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剌,呲喇……”
被死命抵住的的打刀上传来了金属摩擦的声响,但此刻PK已经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动作了。
同样的声音也从右侧传来,那是机械臂金属结构受压磨损的声音。
现在,被PK用机械臂和反力场打刀11式死命撑开的,是一个巨大的金属夹钳,其上负责输送崩坏能的人工晶体正散发着冰冷的光芒——显然是被袭击者通过定向崩坏能冲击推进发射过来的。
至于袭击者是什么,显而易见。
该死,这么快的吗?
直视烟尘中突破电梯门进入地下的白发尸体,感受着天花板震动掉落的烟尘,PK在暗道不妙的同时也庆幸着地下停车库一体式装甲板的顶棚设计。
最后大队的各位也发现了吧?浮岛设施可是从地面开始算的!
!?
半掩再烟尘中代号为赛博格的机甲死士精英个体脸上全覆盖显示器指示灯变换了一下,伴随着水泥地铺碎裂的响声,PK瞬间被爪钳发出的崩坏能冲击狠狠地摁进了地下,而自身则通过反作用力装回了死士的肩甲上。
期间,同样呈现晶体材质的弧形实体护甲配合崩坏能护盾正好挡住刚刚进入各个射击位的ME保卫科成员们的火力。
不知是战斗本能的残留,亦或是电脑芯片的左右,机甲死士整套动作流畅到吓人,的确,对于身为它敌人的逆熵驾驶员和ME社保卫部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绝望的了。
SU30火炮平射而出的75毫米穿甲弹被对面合拢成刀刃的爪钳轻而易举地切成两半,于此同时,更多的机甲死士在烟尘的掩饰从洞口涌入。
看起来他们是准备准备先让机甲死士们拿命堆一下了,那只有几个突破口,全是坏消息。
但还不算太糟糕,而且……
没有第二下……看样子,我是捡回了一条命。
“尼基塔……咳,偏右侧,准备破盾。”
虽然喊出口的只有方位,但下一秒越过PK的集束导弹印证着后者显然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没有护盾,没有实体装甲导弹毫无阻碍地阵散烟尘,然后穿过了赛博格的身躯。
这本对于反应速度够得上炮弹的赛博格来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视野中,赛博格的身体右侧俨然出现了一个空洞,弧线像是某种隔断将死士连装甲带胸腔挖掉了半个,理论上存在于右手的爪钳也已然消失。
那是反力场打刀11式的拟似黑洞造成的损伤。
落地的瞬间,甚至本体还在空投箱中的情况下遭遇黑洞打击——在没有反应时间的情况下牺牲四分之一的躯体避免直击。
可怕的电控先至反应速度,生前估计是个老手别说是砍导弹了,弹反电磁炮都可以。
缓缓支起左轮枪,PK自言自语着将手枪压到靠近腰部的侧面。
“咳,真是的,这个时候都不知道是该感叹自己的预判垃圾还是是该庆幸对方早就死了……”
“砰砰砰砰”
在高能燃料尾焰发出的尖锐声响掩饰下,9毫米的手枪激发声显得微不可闻,但这并不意味着子弹本身的消失。
四枚方位正好的分裂导弹不分先后地被击中了稳定尾翼,随即在赛博格惊讶的目光中(如果它有的话)翻转了方向。
然后——
在类似钢化玻璃碎裂的声响中,爆炸彻底淹没了赛博格。
用来反坦克的导弹仅仅只能做到破盾吗?
“不过,差不多结束了。”
毕竟,按照诗音小姐的说法,机甲死士之类的玩意一旦破盾,属性就会从机械变成生物……
“开火,解决它。”
磁爆机甲上最新搭载的实验性电浆炮所独有的金色微光拉长了赛博格的影子,但很快,包括影子在内的一切便被大气的爆燃彻底打散撕碎——包括装甲和爪钳武装在内,什么都没有留下。
“然而,并没有结束。”
虽然一套反击消灭了这次空降中唯一的精英单位,但战争从来不是个人的游戏,逆熵的部队迅速分散开来,已指挥官型号战术机甲为核心,配合着本来就准备好的防御单元把那些挖开了地下室入口处坍塌混凝土块的机甲死士重新顶了回去。
“尼基塔,走吧,接下来去解决C入口。”
PK支起身来。拾起滑落在一旁的反力场打刀,轻松一甩便将刀刃折叠了回去。
咔挞!
和打刀内机械构件碰撞几乎同时响起的声音让他的动作僵硬了起来,身后传来的,是突袭着分裂导弹外壳与水泥地面碰撞的声音。
“尼基塔?”
“……”
“很糟糕吧。”
后者依着停车库的承重柱缓缓做到地上,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以帮忙把这玩意**么,我是真的没力气了。”
战争,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游戏。
同样,杀敌数和伤亡数在这款糟糕的游戏中只是虚假的单纯的冰冷数字。
但,对于和伤亡个体有着直接关联的人类来说,那却是真实的。
出场设定中通过视线陀螺仪控制理论上绝对稳定的机械臂却在取出破片的时候抖得厉害。
并非出自个人动摇的情感,而是崩坏能对电子器械的干扰——这块崩坏能浓度高到可以直接影响机械臂电传导的破片来自赛博格的反应炉。
封住伤口的却是带着纹路惨白的结晶。
虽然没有流血,
虽然事后可以通过注入特殊的抑制剂进行救治,
但……
别浪费时间,没救了。
内心的理性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可是啊。
“别说话,保存体力。”
粗鲁地用机械臂直接将一旁战时资源补给箱罐头似地起开,然后从弹链弹夹堆里拔出战时抑制剂冷冻箱以及一旁的注射枪。
“可能会有点痛……好吧,我承认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说着PK取出其中的抑制剂进行填装。
“好痛。”
“至少这证明你还活着。”
一只针剂用尽后,PK又重新抽出了另一只,机械似地重复着动作。
“……”
“你知道的,大多数情况下,量变并不会成为质变。”
尼基塔说着露出了一丝苦笑。
“或许地下设施里会有更好的,你可以下去找找,这样一会儿我说不定就不用遭罪了。”
“留你一个人在上面等核弹,这个时候拜托就别开玩笑了。”
“早走几分钟晚走几分钟有区别吗,反正……”
你本来就比我早出生几分钟不是么?
“尼基塔?”
“还听得到我的话吗?”
“尼基塔.威廉.布拉科维奇?”(N.W.Bratkovic)
“……”
这是现实。
即是对战场上正在作战的保卫科成员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尽管在各种方面甚至性格上都和某人十分相似十分,但和崩坏3漫画了一年后在月球做出决择的齐格飞.卡斯兰娜不同,PK并不是一个活在“正义”当中的人,本职是一个间谍的他活在现实。
……然而,似乎现实就是为了给他当头一棒而存在的。
第二条信息来了,这次并不是全频道,而是爱因斯坦的专线。
[核打击失败,目标无伤]
————————————短暂的时间过后——————————
这就是现实。
或许吧,
你必须承认。
或许吧,
这么做其实没有意义。
或许吧,
特工不能沉浸于感性之中。
或许吧,
“指挥官,后面!”
“啊,明白了,你们去支援C入口的防线吧。”
挥手让后方的小股部队退开,PK说着缓缓地扣上了自己不知何时掉落的帽子。
“这里,我来解决。”
在电浆束的打击下表面还未凝固的熔融态矿物发生了坍塌,石块和曾经被称作电梯门的金属残片爆裂开来,越过PK将周围的地面划上一道道沟壑。
甚至有一篇擦着脸颊过去,击碎了停车场边缘墙壁上的小块江景玻璃。
一个口径大多不匹配的弹药箱,以及部分遗留的防御炮台,以及尼基塔的重武器。
备弹,还有三发。
但PK并不在意,他拾起边上的分裂者突袭导弹,对准掀开碎石堆的机甲死士群,扣动了扳机。
……
……
大坑的四周全是的金属的碎片,有来自机甲死士的,也有来自设施内自动炮台的,地面铺上了一层弹壳,有踩扁的,也有沿斜面向下滚动的。
中心处是燃烧着的凹陷金属地面,混凝如拨开水果外果皮一般被彻底犁开。
身为X10青眼巨蟒的前身的分裂者突袭导弹——世界蛇当代最出色的单兵导弹类主力武器便扎上了至少三根合并的爪钳,彻底化作一块废铁。
虽然战斗的过程不予以描述,但环境却已经证明了结果。
入侵的电梯通道被再次封住,
PK超载了墙面上的应急控制板,强行降下了备用的装甲挡板,如果没有第二只赛博格的话,这个缺口短时间算是堵住了。
事实证明,多个通道在撤离至二层的时候的确加快了逆熵部队的效率,而且也在一定程度上分散了敌方的兵力,使得逆熵精确布置的阵地可以己方最大火力压制入侵者。
但的确也在某种意义上增加了不确定性。
显然,在这个被喜欢玩弄人的恶劣命运光顾的世界里,不确定性被无限地放大了。
“!?”
那是一台独体的机甲死士,大坑唯一完整的一台。
这么说也许有些不尽正确,因为眼前这台独特机甲死士,并不属于上一一批入侵者的队列——它是从天而降的。
烟尘熄灭了坑底的火焰,来自顶部的光线让这些飞散的灰尘显现出洁白的姿态。
机甲死士的个头比前一批要矮上不少,身形半掩于烟尘中显得十分朦胧。
加上有些过长的爪钳那不同于常规型号橙红色以及合并到一起后后帅气的镂空三角外形,第一次碰面的观察者甚至会把她当成手持烈焰剑的圣洁天使。
可,事实并非如此。
肩膀上挂着的护肩装甲证明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对方刚才用从后方能源插入棒之间钻入了机甲的驾驶舱,随即在杀死驾驶员后从正面破体而出的残忍方式干掉了一台机甲。
还是一台量产型的父亲,后者连自爆都做不到。
“永夜……欧米茄A型,为什么还会存在?”
只存在四十二台试验机的型号,和二战那些实验兵器比起来更加黑科技的帝国支部兵器,在已然动弹不得的PK看来,这些东西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
可悲,
或者说她存在的本身就是一段悲剧存在的证明。
该死……
虽然就目前来看,现在更加可悲的,其实是我啊。
惊人的重压透弥漫于空气中的白色烟雾作用到PK的身上,这是强化服和装甲板构筑的“单薄”防御无法阻碍的。
但,必须杀死她。
[两秒后崩坏能操作能力会因为过载而紧急停止,然后已多段近地面冲击波的形式降解压力,那些冲击波足矣秒掉装备齐全B级。]
诗音在电脑前敲打键盘发送文件(泄密)的燕子在脑中一闪而过。
[你的话,除非是想死了就乘着那一瞬间拉远距离吧。”
“当然,]
记忆中的她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在电脑里敲打着某份天命机密文件。
[若是真的遇到了,麻烦通知我一声。]
[我希望可以亲自动手。]
停顿只有一瞬间,而我并非那种可以发动极限闪避的女武神。
已经无法离开范围了,所以,为了不当场暴毙,我必须杀死她。
核弹出了问题,尼基塔也是。
虽然已经选好了墓地,但……
“抱歉,为了两样个人的自私。”
我不能在这个小时,这分这秒已这种狗屎一样的形式死在这个地方!
在空气的轰鸣声中,PK举起了手枪。
—————————————乱入————————————————
轰鸣声,
死士爪钳震颤的轰鸣声,
远处大口径武器爆炸的轰鸣声,
墙壁的轰鸣声,
它来自于……
身后!
极大的黑影越过PK的身位,瞬间遮蔽了视线。
那是一艘鱼雷艇,准确的说,那是一台黄蜂导弹快艇。
很突兀,也很好猜,无非是有人开着快艇用自带的导弹炸掉了靠近海面一侧的混凝土墙壁,然后一头冲进了地下一层。
至于那究竟是一台苏联的黄蜂还是仿制黄蜂的国产21式,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在船头触碰到挂在死士身周的那些量产型父亲装甲板的下一秒,便在振动与轰鸣声中散成了零件。
富有重量的不规则铁片雨点似地砸落,但也只是雨点。
不断变动的白色法阵遮蔽了PK的头顶,旋转着叶面的雨伞一般在他的头顶绽放开来。
防护罩,绚丽的花纹感觉像是中世纪魔法师的古老款式,以及充当这把“伞”伞柄位置,直插在自己前方的日式刀装军刀,闯入者的身份不言而喻——
虽然各种意义上武装到牙齿,但眼前的那个系着武装带的身影却是个老头。
准确的说是一个将近七十岁的老人,山崎此刻一身练功袍慈眉善目的样子就和上班时常常能看见在公园音响边上舞剑的晨练老人没什么两样。
既不健壮,也没人睿智或者铁血的气息,也许如果不是他身上披着的那ME社职员的制服,大概没有人会认为这种老人应该出现在这里吧?
但PK认识他,或者说ME保卫科大多数人都认识这个负责ME社大厦门禁工作的岗亭老大爷。
相比于其他人PK知道的甚至更多一些,比如这位和蔼的二战老兵退休前参是ME保卫科的第一批干员。
但,即使如此。
老头你来干什么?
没有问出去,可山崎显然是猜出了PK的想法,他回答着动作却没有停下。
“我么?我过来给龙马小鬼加一点筹码,顺带……”
“挑一个好点的埋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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