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战前密谋

苏晗亭乘上电梯，一路直接来到了神至药业的中枢——阮颖梅的办公室之中。

电梯缓缓停住，身份通过认证后电梯门朝着两侧滑开，眼前便是站在环形落地窗前，单手持着一杯红酒，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看向窗外的阮颖梅。

“你这么装逼有意思吗？”苏晗亭走出电梯，伸手从阮颖梅办公桌上拿起一条口香糖，撕开包装扔进嘴里，随口说道：“这地方离地六十多米高，你往外能看到个屁啊。”

阮颖梅的背影仿佛僵硬了片刻。随后，他摇了摇头，转过身来扯出一个笑容：“苏晗亭小姐，您就没有过站在高处睥睨风景的体验吗？”

“我跳过飞机炸过山，高处还是站过不少的。但一般来说我没有闲工夫像您一样在这伫得像根柱子，那会被我的敌人一枪打下来的。”苏晗亭嗤笑着，嚼着口香糖，往会客用的沙发里一窝：“还是说，阮先生您就喜欢这种随时会被人一枪狙下来的感觉呢？难不成您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本来以为樱雪来的人或许能够更加理解我的这种感受，看来是我太一厢情愿了。”面对对方的嘲讽，阮颖梅收敛起笑容，冷哼一声。将红酒杯轻放到桌面上，然后来到她对面坐下：“所以，今天你来找我，是以本公司特聘的安全部门主管的身份呢，还是以‘将军’阁下的助手的身份呢？亦或者是说……”

苏晗亭眯起眼睛，愉快地勾起嘴角：“我是以一个来谈新生意的商业合作伙伴的身份来的。”

“代表将军阁下？”

“代表我所追随的那位大人。”

于是阮颖梅抛开了刚才小小的不快，重新将笑容挂在了脸上。他伸出手，和苏晗亭轻轻一握：“那就必须要好好欢迎一下了。我们神至药业欢迎一切善意的商业伙伴。不过不知道，您的那位大人这次又想要做什么生意呢？”

“我们就开门见山一点吧。”苏晗亭向前倾过身子，“你看得出来，我也看得出来，将军那家伙马上就要扑街了，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作为‘兽’的一面了。”

“所以？”

“所以我和我的大人需要找一个新的、能和神至药业进行沟通的窗口。而这个窗口需要在神至药业里有着足够的地位和影响力——不知您意下如何呢？”

阮颖梅眼镜下的目光微微闪烁，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您已经确定将军阁下没有丝毫‘可能性’了吗？他毕竟也是本公司的两极之一，如果遇上了什么可以解决的困难，我也想尽我所能帮上一点忙呢。”

“哈，所谓的帮忙就是把他的势力赶到国外去，以及利用他来拖住协会的那群猪头吗？”

“您言笑了，将军阁下一直不赞同本公司在生化制药方面开展的部分研究，但即便是这样，我们仍然没有剥夺他在公司内的地位，这不正是考虑到他精神方面的缺陷而做出的人道主义关怀吗？”

“装的还真像。”苏晗亭夸张地做出赞叹的模样，竖起拇指比了个赞：“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您说笑了。”

“算了，不逗你玩了。你不就是想确定一下将军的精神状态吗？”苏晗亭说着，将手掌翻上，黑色的雾气从掌心笼聚翻腾，凝结成了一个佝偻男人的样子。男人在她的手心上原地踏行着，身上不正常萎缩起来的肌肉不时痉挛地膨胀一下：“说到这个啊，我那天见到协会的郭怀国大叔了。”

“这件事你可没有汇报上来，”阮颖梅敲桌子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淡淡地问道：“他怎么了？”

“他看上去不像是马上就要被将军杀掉的样子哦。”苏晗亭没有在意阮颖梅有些不快的神情，慢条斯理地说了下去：“可能这让将军阁下过于急躁了吧。无论是回国第一件事就是大闹了机场也好，抑或是接下来他要实施的那个看似一箭双雕的危险计划也好，他过于想要了结这段绵延十余年的宿命了，他毫无疑问已经丧失了理智——我已经可以看见他那被自己毁灭的结局了。”

听到这样有些神神叨叨的叙述后，阮颖梅紧锁起眉头，陷入了某种思考之中。

苏晗亭没有打扰他，只是玩味地看着后者不断地变换着神情。很快，阮颖梅的眉头重新舒展开来，他从口袋中取出一张金属制卡片，甩向了苏晗亭，卡片穿过苏晗亭手中的黑雾幻影，将其从半腰处正中割开，重新变成了一团雾气：“既然作为异能者顶点的你都这么说了，我便相信你吧。这张实验室的权限卡现在是你的了，用它可以进入我们神至药业的核心资料库。作为交换，希望你能为我们填补掉将军离开的损失。”

苏晗亭将权限卡握在手心里，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放心吧，直到你们把我需要的药剂做出来之前，都不用担心我会有什么小动作的。”

阮颖梅在她身后跟着起身：“你现在是要去做什么？”

苏晗亭头也不回地挥挥手：“我好歹现在还是将军的副手，于情于理都要去送他一程。放心吧，不会闹太大动静的。”

苏晗亭坐着电梯很快便离开了，而阮颖梅则随后也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乘上另一部电梯，从怀中取出一张身份卡，在电梯面板最下方按键的位置刷了一下，于是在代表着最底层的1F按键之下又滑开一处面板，一个标注着-5F的按键从内滑了出来。阮颖梅按下按键，电梯于是直直地驶向位于地下的实验室。

这间位于总部地下的实验室并不是神至药业所有实验室中最大的一间，但确实有着最先进仪器、从事着神至药业目前最重要的研究的实验室。阮颖梅将其命名为神启实验室，寓意着这里的研究——也就是无副作用的X型药剂——将成为人类跃升至新台阶的启示。

最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走出电梯，沿着富有科技感的银灰色走廊，穿过沿途一间间小型的研究室，阮颖梅直达走廊尽头那间有着三层安全门防护的主实验室，接受了数道安检后走入其中。

一进入实验室，最醒目的便是房间正中央，一个巨大的、被泡在三人高的钢化玻璃制营养液仓里的巨大暗红色大脑。这颗暗红色的大脑表面突变出数十条尖端带刺的神经索，黑色的雾气状物质则贴附在包含这些扭曲神经索在内的整个大脑表面。似乎是被这种黑色雾气抑制了活性，这颗足足有半个人身子大小的大脑只是不停地像是心脏般跳动着，神经索也无意识地随着营养液的流动而浮动着。

一名正站在营养液仓外观察大脑状况的实验服男性察觉到阮颖梅的存在，立刻恭敬地走了过来：“总裁。”

阮颖梅点点头，看向那颗大脑：“嗯，‘至高神圣’的状况怎么样？”

“是，多亏了苏晗亭小姐的帮助，我们总算是把它的活性压制下来了——不出意外的话，这次提取出来的样本应该足以让我们消除X药剂最后的副作用，也就是使人性别逆转的效果了。”

“很好！”阮颖梅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他忍不住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只要这个药剂完成，我的梦想总算就能实现了……”

“希望将军那个傻子，能再多帮忙拖一会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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