的身上，构造出最强状态下的璇。

璇身上的歌德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魔导师的专用服装，闪耀着暗红色的光芒。这件衣服没有覆盖璇的肩膀，把璇光滑的皮肤裸露出来，与衣服相得益彰。而袖子稍微的长了一点，把璇的双手都完全笼罩在衣服下。

璇悠长的头发，随着这变身带起的风飞舞着，暗紫色花瓣出现，在风中慢慢的落下。那些花瓣划过的地方，将一切的生机剥夺。

一把黯淡无光的长剑悬浮在半空中，围着璇转圈。

他看着这把剑，眼中第一次有了异样的色彩。

“这是……虚无之剑。”

璇伸出手，握住这把剑，举高过头顶。一道光柱从剑中冲去，径直冲破天空中一切的黑影。然后空中出现无数的魔法阵，每个魔法阵都轮番射出各种不一样的光柱，朝他击去。

“有趣，我终于明白他说的力量是怎么一回事。”

他身上又冒出庞大的黑影，形成一道屏障，阻挡下所有的光柱。

璇手持虚无之剑，脚上突然爆发出强大的魔力，以光一样的速度来到他身前，一剑刺向他的胸前。

他在手上用黑影凝聚出一把剑的样子，横在胸前，挡下璇的剑击。

璇的攻击刚被拦下，她就消失不见。在璇消失后，他看到数道光柱已经来到面前。他用手硬生生的挡下，光柱的能量冲击，冲淡了他手上的黑影。他皱了皱眉头，再度凝聚一些黑影到手上。

这时，璇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身后，一剑挑伤了他的肩膀。

他感到疼痛，手上瞬间凝聚出黑色的能量球，猛的一转身，击向身后，可身后早已没有璇的身影。

他看了看肩膀上的伤口，身体的黑影逐渐的从那个极为细小的伤口中流失，自己的生命力和精神力也好像在不断流失。

“这就是世上最强之剑的力量，真的名不虚传。”

他说完，把黑剑往后一挡，挡住璇的刺击。

“哥哥，你一定要死在这里！”

璇手中的剑爆发出强大的能量，把他的剑不断的压后。璇的剑到了他脖子的地方，再也无法向前。

“妹妹，彼此彼此。这场战斗，本来就是，不是你亡，就是我死。但是，今天你必须死在这里！这样，他也会得到他曾经放弃的幸福。”

“我也会全力跟你一战，为了不埋没我最钟爱的剑的最后一战！”

璇退后数步，全身瞬间爆发出强大的气势，手持虚无之剑，再次冲向他。

虽然她不清楚哥哥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紫夜的，但她从哥哥的话中可以分析出一点，紫夜也是哥哥的协力者。

紫夜，那个骗子，那个说好帮自己的大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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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璇真的是好帅好帅啊。”

“妹妹，最近你说的都是她，难道你……”

“姐姐，你有没有试过喜欢上一个人？”

“没有，武器就该有武器的样子，这是不该有的情感。”

“又说这样的话，姐姐真是的。姐姐啊，我一直都觉得，你应该比我更容易得到幸福。”

“？”

“因为姐姐有很多很多优点，漂亮、帅气、认真、强大……数都数不清的优点，一定是因为姐姐对另一半的标准太高了，所以幸福才被你拒之门外。”

蕾斯蒂亚主动牵过姐姐的手，然后靠在姐姐的身上。

“姐姐，你一定会遇上能够让你甘愿付出一切的人……这样，姐姐你也不用再做家里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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