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晞呆呆的坐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气鼓鼓地躺下睡觉,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念叨:“就知道你才不会关心我!”
臣予念一出门就被四道目光盯住,没有半分不自在地坐到了餐桌旁,“子廷,我饿了。”
“饿了?不是刚吃过饭吗?”廖子廷本想问问他们到底花了多少钱,此时也没空了,带着质问的目光转向了贺朗。
贺朗被他一看慌慌张张转头地看向陈燃,“我不是让你给他送饭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陈燃撇撇嘴坐得离贺朗远了一点儿。
“唉!你们呀!”廖子廷无奈只好收拾了桌子接着给臣予念又做了点儿简单的饭菜。
期间臣予念自觉地进去帮忙想打下手,最后被怕烧到头发为由被廖子廷轰了出去了。
廖子廷花了十分钟给臣大公子捣鼓出一顿便饭,自己也顺道又蹭了一顿。
“小妹你再吃下去要成猪了。”贺朗悠哉哉的讽了一句。
廖子廷斜他一眼,把嘴里的肉嚼吧嚼吧咽下去,“这可能是咱们这个月最后一餐肉了。”
客厅的三个人六道目光一齐聚集到廖子廷身上。
“别看我!念念你们这次去电玩城花了多少钱……说出来吓死大浪。”廖子廷略显无奈的声音还带着点绝望。
“全部。”臣予念顿了一秒自然地吐出两字。
贺朗脸色一下降了下来,微微坐正了身子带着一丝威压,“什么全部?”
臣予念知道自己可能捅窟窿了,从口袋了掏出剩下的几张绿票,“就剩这些了。”
“咱们的钱都在阿念身上?”贺朗脸色沉得可以滴出水来,眉毛拧在一起打了个结。
“差不多吧,我这里的钱今天带小朋友去学校报到都交了学杂费了。咱家现在应该就剩这点儿钱了。”廖子廷复杂的看着桌上看上去不到二百的零钱,这有可能是他们未来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贺朗说:“不能和孟姐再……”
廖子廷没等他说完一口打断了他的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景哥什么情况,这种时候咱再逼孟姐就该逼出人命来了。”
“孟姐没那么脆。”贺朗想也不想反驳道。
廖子廷笑笑,“我是怕孟姐把咱们灭了给景哥省医药费。”
贺朗沉默半晌低下了头,默认了他的说法。
客厅一片凝重。
陈燃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啧了几声,“都穷的饭都顾不上了还好意思收人?”
“要不是看在你妈的面子上我现在就把你从窗户扔出去。”贺朗忍了忍火气,一拳砸在沙发上,这日子过得太憋火了。
廖子廷也不知道说什么,叹了口气摸了摸陈燃的头,“没事儿,好好习惯吧,都是一家人,早晚都要知道彼此都是什么驴脾气。”说完悄悄瞪了贺朗一眼。
“谁跟你们一家人!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妈要嫁的那个男的瞧不上我这个拖油瓶,她就把我塞给了你们,你们也是捏着鼻子收下的吧……呵。”陈燃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最后还是冷嘲一声,不知道笑谁。
贺朗还是没有缓和脸色,但却狠狠的抱了陈燃一下。
廖子廷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们确实是捏着鼻子收下的,连孟姐都是看在老闺蜜的份上,小孩挺可怜的,可现在这日子不好过,比惨小孩还真不一定比得过他们四个,景哥还躺在医院要人照顾,孟姐砸锅卖铁的给景哥治病,公司基本全压进去了还欠了不少钱,现在靠着大浪买点儿歌当当枪手还钱,喜宝也是直播无下限,连念念都跑去茶楼弹琴,自己也是天天打零工,四个人住四十平的小破房,别提什么梦想和青春了,饭都吃不上。
臣予念细嚼慢咽的吃完最后一口饭,默默走向厨房刷碗。
陈燃见他们这么丧心里无名火就往上升,“你们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过得这么惨不知道找爹妈哭吗?!”
贺朗本应该暴跳如雷此刻却安静了下来,平静的说道:“我爸正和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培养感情呢,我妈这时候估计在天上吃着满汉全席呢,哪有空想到他这个儿子。小子,不是天下你最惨。”
“我还真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廖子廷笑着,如果忽略掉他眼中的悲凉。
“我自己可以。”臣予念也飘来一句。
廖翻译:“念念父母都在国外呢,他是自己带着一腔热血和梦想回国发展的。”
贺翻译:“阿念爹妈在国外过二人世界了,嫌他碍眼就把他扔回过了,最重要没扔一毛钱回来。”
念同学,高贵冷艳,回屋。
“你们四个就是传说中的四大悲剧吧,说说屋里那个有什么悲惨史呀?”陈燃让他们噎得说不出话来,心里还升起一丝诡异的同情。
“喜宝?爷爷爸爸哥哥都是警察,本来喜宝也是要考警校的,考了一回没考上,紧接着游冀哥出任务牺牲了,之后喜宝就成这样了……他把追到公司那次差点儿把他打死,之后也没来过。”贺朗一点儿都没有揭露别人隐私的自觉,他们几个都不是在意这个的主,这么多年在外头磨砺的,平常卖惨跑资源,阿念干不了这种事儿,喜宝小妹又都还小不能让他们上,这个时候他身为大哥只能挺身而出了,有的时候说的他自己都恶心自己。
“你呀,就安心住下来吧,我们四个男人在没能耐也能养得起一个弟弟,而且住下来还有故事听,大浪哥最擅长讲这种惨兮兮的故事了。”廖子廷握住了贺朗的手安抚的拍了拍。
贺朗甩开捏了捏他的脸,“小没良心,一个两个都是小没良心的。”
陈燃看着看着眼尾发红,他也想要一个家,有顶天立地的父亲,温柔慈爱的母亲,或者……可以一起共苦的兄弟。
气氛一时间有些温馨,廖子廷和游晞麻利地帮小朋友在窗台搭了个小床,铺好被子。
“晚上先在这里将就一下吧,等以后有了钱咱们再买床。”廖子廷擦了擦流到下颚的汗水。
游晞跟陈燃熟了一会儿已经自动把人归到自己人的范围了,此时更是大包大揽起来了,“等晞哥多加两场直播,多跑两个场子,分分钟给你赚个……枕巾钱!”
“出息!”廖子廷笑着戳了戳他的头。
陈燃被他们的亲昵刺了眼,把两个人推走,整个人卷进被子里,“我要睡了。”
游晞冲小孩吐吐舌头,整个人无尾熊一样的挂在了廖子廷身上,“小妹我今天要和你睡!”
“行,我睡沙发你睡沙发底。”
“小妹你学坏了!!”
……
陈燃躲在被子里贪婪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是羡慕,是嫉妒。
待到屋子整个黑下来,静谧安宁,陈燃悄悄地穿好了衣服,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冷已从脚底传到心里,小心翼翼地从行李里翻出一件黑色大衣穿上,又掏出了一个小黑包揣在怀里,拎着鞋。
“你们都是好人,谢谢。”转身深深向熟睡的四个人鞠了一躬,“感谢你们给我一天的温暖,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家,可惜……希望你们以后都能好好的,别那么苦。”
关上门,像是隔离了两个世界,一般温暖苦涩,一般冰冷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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