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沉默即默认？

14.沉默即默认？

【钟晓峰】

虽然早早地回到宿舍，但是在睡觉的地方还是会有些许困意。但是，当我注意到这条秘密时，便顿时清醒了。

如果那是真的，那么世界上多少人会因此感到震惊。

那上面的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杨星沐曾经和某人有奸情！”这……这应该是真的所谓谣言了。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这些年来大火的Teen Forever的成员星沐酱竟然做出这种事！这个污秽的字眼，实在有点令人不齿……

随即，那个匿名的发起者又发话了。“至此已全部完结，谢谢大家的支持。”不过，至此评论里面的骂声越来越多了，毕竟Teen Forever还是有很多真爱粉的，他们怎么会容忍别人轻易地黑他们的偶像？

“你胡说什么呢？脑子有病吧！”

“你敢黑我星沐酱？”

“有种别匿名啊，看我不打死你！”

这种类型的评论已经占据了大部分江山，不过匿名的发起者依旧不为所动。不知道TA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安顺平也得知了这件事，他十分坚定地和我表示了一样的立场。有奸情……我在心中重复着这些字眼，总感觉这种事情和现在年龄的我们完全就是遥遥无期。

“顺平，你有没有感觉这件事似乎有针对性？”

“针对性？难道你是说？”安顺平想了想然后问道。

“我是说可能。你看啊，之前的那些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证据也都没有说服力，但是我课间在学校还是听见了许多声音，有埋怨为什么没有保守秘密之类的，也就是说，这些也并不是全是谣言。”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分析道。

“是这样的。这么多公布的秘密，当你可以确定其中几条不是谣言的时候，你就会下意识地更加相信其他内容。”安顺平说道。

“而且今天纪寒和马杰他们的异常行为也可以说明他们知道点什么。如果纪寒只是因为了解到一些征兆，那么马杰就可能是始作俑者了。不过，马杰为啥要这么做？”

安顺平思索着什么，没有说话。

我继续说道：“如果是纪寒口中的事情就是这件事的话，那么这就是一个有针对性的、蓄谋已久的阴谋。铺垫了这么久，在最后才提出真正的目的。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一定掌握了一些更加有决定性的证据，而不仅仅是从某某人那里听来的。”

“你的意思是相信这是真的咯？”安顺平问道。

“自然不可能。我是怕……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或者说他们可以捏造出让人信服的证据。”我道。我肯定信任杨星沐不是那样的人，不仅以朋友的身份，还是以一个Teen Forever忠实粉丝的身份。

不过，事情似乎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第二天，杨星沐并没有来上课。根据田梦忱所说，她看到这条消息后有些恍惚，一直有些心事似的。

上课的都是一些老面孔，他们自然也知道这闹得沸沸扬扬的传闻，看到杨星沐的缺席之后也开始窃窃私语。

“诶，星沐酱怎么没有来上课？应该不可能是调班了吧……”

“不好说……会不会是那个秘密？确有其事？”

“别胡说，应该只是避避风头什么的。我相信星沐酱！”

我们并没有说些什么。田梦忱是对于杨星沐的关心而对他人的议论充耳不闻，我和安顺平自己都对这件事没有多少了解。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昨天晚上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问候杨星沐。

并不是因为对朋友的漠视，而是事发突然，太过震惊而无从下手。课程在我们的忧心忡忡中结束了，下课后，田梦忱叫我们出去，到了一个阴暗的小角落，她有话对我们说，应该是关于杨星沐的情况的。

“杨星沐她……怎么样？”我问道。

田梦忱叹了口气，对我们说：“不是很好。这件事背后似乎另有隐情，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谣言。杨星沐她……她说让我们尽量不要插手，保持沉默就好了。”

“她应该最近都不会来上课了，不过两天后的那个证据不知道会把这件事带往一个什么样的方向。啊啦，最近我主要得照顾她，不过我可不想按她说的按兵不动。沉默难道是默认了吗？”田梦忱继续说道。

“不过，我们轻举妄动还是不好。”我提出了现实的问题，“首先要了解的是……不是说我不信任她，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子虚乌有，还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形式？不然，不明白事情的更深一层的真相，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或许我们可以再观望一会，看看他们可以给出什么样的证据。”安顺平想了想说道。

“啊啦啊啦，好吧。我会尽量和星沐交涉的，希望她可以多告诉我们一些事情的内幕。”田梦忱说道，眼神中的担忧和关怀没有半点虚假。

必须得帮帮她啊！要是这件事变成真相而且公之于众，会产生多么巨大的后果。我们或许可以置身事外，但是这绝对不是一个有良心的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我自诩应该可以被称作“有良心的人”。

一天的时间就在这样的提心吊胆中匆匆而过，很快便到了晚上，回到宿舍，我们还在为朋友点事情发愁。

这时，杨星沐的电话接了过来。

我心中百感交集，但是还是不由分说地接通了。怀着憧憬和不安，我看见了屏幕里杨星沐有些憔悴的面庞。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看着我们。然后杨星沐缓缓地开口了：“嗯……谢谢你们把我当做朋友。”

我和安顺平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静静地等待杨星沐的下文。

“我知道，朋友有难的时候要挺身而出，要拔刀相助。但是，这次事情很复杂……或者说，是我的家事。你们还是别插手了，不然或许会遭来更严重的后果。”她慢慢地说道，一直在斟酌着措辞。

“就不愿意再告诉我们一些吗？”安顺平用较小的声音，有些祈求状地问道。

杨星沐有些犹豫。我便继续补充道：“不需要太深层的，就比如说最基本的，这件事不是真的吧？”

杨星沐的回答令我们出乎意料，她说道：“不好说，它可以是真的，但也可以是假的。”

这句话让我们摸不着头脑，田梦忱应该是听过这种回答了，依旧是原来的表情。反观我们这里，真的是滑稽得摸不着头脑。

接下来的对话，杨星沐一直是打哈哈，模棱两可的回答以及一如既往的敷衍。我们心里也明白不可能再从她的嘴里得知些什么了。“好吧，你也早点休息，不要在乎这些流言蜚语。祝你好运！”送上了作为朋友的真挚的祝福，便挂断了通了好长时间的视频通话。

杨星沐没有告诉我们这件事的真假与否，不知道她是想对我们隐瞒，还是这其中真的无法言喻。单纯对于这句话来说，“有奸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到底事实是什么样的情况？额，我还是不想提起这个词……

这句话是半真半假？而且她说是家事，可能会引来更严重的后果，看起来这件事牵扯到不少人呢，再加上这次的论坛估计一开始就是针对这件事展开的，前面的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过是一个过程，一个铺垫，一个伏笔。

这样巨大的事情，对或许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我来说肯定是久久不能忘怀。这天，我走在教学楼的走廊，一不小心就踢翻了地上的一桶水。

隔靴搔痒一般的疼痛感和满目疮痍的地面把我拉回了现实，我一时间手足无措。为什么地上会有一桶水啊？这一桶水是用来干嘛的呀？难不成还有人闲的没事干去代替那些扫地机器人打扫卫生不成？实在是令人费解。

不过，这并不是我有能力去干涉的事情，毕竟法律并没有禁止你放一桶水在地上，倒是我踢翻了其他人的水桶有违道德。有了这样的思想基础，我便准备去补救，四下里张望想要找到什么好办法。虽然现在扫地机器人普及，但是他们都是定点工作，长时间以来一直不会有人去改变，我也没有什么权利凭借这一点点小小的过错就去大动干戈调动扫地机器人，那么就只能靠我自己。

未来学院肯定还是有拖把的，以备不时之需。但是我并不知道拖把在哪里，因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用到这个东西，从我记事起到现在就没用过一两次拖把。记忆最为深刻的一次，还是小时候把拖把当玩具玩。

“真是晦气！把狭窄的走廊弄成这样，走过去都麻烦。”好在这里经过的人现在不是很多，也不是什么交通要道，但是也并不是没有，眼前，蒋裴这样抱怨道。

“对不起……不过，请问拖把是放在什么地方呢？”我先行道歉，然后开始询问起必要的事情。

“我怎么知道？现在这个年代还用拖把？”蒋裴说出后半句的时候是嗤之以鼻的。

“没事，这里我来吧！”从我后方传来一个友好的女声，我转过头去，发现对方稍微有些熟悉，学生会的徽章表明了她的身份，我们曾在开学没几天的食堂有过一面之缘。

“这样啊……那谢谢了！”我由衷地鞠躬，然后说道。

“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啊！这个世界上好人也不多了。”蒋裴道，然后小心翼翼地掂脚走过水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带着感谢，也离开了。

【杨星辰】

心中追寻的真理，还有亲人的幸福，哪个更重要？

一直在这里徘徊，不知道该不该下决定。羽已经来联系过我几次，能够让他如此大费周章，看起来我还是有值得其赏识的地方。

当今的社会，看似和平，实则暗潮涌动。或许，按照他们的想法，这个世界才会脱胎换骨、焕然一新吧。

不过，一开始的方式肯定无法那么美好，一个崭新的世界不可能一蹴而就。它需要一个过程，一个漫长的过程。

他们所想的、所说的，为什么会让我产生那么浓厚的共鸣？

妹妹杨星沐在我心中也很重要，现在她就近在咫尺，我们身处同一所学院，单身总感觉会有隔阂。

她会怎么选择？事到如今她应该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件事，本来想永远闭口不提，为什么如今又要逼迫我们去面对呢？

我不想辜负星沐，也不想辜负自己。

【杨星沐】

和钟晓峰、安顺平打完电话后，田梦忱也没有说什么，她似乎也累了。我很感谢我的这些朋友们，她们愿意在我危难之时帮助我。田梦忱现在每天为我提供三餐，而我则在宿舍里不断地思考。

从来没想过其他人会怎么看我，从来没想过如果证据公布后会发生什么，从来没想过如果这件事公之于世界会发生什么。它会成为真相吗？不过，我不在乎。我只是想着哥哥，哪怕这一切因他而起，我也做不到恨他。

虽然和哥哥的想法有出入，但是我们还是会设身处地地为对方着想。多怀念老早以前，和哥哥无忧无虑的时光。几天前去看日落时，第一个联想起的就是和哥哥的那一次看日落，其次才是和Teen Forever的朋友们的那一次。

自从我成为Teen Forever的一员，和哥哥的时光就变得少之又少。如今在未来学院的再见，但是时间已经改变了太多，太多。

想得再多也没有用，我今晚还是得去见哥哥一面。乔装打扮一番，确定应该不会被认出来之后，告知了田梦忱让她不用担心，便从后窗翻了出去。

走到后山的一处崖边，哥哥已经早早地在那里等着我。

我会尊重他的决定，哪怕自己遭受得再多。

【无】

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未来第一学院的后山，一对兄妹在一起，神色复杂，气氛微妙。环境中充斥着晶莹剔透的幻光，幻光勾勒出不言而喻的苦海。

“星沐，你还好吧？”杨星辰开口道。

“我没事的，哥哥。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只是，我想知道，为什么？”杨星沐说道，少女有些紧张，拳头下意识地握紧。

“现在的社会模式还是不长远。不是我看得太高，只是最起码我认为我可以为我所相信的去付出，去努力。”杨星辰抬起头来，对着星空发誓一般说道。

“哦……”

“唉，不过，你在我心中同样重要，当初你为了我，留下了这样一件隐患，我至今都过意不去。当我得知你也被未来学院录取的时候，我十分挣扎。不知道，见到你是不是一件好事。我甚至想，我们可不可以一辈子无牵无挂，各自生活，省的把你连累。”

“并没有啦，这件事不还没完吗？”杨星沐强行笑了笑，但是还是有担忧和害怕，“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它会怎么发展。”

“本来可以不用这样，只是……”

“我知道。我们Teen Forever全员都将被未来学院录取，这就成了各个势力增强影响力的突破口。就像之前统御圣教的护送战争一样，现在知情者多了又多，实力不免有所增强。他们这么做，一是要你把信念和真理放在亲情之上，二是顺带发展自己的势力。”

“但是我就是做不到啊！我怎么可能放得下你？不过，相信我，我会在那里取得一个很好的平衡的！”杨星辰坚定地说道。

“谢谢哥哥！”杨星沐这次比之前那次挤出来的笑更加灿烂。

“不过，为什么你就是不会恨我……”

“我怎么会恨哥哥你？”杨星沐走进了两步，用明亮的眼眸盯着杨星辰的眸子，余光里星空万里，“虽然我也问过我自己，但是哥哥对我的好我有切身体会。小时候，你也没少照顾我，包括很多小事，我犯了错爸妈都先会怪你，你都选择了帮我背锅。”

“这不是做哥哥的应该的吗？”

“我也不想一直让哥哥委屈，而且我也长大了不少，很多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我不想再因为我，哥哥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一次就是这样，哥哥去追寻自己认定的真理吧，就算我不支持真理，也会支持你。”不讲道理的回答，杨星沐充分地表现了自己不讲道理的爱。

“我……对不起！”

“哥哥，这也太见外了……嗯，这样都要对不起，那我要对你说多少声对不起啊！”杨星沐美丽的眸子里晶莹地反着星光。

“可是，这不一样啊，这次的后果，你也应该清楚。难道为了我，你就得放弃一切吗？”杨星沐悲恸地说道，想要像狼一样对着月亮发泄。

杨星沐认识到的远远比她的朋友们要深刻，这个秘密不仅会传播整个未来学院，哥哥背后的那股势力也会将它向全世界传播。

但是，她已经不想去管那么多了，或者是已经无所谓了，能让哥哥杨星辰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一遭，杨星沐已经无欲无求。她得承认，之前杨星辰说两人无牵无挂的时候心底确实有触动，大脑下意识地不想听见那样的说法，但是如果这样发展下去，或许那一天真的会来临。

“谁知道呢？不过我也愿意就是了……”

星空格外美，但是两人都没有去在意，只有那些星子在夜空中低语，似乎在流连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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