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乐章（2）

这个约定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我们之间的联系。

如果要做个比喻的话，就像是考大学填志愿的抉择吧；如果不考虑分数的话，那是填离家近一些的大学，还是离家很远的其他城市的大学呢。

如果在家附近上大学的话，随时都可以回家，可以保持平和的生活，但如果离家远了的话，生活方式就会发生较大的改变，但会有更多的阅历，能见更多的世面。

这个类比有些不太恰当，但隐藏在背后的那种感觉却是相同的。

当我和她做出了这个约定后，就使得我们两个人之间见面的机会变少了。

虽然，那只是在郊外，在学校的门口定下的玩笑般的约定，但约定就是约定，是必然要履行的。

如果她真的能够活过医生规定的，她自己和我说的那三个月，那我是愿意履行这约定的。

不如说，我是期望自己有机会能履行这个约定。

为此，我开始更努力地修改曲子，更努力地练琴，为的都是这一点，那么自然，我们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和时间就少了。

如果我减少编曲和练琴的时间，我可以多和她出去逛一逛，就普通地增加相处的时间，可是总觉得这样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如果一场宴席注定要结束，那我比起延长那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更期望它能够以更加恢弘又有意义的方式结束，那将会是更能浸透在人们记忆中的结局。

但我自己也有些拿不定这个主意，所以我还是把这件事情和阿玛多伊斯的星空说了。

“我觉得你的选择是对的，那个女孩也一定这样认为，这其实是很负责的做法。”

“我不知道……我的心里有些难受，如果可以，我还想更多地和她相处，哪怕做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但这样一来，就成了放纵自己，只为了自私地满足自己而已，而不是为她……”

“所以说，我觉得你这个决定是对的，非常伟大，如果那个女孩知道的话，一定会感动的”

“我只希望不愧对自己，也不愧对她”

其实我现在已经可以说，我尽力了，她满不满意，满不满足是一回事情，但我尽没尽力又是另一回事情，就像不能因为考试考砸了就否定努力学习的过程一样。

第一个星期，我只和她见了两面，而且时间都不算长。

第一次是陪她去看电影，是一部动漫电影，她说是她最喜欢的动漫，但一问才知道，这个动漫是她在那次漫展上被人介绍后去看的，结果一看就无法自拔了，现在正好赶上电影出了，就拉我陪她去看了。

这个动漫很有人气，从来看电影的人数上就能窥见一二，而且看完后也确实得承认制作相当精良，给观众们的感受不亚于其他大片。

但介于我不知道这个动漫的故事背景，所以很多的地方都没有太看明白，也就是马马虎虎看下来的，看完电影后和她去吃饭，听她大谈特谈关于电影的观后感，但就和电影一样，我也有一半没有听懂。

送她回家的路上她都在帮我科普这个动漫的故事背景。

另一次则是放学后陪她去游戏厅玩了玩，她说被钟凌珊推荐了一个音乐游戏，就去试了试，结果不用说，我们被这个有些彻彻底底地虐了一番，最好的成绩也不过就是个“A”，还是普通难度勉强打出来的成绩，对于学音乐的我来说，是很受打击的。

这之后钟凌珊也来了，听了我们的抱怨后她说自己也不是很擅长，结果玩了一把后，最高难度拿了最好的成绩，这财知道她之前的话是在装蒜呢。

为什么人们一定要互相伤害，坦诚点不好吗。

钟凌珊看起来好像也有些焦虑的样子，来游戏厅后也是纵情放纵了一把，这之后我就先离开了，留下夜沫歆和钟凌珊两个人享受闺蜜时间。

而第二周，也就是时限最后一周的星期一和星期二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见面，直到星期三，我收到了她的消息，那天她没有来上课，而是去医院做检查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我也没有什么心思了，发消息问她怎么样，回答的总是很随意，于是那天结束了上午的课，我翘掉了下午的课，在中午的时候赶到了医院去见她。

这种感觉和查看考试成绩差不多。

我发消息跟她说我到医院来了，她没有询问我上课的事情，而是让我等在医院大门口，她马上就出来。

我站在离门口不远的斜坡上，过了大约五六分钟就看见了她的身影，而她的身边还跟着两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女，应该是她的父母，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家人，虽然看的也只是背影而已。

她站在那里和父母说了些什么，交流了大概有两分钟左右，她的父母便留下她一个人在医院门口，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目送父母离开后，她忽然转过来身来，一眼就看向了我这边，接着小跑着奔向了这边。

“你真厉害啊，怎么一眼就看到我了？”

“直觉而已。”

“不要老是说一些玄乎的玩意。”

“那你让我解释我也不知道啊，就觉得莫扎特同学应该是在那个方向，所以就看过去了，结果就看到了你。”

虽说有循环论证的嫌疑，但我还真不知道该反驳些什么了。

“刚才那是你父母？”

“是啊。”

“这样啊，第一次见……你刚才跟他们说什么呢，让他们先回家吗。”

“嗯，我说我和同学有约，让他们不用担心。”

在我的想象中，她应该是穿着医院的病号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想法，可能是觉得检查一时半会完不了，可能还得住院，但从她的穿着就能看出来，检查应该是结束了。

“你今天的打扮还真是……夏天啊，这都快十月份了。”

“但天气还是七八月的天气呢。”

“这倒是……”

今天她的打扮和那次去郊外一样，还是那条白色的无袖连衣裙，露着白净的肩膀，穿了一双可爱的凉鞋，区别只是那一头长发不见了。

“还没吃饭呢吧。”她问道。

“嗯。”

夜沫歆背着手，身子前倾着，微笑得都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谢谢你来看我，想吃什么，我请客。”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你知道我不是那种喜欢假模假样的自我意识过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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