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无聊的会议

在名为张思明的男人扯着嗓门和威廉姆斯争吵的时候，向军守叹着气，带着夏时雨走出了电梯。

夏时雨走出电梯，四下打量着这一层的布置：这整整一层的墙壁都被打通，形成了一间巨大的圆弧形会场，而会场的中央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主席发言台。此刻，数十名神情冷漠的人正分散的坐在围绕着会场设置的弧形座位上，夏时雨扫了一眼，敏锐地察觉到这些人其实可以根据坐的位置泾渭分明地分作三派——支持那个叫张思明的一派，支持威廉姆斯的一派（这一派大多数都是一脸外国相的北地联邦人）以及谁也不支持坐着看戏的中立派。

主席台上，身材较为高大的威廉姆斯正一脸愤懑嚷嚷着什么，坐在他身后的北地联邦的士兵则时不时的发出一阵起哄般的应和声。而在威廉姆斯的对面，一个比他稍矮半个头，但气势却不怒自威的男性正与之针锋相对——这应该就是之前被称作张思明的那位了。

两个人吵得正不可开交，甚至连有人进了会场都没注意到。不过主席台下面倒是有几个人注意到了电梯这边的情况，他们转过头，发现是向军守之后明显松了一口气。有些人和向军守小声地打了个招呼之后，悄悄地指了指主席台那边，希望她能够去处理一下。

向军守于是让夏时雨随意找个地方坐下，然后特意重重地踏着脚朝主席台那边走去。这种声响终于引起了台上两人的注意。张思明和威廉姆斯转过头，看到来者是向军守后，立刻便各自闭上嘴朝着一旁扭过头去，像极了俩闹别扭的小孩。

向军守趿着步子来到两人面前，不带感情的一双眼睛盯着两人：“吵完了？”

两人异口同声：“嗯。”

“吵什么呢？”

“他想单独带一支人马去追击天启教会。”张思明怒声道。

“我想单独带一支队伍去追击天启教会——你得承认，这几天是天启教会的人最虚弱的时候，我们应该扩大搜索规模。”威廉姆斯同时解释道。

“你说的好听！任何行动在任何时候都应当向行动指挥部汇报，而你居然想要一只完全只受你指挥的小队！”

“效率！重要的是效率！就是因为你们这种冗杂、繁琐而且缺乏效率的指挥方式，天启教会的人才能在这片土地上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走！”

“你……！”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向军守眉头一皱，瘦小的身躯里爆发出一股巨大的怒火：“你！们！都！给！我！闭！嘴！”

于是两人立刻就又蔫了下来。夏时雨饶有兴趣地坐在下面看着向军守大发雷霆，她能看得出来，台上的两人倒不是真的害怕向军守，只是顺势借坡下驴而已——而且，从四周人的反应来看，好像这三人经常会这样“日常互动”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

见到两人沉默下来，向军守转向张思明：“张队，你怎么在这？”

张思明刚正弘毅的面容上显出几分恪尽职守的表情：“哦，我本来就是来这打个卡——上面新规定，每个月干部要出席一次例行会议。”

这人真的一脸正大光明说出了槽点颇多的理由。

向军守想了想，又转向威廉姆斯：“那你呢？你和你那群部下应该不用来打卡吧？”

威廉姆斯灿烂地一笑，手指着主席台：“哦，今天轮到我主持例行会议，我就把兄弟们都带过来旁观了。”

向军守：“……”

底下终于有人忍不住喊了起来：“我说，向队，张队，中尉，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会议了？咱们这都拖了有小半个小时了吧？”

夏时雨看向喊话的那人，发现那是一个梳着刺头、小混混模样的男性，从外表年龄上来判断，这个人应该也是经历过逆转的异能者。

他四周的人听到他的话，都忍不住点起头来：他们大多数都没有兴趣去听领导吵架，甚至当中很多人来参加这个会议也纯粹是为了混一份月底的工资——威廉姆斯和张思明也清楚这点，他俩沉默了片刻，张思明率先服软：“算了，你先开会吧，你说的事情我们会后再讨论。”

说着，张思明转身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在经过向军守的时候，夏时雨看到他朝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随后低下头和后者说了些什么，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走下了主席台。

夏时雨摸摸鼻子，自己好像还蛮受关注的？

张思明这个动作虽然细微，但仍有一些人注意到了他视线的移动，不一会儿，趁着威廉姆斯开始在主席台上说官话的时候，夏时雨感觉旁边有人碰了碰自己。她侧过头，发现是一个穿着西服的马尾女孩儿：“嘿，兄弟，刚才张队长是不是在看你？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你是？”

马尾女孩说起话来咋咋呼呼的，对自己的称呼也还停留在男性时代，这显然也是一名不太能够接受现实的逆转者。不过夏时雨对于各种各样的称呼早就都习惯了：与她互道姐妹的有，互相叫兄弟也有，她甚至还有个好友专门发明了一个词叫“老胸”，说是兼具有男性的粗犷和女性的柔和——那个朋友直到在被四周的人联合起来唾弃了一顿之后才不得不放弃这个称呼……咳咳，扯远了。但事实上，像是夏时雨的情况并不是个例，在逆转后的这一年间，如果说有什么男女平权方面的社会性进步的话，大概称呼上改变算得上是一个了——迎面走过来一个年轻人，基本上你叫ta先生也可以女士也可以，反正从某种程度上都没错。

回过神来，她对着马尾少女耸耸肩，然后伸出手来：“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因为我是向，额，向队带进来的吧。我叫夏时雨，或者叫我夏诗雨，总之随你意就好。”

“我叫楚尹平，我称呼你原名就好了。”马尾少女爽朗的笑了笑，伸出手和她握了握，“提前说一声，我不是很喜欢别人把我当成女性，原因我应该不用多说了吧？”

两人又稍稍聊了两句，夏时雨的余光里感受到一个人影正在靠近，她还没反应过来，本来和她正聊的起劲的楚尹平忽然猛地绷直身体行了一礼：“向队！”

夏时雨回过头，看见面无表情的向军守调解完那边的事情，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她先是对着楚尹平标准地回了一礼，随后坐在了夏时雨的旁边，然后对夏时雨道：“一会儿散了会跟着我走。”

她想了想，又看向一脸好奇地楚尹平：“算了，你也跟过来当护卫。”

楚尹平似乎很高兴能够和向军守一起行动，她非常激动地一点头，上半身子都随之往前晃了一晃：“是！”

夏时雨看着似乎是忠犬属性楚尹平，脑海中不受控制地蹦出一个念头：

这姑娘身材可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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