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实孩子和跋扈少年

各部门注意，“第五阶段，测试开始。”

“还来？唉！”驾驶舱的少年叹了一口气。

“王叹，少发牢骚。”控制室中，紫色职业装的女人隔着屏幕用通讯器对着少年下指令。

“哦。”王叹乖乖地应了一声。

一套测试结束后，王叹无精打采地从模拟舱出来，略微苍白的脸上是一副青涩秀气的面容，但那双低垂不自信的双眸偶尔露出无辜的眼神，让人看了就感觉很泄气。

“唉！”

“果然第一句就是叹气呢，你的名字倒是很符合你个性嘛，不想做就不要做啊，简直是浪费时间，别影响机体完成进度。算了，也不能对你太多要求，毕竟天才和凡人是不能比的。”

这元气满满、自信爆棚的语气，王叹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了。

“宁小姐。”王叹打了声招呼，然后就想低头离去。

没有任何打扮，即使只是用简单的红丝带绑着双马尾，也挡不住宁红薇美丽却又带着点稚气的脸庞，紧身的红色测试服突显出青春活力的身材，让内向的王叹不敢正视。

此刻宁红薇正因为埋怨而嘟着嘴呢，美吕啊，能不能别做这么萌的表情啊。王叹不想和她有太多交集，他还有事情要做呢。

不过倒真是区别对待啊，宁红薇身上的测试服明显比自己身上这件廉价的东西好的太多了，人生而不平等，这就是不同的命运啊。想到这里，王叹不禁又感叹一声：“唉！”

“打起点精神啊，见了我这样的美少女居然还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你真的跟我是同龄人吗？”

这是性格不同好不好？

不过王叹也没有回嘴，只是默默地低着头，那没有干劲、毫无自信的模样，让人都提不起精神骂他。

“算了，他就是这样的人，别勉强了。”紫色职业装的女人从控制室出来，她乌黑的头发盘起，脸上化着淡妆，一副稍显少女的紫框眼镜架在鼻梁上，知性和妩媚、成熟和青春就这么自然地交织在一个人身上。

戚鸢，司方集团在都源城下辖分公司研发部经理，机甲研究顶尖院校、“太零神铸学府”出身的高材生，王叹和宁红薇都算是旗下的机甲测试员。

“戚姐，我想请假，上个月申请的。”王叹怯怯地说。

“好像确实是，好吧，记得回来上班。”

“哦。”

王叹默默地走了出去。

“真是个怪人，我从没见过这么死气沉沉的男孩子，戚姐，你是从哪找来这么个人的？”宁红薇问道。

“他啊，我捡来的。”

“啊？”

三天后，一处偏僻的旧货黑市交易点。

当机库缓缓打开，里面的机体从下到上慢慢地开始展示于人前的时候，人群中响起了一片惊呼。

“这就是传说中的机体？”

“天哪，这个机体放到现在就是无价之宝啊。”

“不知道谁得到了这台机体，真是羡慕啊。”

“……”

角落里一个穿着賍得有点发灰的白夹克、头戴兜帽的少年直直地盯着这台机体，仿佛要看清它的全部，它的身形、表面的金属光泽、脚掌、手臂……从机库到展示完毕的过程，犹如一场神圣的仪式，他的耳边甚至响起了诗一般的音乐颂唱。

“吼！吼！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摇摇脑袋，看见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光头，你看他的头又圆又宽，然后“啪”的一声，少年直接往这个“吴克”头上一拍。

“别唱了！”

音乐戛然而止，少年除下兜帽，脸上却带着一副银白色的面具，将眼部和鼻子遮挡了起来，他懒洋洋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

“小兄弟，怎么了？”光头摸了摸被拍的脑袋。

少年指着机库的那台机体就开始数落光头了，“我说‘狼疤’，你卖我个老爷机，后面还整个bgm，就显得这机子有多高端了，搞心理暗示也别直接放个录音机在旁边。”少年又一指旁边的一把旧椅子，上面还放着一台老式录音机。

叫“狼疤”的光头陪笑道；“你教我的这招挺好使的，所以……”

“所以你就用我身上……”

“你不是说亲兄弟明算账吗？”

“我他喵的什么时候答应做你哥了？”

狼疤：“……”

“对了你看看你找的这些群演，当托都不像话，传说中的机体？好廉价的传说啊，还有那个胖子，说‘天哪’这两个字的语气，我以为他要‘入地’呢，完全没有融入感情。还有那个瘦高个别走，你羡慕吗？我怎么感觉你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呢，还有你、你……”

少年开启毒舌模式，一番数落。

狼疤的一个小弟凑过来，“大哥，我很想打他。”

“我更想，但是现在只能先忍着这个小鬼，好不容易有只肥羊。”

少年不过十六、七的年纪，个子不高，只是被面具挡住不知道容貌，他摆出一副轻浮无赖的样子，外加口无遮拦，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揍他。

数落完毕后，少年对着狼疤说道：“这老爷机你打算卖我多少钱？”

狼疤伸出一只手来，“五百‘交易币’”

“什么，五百？你唱摇滚啊，是不是干完这一杯还有三杯？”

狼疤：“啊？”

“没什么，串戏了。”少年摇摇头，还是不适应这个世界。

“你这一台老爷机不光是旧型的，还是量产的，你要我五百‘交易币’？”他走到机器旁用手一抹，“你看这个锈迹，还有这个老化的线路，噶韭菜也不是这么噶的，你这破机子卖这么贵，那还是人吗？”

“好，这么的吧，我就吃点亏，四百。”

“两百。”少年双手插兜，抖着脚，一副无赖样子。

“三百，不能再低了。”狼疤咬咬牙。

“告辞。”

“别别别，两百就两百。”

“不，我改主意了，你让我很不开心，一百五，你爱卖不卖。”

“你别欺人太甚。”

“告辞。”

“兄弟，你能不能别用这个词了，好好好，我答应。”

“成交。”

……

“警告！机体构架将要解体！警告！机体构架将要解体！……”

“米楸楸，给我好好说话!”面具少年不耐烦道。

驾驶舱的虚空中浮现了一个蜻蜓般大小的少女全息影像。

“嗯，根据这台机体的数据反馈的结果来看就是……老娘撑不住啦！”

“好了好了，这里比较隐蔽，可以降落了。”

陈旧的机体在一处幽静的山谷中降落，驾驶舱打开，少年将面具扔回座椅。

“总算不用扮演这嚣张浮夸的角色了，”他伸了伸懒腰，“可接下来还要扮回另一个角色。”

拿到了机体，接下来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

真麻烦！

“唉！”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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