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晗亭忽然蹦起来朝着郭怀国打了声招呼,直接就把夏时雨吓得愣在了原地。
这两个人居然是认识的吗?!
可苏晗亭明明是神至药业那边的人,而郭怀国则是作为追查了神至药业数年的政府这边的人……难道说是通敌?
但如果真的是通敌的话,苏晗亭真的会当着自己的面揭穿自己这边的卧底的身份吗?
她虽然看着单纯,但绝对不是蠢——这一点从刚才她能和那个神秘摊主天南地北的扯那么多社会问题上就看得出来。
而好在,郭怀国脸上紧接着露出的迷惑表情打消了夏时雨的疑虑。他看着苏晗亭,指了指自己,表情有些奇怪:“这位小姑娘,我认识你?”
夏时雨忽然注意到,郭怀国的神态与其说是迷惑,不如说感觉有点……嗯,焦虑?
感觉并不是单纯地被陌生人叫住的那种不解,而是在此基础上想说些什么却又一下子想不起来的那种迷茫和焦虑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经常使用异能的原因,夏时雨感觉最近自己捕捉他人细微表情的能力愈发的有了长进。虽然郭怀国脸上的迷茫仅仅是一闪而逝,但她却无比确信自己确实看到了这样的表情。
就如同她对于自己能通过某种直觉或者梦境来预知未来的某些事情的能力保持着迷之自信一样,毫无理由却又不容置喙。
说起来,对于这种现象,还专门有个叫TOT(舌尖现象)的名词来做定义来着。
好像曾经有过研究是说,发生这种现象的成因是大脑负责“记忆”和“表达”的区域不同,两者工作的时候产生了不协调,还是说有三个不同的区域来着?因为是在杂志上看到的所以夏时雨现在有些记不太清了。
但她记得当时看那篇文章时,里面也有另外的意见指出,是因为有别的事物抑制了大脑对于当前事物的记忆,才导致这种舌尖现象发生的。
唔,不过纠结这些好像和当前的情况没有什么帮助啊。
甩甩脑袋,夏时雨把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她看到苏晗亭正举着一根光秃秃的糖棒(她甚至没注意到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把糖吃完的),露出那招牌的恶作剧式的微笑:“嘿嘿,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我的熟人里可是有人对于郭大叔您非常熟悉的。嘛,四舍五入就算是我认识您了吧!”
哪有这么四舍五入的!
夏时雨默默吐槽了一句,同时注意到苏晗亭说到的“熟人”——这个所谓的熟人大概就是和郭怀国斗智斗勇了好多年的将军吧。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将军或许是除了郭怀国之外最了解他的人了吧,说不定要比郭怀国的亲人还要更了解他呢。毕竟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将军也不太可能东躲西藏了那么多年还能不被抓住。
“熟人?我并没有什么熟人有你这样的女儿。”郭怀国思考再三,确信地摇了摇头,然后把视线投向夏时雨,显然是在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夏时雨干员?”
淦!不要看我啊,我该怎么解释这个情况啊?!
我就来测试一个新装备,顺道摸个鱼吃个饭,就遇上了敌人的二把手手下的头号大将(暂定),然后还傻乎乎的举着一根棒棒糖和对方在街上逛市场,只因为我觉得这样可以从对方口中骗出一些信息来?
这一段话连起来说出口的话,就连夏时雨自己恐怕都不太信!
不过还好自己之前把这个情况提前和向军守她们发了短信通知了一声,最差也不至于发展到被怀疑通敌的程度……但是自己到底要不要在这里把实情说出来呢?
夏时雨估算了一下苏晗亭和自己这边的战斗力差,有些头疼起来。
一旦自己坦白了苏晗亭的身份,双方免不了要在这里当场打起来。而要是在大街上打起来的话……别说拦不拦的住苏晗亭逃跑了,她估摸着在向军守的增援赶过来之前苏晗亭就能像踩蚂蚁一样把她和郭怀国弄死了!
唔,但是如果在这里撒谎的话,是不是就又会错过一个抓住敌人大将的好机会?你看,古语不也有云,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呸呸呸,什么乱七八糟的。
自己才不要当舍弃掉的孩子呢!
谁爱去自我牺牲就去,她只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执行正义——至于那些要把自己置之于死地的正义,还是让那些愿意牺牲自己的英雄去执行吧。
决定暂时不向郭怀国说出苏晗亭的身份,夏时雨正思考着该编一个怎么样的理由,苏晗亭却抢先一步开口道:“您还记得四年前在挪威,您手下战死的一位特战队员吗?我是他的养女。”
“什……”郭怀国一挑眉头,似乎就要呵斥出声,但紧接着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陷入了沉吟之中:“唔……好像他确实是有一位养女的来着。”
“好吧,姑且就这么相信你的话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想与一个孩子计较(虽然在面对孩子时他的语气也没什么变化),还是说被突然而来的头疼所困扰,郭怀国揉了揉太阳穴,把话题叉了开来:“那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当时是安排他的遗孀定居在了国外才对。”
“近日家母已经和我搬回东曦了。”苏晗亭理所应当地说着令夏时雨目瞪口呆的谎言,就似乎她根本不担心这种充斥着编造的谎言会被戳穿一般:“时雨姐姐是我今天在逛街的时候认识的,这样看来,您和她也认识吗?”
“啊,这是工作……生活上的一些事情,和你无关。”郭怀国继续按压着太阳穴,随口解释了一句,然后摆摆手,越过两人朝着协会的方向走去:“那你们继续玩吧。替我向你的母亲问好。”
“这是当然的。大叔再见!”苏晗亭转过身,笑着摆起手,一直目送着对方转过街角离开。随后,她转过身,戳了戳正陷入震惊的石化状态的夏时雨,“时雨姐姐?你怎么了?”
“怎,什么怎么了!”夏时雨扶着自己的下巴回过神来,然后几乎是原地蹦了起来:“你是怎么做到这么义正言辞的说谎还没有被揭穿的?”
“因为那位战死的郭大叔的手下确实有一个养女啊,而且她们一家最近也确实搬回来了。”苏晗亭瞥了一眼协会的方向,随口说道:“唯一的小问题就是,那个养女并不是我而已。”
“但这个并不重要。我只需要勾起他的回忆,名为脑补的怪物就会自动帮他把细节都补全了。”苏晗亭悠悠地收回手,随手将糖棒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说教的模样:“时雨姐姐啊,你要加把劲学学有关人性和人心方面的知识了,这样单纯可是不行的——不说以后到社会上,说不定哪天就被我骗了呢?”
夏时雨:“……”
这世道怎么了这是!她居然被一个看着比自己小半圈的女孩教训了!
而且更令她憋屈的是,她根本找不到任何反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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