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脆弱的生命

33.脆弱的生命

【马杰】

看着面前的尸体，我忍不住想笑。

真的是鬼使神差上天有意，事情似乎升级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美其名曰恶作剧？可是就算是恶作剧也闹出人命了。这个人似乎有收集癖，通过各种渠道收集了几十个金属小球还舍不得上交换分。这东西一两个炸不死，这几十个贴身爆炸，场面似乎十分壮观吧！

那个男生，得知了这件事，不但没有神色凝重，反而更加释怀了。喂，你就这么不把别人的生命当一回事的吗？不过，同样幸灾乐祸的我似乎没有资格这么说吧，但是我就是要说谁又能管得着呢？无非是说一句“贼喊捉贼”什么的吧。

“本来还想再找一个契机，现在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那就……撒开手玩吧！”他这么说道，脸上露出令人恐惧令我开心的着迷式微笑。

“哈哈，爽快！”我赞赏道。

“会场内的学生会几点轮班来着？”他回忆着问道，应该据我所知只不过是对自己的记忆的一种确认，算是以防万一的行为，并不是完全记不得。

“还剩下最后一次，23：30会有一次，文艺汇演大概是十二点多钟结束。轮班人员是前后各6人，一共12人。”我笃定不移地说道。

“哈哈，你觉得这个学校里，除了学生会，还有没有实力派呢？”他似乎在跟我聊家常，一直在说一些有的没的。

“不太清楚，因为这需要一个对实力派的定义。”他严谨地说道。

“哈哈。”他并没有回答我的要求，玩弄着手中刚刚从包里掏出来的一张密码卡，这东西看起来挺高级，这也让我更加对他的行动感兴趣了。

“通知过学生会了吧？”他一心二用地问道。

“嗯。”

他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道：“那这里就你来处理吧，反正你也与这件事毫无瓜葛。”

“想避事就直说呗，而且，你最好不要像一个领导者一样高高在上的口吻。”我这样说道，明明是低贱的目的还非要包装成一个冠冕堂皇的样子，这种行为我稍微有一些不喜欢吧，不过很多时候我也不会在乎我自己的感受就是了，因为我存在的意义或许仅仅浅尝辄止于他人认为的肤浅地带。

他摆摆手，笑着说道：“哪里哪里，不过是征求意见罢了。”

看着他离开，我作为举报者以及发现者的身份在原地等待，之后不久学生会就来了。学生会似乎现在特别忙，我联络他们的时候他们似乎有一些犹豫怀疑以及不乐意。

【尉迟穆】

万圣节的文艺汇演开始了，我们也没有轻松到哪里去。倒不如说，更加忙碌了呢。

学生会莫名其妙地过分关注会场安全，学生会成员分批次驻守于会场各处，朱琳还负责了主持这一件事。不过他们倒还好，事少人多，像我们，负责全校其他地方文艺汇演期间的一切事物。

刚刚从未来购物中心回到学生会大楼，和我一组的龙天似乎也有些累，但依旧神采奕奕，微笑着给我打气：“嗯哼，很累吗？加油！”

本来就够累了，还有各种人在其中搅事，之前的黑猫事件，虽然最后以看烟火的美好结局告一段落，但是带给每个人的疲惫感与紧张感还是无法轻易抹去。再加上那顺利又美好的万圣节烟火一直在我的心中过意不去，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其中必有蹊跷。

谷晟学生会长认为会场安全必须全力保证，就做出了这样一个我觉得十分荒唐的安排。可就算是这样了，学校里的那些狼心狗肺、无聊至极的学生还总是有事没事地找我们，明明就不能够叫做事情的非要强行闹大，让我们奔波。

居然有一个人，他呼叫学生会就为了让我们听他发泄！我就想说了，那我们的辛苦找谁发泄去啊？学生会的通讯铃又响了起来，就连抱怨的时间都没有吗？

接下来接到了马杰的举报电话，这个人之前的谣言事件中就了解到他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东西。

马杰说发现了尸体，据说是之前的炸弹集体爆炸发生的。要不是视频通话分辨率高，看得真切，我真的会怀疑真假而难得去，这也是对于马杰人品的正常判断。“那就一起去吧？”龙天提议道，我考虑到如果是真的，那么事情就严重了，于是便同意龙天前面的建议。

真的忙不过来，全学生会也就二十出头个人，现在有两组人正在换班，会长一行人也在会场内。其余还有一些人在校外忙活着一些事物，就比如未来学院的市场方面都需要人手。那么，硕大的未来第一学院，似乎就这样全权交给我和龙天了。

走到现场，马杰早早地在那里等候。我记得他，之前舆论事件的时候明哲保身这种事干得特别好，完美地让自己变成局外人而毫无瓜葛于此。

他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心知肚明，不过即便是这样，也要接受他的举报，而且是此等重大的事情。地上匍匐着的尸体已经向我们诉说了事情的不一般，也说明了事情的真实性，也打破了我脑海中的侥幸。

其实还不确定是尸体，但是走进确认之后，就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了，他……确确实实地死掉了。

【钟晓峰】

见到他算不上意外，也算不上情理之中。但是也不让我们选择，他就这么站在了这里。

“看起来你们很开心啊？”纪寒问道。

“过个节为什么要搞得神经兮兮的？开心一点不好吗？”浩空回答道，看起来他并没有对纪寒表现出足够的善意。

不过纪寒并不以为意，他说道：“或许你们会认为继续去看节目会比较好，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并没有善意存在的话语浓郁了火药味。

“不过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尽力心平气和地问道。

“你们再坐一会，就知道了，我估摸着是这个时间，有一些挺麻烦的事情。嗯……不是我卖关子，我也不知道具体内容。”纪寒悠悠地说道。

“怎么了？”浩空还是这样问道，就算之前纪寒已经说过他不知道。

“哼，会有一些事情发生吧……等等就知道了。”纪寒还是回答道。

于是我们就安心品尝手中的佳肴，出于礼节自然邀请纪寒坐下，也问了他需不需要一些。纪寒应邀坐了下来，不过表示自己不想吃。

“星沐为什么会想到尝试那首歌？”我问。为了不在保持之前的尴尬局面，我必须换一个话题。

“感觉挺好听的啊，而且，这样还可以让我感到朋友们的存在。”说到这句话时，杨星沐的眼中露出向往与怀念。纪寒则是面无表情地冷眼旁观，似乎他并不能理解或者赞同，但是正如他所说，他不会强行改变他人的看法。

“还是很好听呢！”浩空道。可能有主观意愿的偏爱在里面，但是作为世界级偶像实力也是毫无疑问的，所以说这句话也是非常真实的。

“谢谢！”杨星沐可爱地回答道。

“都吃完了吧？”我问道，“要不要去学校里面走一走？”我已经绞尽脑汁不让气氛尴尬了，要是老天有眼一定可以发现我的艰辛。

“为什么不回去？”浩空不解地问道，我心里面给了他一个白眼，这种时候跟我唱反调？不过没有关系，我自然是有万全的对策。

“粉丝太热情了啊！一点都不清静。”我这样解释道，完全没有任何毛病。

“也是，那行吧。”浩空便表示妥协，果然浩空的善解人意还是胜过了执拗。

“抱歉给大家带来不便了，”杨星沐看起来有一点愧疚地说道，带着缓和所用又顺带卖萌的笑，“让大家不能再好好地欣赏节目了。”

“这算什么？我们已经看过整个文艺汇演最好看的节目了，满足了满足了。”我赶忙为她圆场。大家都开心地笑着，感到十分开心，不过纪寒依旧是面无表情就是了，当然我们又不会被他影响到心情。

纪寒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言不发地跟在我们身后。期间，安顺平他们的电话接了过来。“喂喂，你们在搞什么啊？怎么还不回来？”安顺平看起来有些不爽，田梦忱倒只是露出疑惑的神情。

“马上就回来了，不过杨星沐的座位怎么办？”我灵机一动，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效果显著，安顺平立马陷入了沉思之中。

“也是哦，这是一个问题。”安顺平放慢语速，做出思考的样子说道，其实这个问题也不难解决，不过要是解决不了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地不管他们了。虽然说怎么样我们都很正大光明。

“和我挤一挤就是了，”田梦忱道，“啊啦，我知道星沐很苗条的！”

果然……这个不算问题的问题很快就被田梦忱得到了答案，于是杨星沐只好这么说道：“很快很快，我们就回来。”

于是挂断了电话，我们继续按照原计划放安顺平和田梦忱的鸽子。走到后山山脚下的一处空地远远地看见了一个熟人站在那里。

马杰靠在树边，低着头思索着什么，一个人发着自己的呆，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似乎等待着什么人。不过一定不是我们就是了，我们也不想和马杰这个家伙有什么交集，看了看似乎就准备离开了。

不过得益于这看了看，我想我怎么都无法离开了。地上赫然躺着一具尸体，衣服被莫名其妙地弄出来了好多洞，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眼神是惊讶的样子，不过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了。

浩空、杨星沐见到之后也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不过纪寒倒是和马杰有几分相像，没有我们那么诧异，不过多多少少还是透露出一些吃惊的样子。

不经意间踩断了树枝，声音不大，不过对于马杰来说似乎足够大了。“谁？”马杰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见再不出去反而会把事态扩大，于是我们一行人便走了出去。由于是我莫名其妙走在最前面，于是这种情况下就依旧由我来打头阵。

我走出去面对着他，其他人在我身后左右不远处站着。我定了定神，对马杰说：“不过路过，看到这么难以置信的景象，不知不觉就凑过来了。”

“哈哈，又是你们呐！有的时候，我真的会感觉我们之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缘分。”马杰笑着说道。

“那我倒是希望我们之间没有这种缘分。”

“哈哈，”马杰不以为意，这也十分正常，“看起来你们也是见怪不怪了？”

怎么可能……说实话，如此近距离如此真实地看到尸体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惨绝人寰的景象，我的心里都不禁一阵反胃，只不过在马杰旁边还是要稍微故作姿态一些的，但是我从杨星沐、浩空他们的脸上可以分明地看出来不好受。

还有就是，他说“也”，那就代表他自己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了。

“所以，方便透露是怎么回事吗？”我硬着头皮问道。

“哦？”马杰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是怎么想的呢？好奇？没事找事干？还是，这个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而且，我都不知道他是谁。”我道。

“给我一个告诉你的理由怎么样？或者说，给我一个我满意的筹码？”马杰戏谑地说道，似乎乐在其中的样子，反观我们一行人，除了纪寒面无表情，我们都或多或少有一些恐惧和恶心。

“嗯……那算了，不奉陪了。”其实我只是下意识地询问，以分散脑海中的注意力，省的过分地把注意力集中在这具恶心的尸体身上。

目送着我们一行人离开，马杰还是没有什么动作。

说完“不奉陪了”，我们也就真的不奉陪了。走远后，浩空问纪寒道：“话说这就是你要我们看的事情？”

“不够劲爆？不满足？”纪寒不以为意，不过根据我的直觉，这应该不是纪寒想让我们看的，这种事情不值得他找到我们。

“只是感觉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哈，”纪寒噗嗤一笑，语气之中表达了否定，起码我听得出来，“应该不只是一个死人的规模，不然他们不可能这么大费周章。应该还没完，你再看看。”

“那个，”我打断他们说道，“你们觉得他是怎么死的？”

“看样子，像是身上烧了一把火似的。”杨星沐道。

“难道说……死法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吗？”浩空有些恶心的样子，应该是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于是他这么说道。

“只是有些在意。”我道，因为那个尸体的模样总让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于是就想要一探究竟。

“腰腹部受损比较严重吧，之后就流血过多致死？是这样吗？”杨星沐想了想说道，“可惜啊，好好地一个生命……生命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就这样说没就没呢？不论和什么事情相比，生命都是第一位啊！”

“也不确定是他自己寻死的啊……”我道。

“就是啊，”浩空附和我的看法说道，“一般情况下不是对这个世界完全绝望不会主动自杀的吧。而且，那个样子……额……直觉不像？可以这么说？”

“注意他的口袋部分更是不留残渣，你们说会不会是，之前那些金属小器物，就是……那些炸弹……”杨星沐叹息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没错，”一声响指，一直冷眼旁观的纪寒开口了，“那个死人，是一个很怪的人，他喜欢收集一些小东西，估计就是这样的癖好带走了他的生命。”

“这样啊……”我暗自附和道。

“所以，他是被那些小炸弹贴身炸死的喽？”浩空笃定地问道，并不需要谁来回答。只是收集爱好者有错吗？那么凭什么招致这样的后果？凭什么？

就是之前我们向学生会举报的小炸弹，看完盛大的烟火之后我们就天真地以为结束了，虽然顺利得不太正常，不过我们还是没有多想。不过既然出人命了，那么始作俑者就已经担负上退学甚至刑罚的罪名了吧。

事情闹得这么大，对彼此来说都没有什么好处吧。到底是谁，为了什么，要这么做……我正在自顾自地思考着，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黑影，这不是那只小黑猫吗？它不是被学生会关押了吗？怎么跑出来了？

要不要跟上去？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大家见我做出反应，也都从犹豫之中脱出身来，和我一起追着小黑猫跑。要知道，这只小黑猫可是这次炸弹事件的帮凶啊，既然已经出了人命，那么这只猫的责任也无法推脱！

迈开步来，生怕像之前一样被它给甩了，尽最大的可能跟紧他，其他人也紧紧地跟着，纪寒的追踪器已经被取出了，他也别无选择只能和我们一起跟在后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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