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制】第三章 战乙女亦欲畏缩

虽然不确定具体有多少，但数值应该能控制在一万左右。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广场大概有一万名玩家。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整个服务器的玩家应该都在这了。

既然如此，发生了什么事后随便找个人问一下就行了。

但人如果跑了的话可能以后就找不到了，更何况我还是偶然发现的。

心中做出决定后，我转身迈出了脚，推开人群的同时迅速跑向了那个小道。

刚一进入口，我的视野捕捉到有个人影消失在了转角。

没有多想，我加快速度追了上去。转角过后是一条很长的直道，视野不远处有一个披着灰色斗篷的人奔跑着。

速度不算快，只要我拿出真本事便能马上追上。

于是我进一步...不，应该说是成倍式加快速度，可以看到自己和目标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然而没跑几步，奔跑时的身体突然失衡了，连调整的时间都没有，重心偏移的身体带着犹如汽车全数行驶时的惯性，没有任何缓冲直直地撞向了地面，翻滚了几圈消耗完动力后，我以趴倒在地的狼狈姿势停了下来。

“该死！”

和原本的相比，这个身体太轻了，还得花一段时间去适应。

忍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楚，我慢慢坐了起来。而这时，我突然发现有一对穿着高跟鞋以及黑色长筒袜的双脚进入到了我的视野里。

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穿一看就知道是用高级布料和皮革制造的，不知该归类为哪种类型服装的，带有一头淡紫色短发，以及一双红色.....还是粉色瞳孔眼睛的少女，姿势端正地站在了我前方。

我下意识把手放到了腰间的剑柄上。而这时——

“没必要这么紧张哦，只要不【PK】的话，谁都不会在【圈内】受到伤害的哦~”

少女用带有热情的语气如此说道。

光看外表确实没有任何敌意，不然我摔倒的时候她早就动手了。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圈内】应该就是指MMORPG里的安全区域，这个城镇区域就是之一。

无论我还是她，只要在这个区域里就无法对其他玩家造成伤害。

“.......”

思考过后，我解除警戒站了起来。不说多余的话，直接进入正题：

“刚才你鬼鬼祟祟的，到底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哦。”

如此坦诚的回答令我有些吃惊。

“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嗯，是第一次见面没错喔！我斯托蕾雅，请多指教~”

少女用在阴影里也不失灿烂的笑容进行了自我介绍。

“斯托蕾雅........”

我琢磨着这个名字并在脑内搜索，发现自己确实完全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突然我意识到了一点，这可能只是她的游戏角色的名字，毕竟大部分人都不会给角色起自己的真实姓名。这样一来，有关名字的问题可以直接忽略掉了。

“既然互不相识，那你为什么要偷看我？”

“并不是互不相识哦，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知道有关晓雅的事哦。”

听到她的回答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谁告诉你的？”

“创造我的人。”

出乎意料地回答使我不禁睁大了双眼。

创造？只是生育的话没必要特地用这个词。

看了一眼她的样子，依旧和刚才一样保持着站立的姿态，带着微笑看着我。

脑海里浮现出了一种可能性，但那仅仅只是设想，能够证实那个设想的根据，恐怕只能从她口中问出来了。

“斯托蕾雅.......”

“我知道了。”

刚一开口，马上就被她打断了。就像猜到了我要问什么一样，她提前给出了接受的回答。

“不过，果然要聊天的话还是得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呢~。”

.........................................................

片刻后，我被斯托蕾雅带到了一间餐厅里。

据她说，这是这个城镇里最好的餐厅。然而菜单上却只显示了【面包】以及【白开水】两个选项。

“不愧是.....新手村呢......”

感叹的同时，我看着被端上餐桌的面包。

“话说其他餐厅是什么情况？”

“也是面包哦。”

斯托蕾雅边嚼咽着手中的面包边回答道：

“只不过其他餐厅做的面包没这里的好吃。嘛~，不要难过，等上到高层之后就会有好吃的啦。

“.........”

所谓的高层不是别的，指的是这个名叫【艾恩葛郎特】的游戏地图的上层。这其实是一个飘浮在天空中的巨型建筑。其中，内部被分为一百层，而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在第一层。

啃着面包的同时，我向斯托蕾雅询问了各种事。

第一个问题是，这里是哪里？

和我猜想的一样，这里游戏世界。名为【Sword Art Online刀剑神域】的大型VRMMORPG游戏。

玩家们通过名叫【NERvGear】的完全潜行的设备进入到了这里，享受真正的【角色扮演】。

但在这之上我有个疑问，这个设备我记得几个月前才刚刚公布消息，至今都没有放出制作完成的消息。为什么突然就出现了，还制作出了一块VRMMORPG游戏。

然而，对于我的疑问，斯托蕾雅却表示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NERvGear确实制作好了并如期发售了，那是现实里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

“........”

脑海里浮现出了多种可能性，但每一种都缺乏决定性的根据。所以这个问题先放一边了。

第二个问题则是，这里发生了什么？

既然是游戏，那应该会有登出游戏的方法才对。

电脑上倒是挺方便的，遇到BUG没法登出游戏，大可直接alt+f4，不行的话就用任务管理器，再不行就直接关机。

但在完全潜行的状态下，只能通过游戏自带的【登出】选项登出游戏，但菜单里却没有。不止是我，其他玩家也没法登出。在广场的时候，运营方好像要发布有关这一BUG的公告，但为了追赶斯托蕾雅，我没能看到那个公告。

不过也没差，知情人就在眼前，直接问就是了。然而斯托蕾雅接下来说的事，不禁让我捏了把冷汗。

首先，这个游戏在封测版本是有登出选项的，而现在却不见了。这并不是BUG，而是被刻意删除了。

虽然没有了登出选项，但还是有登出游戏的办法。那就是通关艾恩葛郎特的第一百层。

这听起来好像并不难，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但附带了一个前提。

——如果在游戏里死亡了的话，现实里也会死亡。

“嗯？”

这时，餐厅外面传来了人群的喧嚣声。听起来像是从广场那边传来的。

我估计他们也从公告里得到了这一真相吧。

不再理会那股喧嚣，我让斯托蕾雅继续说明。

一但在游戏里死亡了，现实里玩家戴着的NERvGear将会释放高功率的电磁波，直接破坏玩家的大脑。

并且，停电十分钟以上、断网两小时以上、尝试破坏NERvGear本体或是解除固定锁，都会触发脑部破坏程序。现在现实世界那边的人已经束手无策了，无论采用什么办法，都无法在不触发脑部破坏程序的情况下让玩家脱离虚拟世界。

据说，现在已经有两百多名玩家被NERvGear杀死了。

“.......”

我无言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试图缓解内心紧张的情绪。

简而言之，这里和现实已经没有区别了。虽然听起来很扯，但我好像没有相信她以外的其他选择了。

反正又不是被判死刑了，逃脱的方法已经知道了，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努力去通关了。

但在那之前，我还有疑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特地告诉我这些？还有，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而对于我的提问，斯托蕾雅依旧保持着她那温和的微笑进行回答。

首先斯托蕾雅并不是玩家，只是由代码编辑的AI而已。说实话，我第一见如此智能的AI，就像真人一样。

她之所以告诉我这些，是因为她的“创造者”给予了她这样的设定：

【告知晓雅相关的情报，并协助她通关游戏。】

不过，虽然设定了要“告知”和“协助”，但具体方法得由AI自行判断。因此她才会偷偷观察我，等待时机和我接触。至于为什么我追她的时候她要逃跑，好像只是为了把我引到一个更安静的地方进行谈话。

可关于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斯托蕾雅则表示不知情，身为AI的她并没有被赋予相关的信息。

“你不是知道我的事吗？”

刚才她确实有这么说过。斯托蕾雅也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回答道：

“没错，我是知道。无论是成长经历还是超人类的体能我都知道，但也仅此而已。资料上只记录了被收养到你高中毕业，以及之后两年的生活历程。”

两年.......这个时间有点微妙。

也罢。既然派了一个AI来协助我，至少能证明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的人，是希望我能通关游戏，把玩家们解救出来的。但我不敢肯定这是真正的目的，或者说是唯一的目的。

以上便是说明的全部。

尽管还有很多疑问没得到解答，但就目前而言，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

这么想着的同时，我站了起来。

“斯托蕾雅，你能提供什么帮助？”

“情报。资源的分布点，任务的攻略，隐藏宝箱的位置。”

“听起来挺不错的。”

“是啊。不过，那仅限于前几层。创造者赋予我的攻略情报，都是封测时期玩家们留下的情报。而且，不一定准确。”

“也就是说，存在情报错误的可能性吗......”

这就有点麻烦了，不准确的情报可能会增加开荒时期的死亡率，但如果情报正确，将会大幅度增加攻略效率。

“.....顺带一提，斯托蕾雅能和我一样参与到攻略中吗？”

“抱歉呢，这一点我做不到。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我是‘原本不该存在的东西’，多亏了创造者添加的代码让我避开了系统的监测，我才能悠哉地坐在这里和你聊天。现在的我相当于是【非战斗型NPC助手】的存在。”

“原来如此......”

简单来说，就和偷偷植入到系统里的第三方插件一样，就算避开了系统的安全监测，只要对系统造成了直接的破坏，都会被电脑的使用者察觉并想方设法查杀掉。同理，斯托蕾雅只要不做出战斗之类的，会让服务器数据出现明显异常的举动，就不会被发现。

“.......”

应该已经没有别的事了。

情况已经确认完毕，解决的办法也有了，而且比起其他玩家，我还多了个助手。

接下来我就和其他玩家一样，努力打通这款游戏了。

我和斯托蕾雅往餐厅的出口走去。

然而，我的手在即将碰到门把的一刻停了下来。

真的要这么做吗？

想通关一百层的话，就得去战斗、练级，打出更好的装备，收集足够多的情报，然后反复尝试，最终打败一层的BOSS，然后在接下来的楼层里不断循环这个过程。

期间，可能会身陷险境，甚至可能会死亡。就算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我也不是无敌的存在。那天突如其来的遭遇就是一个例子。

和现实里我做的那些危险工作不同，就算失败了，顶多也就是重伤而已，凭我的能力足以逃脱死亡。但这里不一样，我的生命被系统固定到了一个HP条上，只要那个条归零，就算意识还在，身体还能行动，系统也会强制判定我死亡，然后NERvGear就会破坏我现实里的大脑。

要是牺牲毫无追求的我能帮助大家更好通关游戏，我其实是可以接受的。但不凑巧的是，我也有不能放弃的东西。

那是我唯一的心愿，一但死亡我就再也无法实现这个心愿了。既然如此，与其冒着危险跑到前线去，不如........

“怎么了，晓雅。表情好可怕啊。”

见我一直没有开门，发现我脸上的情绪变化后，斯托蕾雅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

“啊.....没什么。”

摆出了勉强的笑容回应后，我使劲摇晃了一下脑袋，把自己内心的消极想法去除掉，然后扭开门把走出了餐厅。

街道上除我们外空无一人。估计玩家们都还未接受现实，在那个广场里做着无意义的事吧。

夕阳之下，明明城市显得格外靓丽，但我看着却一点也不开心。

一步步往城市的出口走去。难以遏制内心的紧张，如同新兵奔赴战场一样。

果然，还是不习惯啊。

脑海里一次次回想起曾经的痛楚，不断在死亡边缘徘徊，然而现在依旧无法从容地面对可能到来的死亡。

想到这里，手开始微微颤抖。

我在害怕？再强大的人，也会惧怕死亡吗.......

这个时候回头还来得及。

只要呆在新手村就行了，平时打点低级的小怪赚钱，填补日常的开销。虽然每天吃面包确实有点难受，但对于我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

攻略的事，交给其他玩家就行了。平稳地度过每一天，等待攻略组通关游戏，迎来Happy End。

没错，只要这样就行了。这样一来........

“.......嗯？”

突然，旁边的斯托蕾雅牵住了我的手。

“不用担心哦，晓雅酱。大家都一样的，面对死亡没有人会不害怕。但是啊，就像这样~，大家手牵手去面对的话，不论多大的死亡，一定都能跨越过去的。一定~！”

饱含乐观的热情笑容，透过眼睛印在了脑中。

“哈......也是呢~”

对此我也不禁笑了起来。

真是的，我到底在想什么呢，过去的我要是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跑过来扇我一耳光，质问：“你以前勇敢和坚强都去哪了！”这种话吧。

不过，没想到成长后的自己，还会有被别人安慰鼓励的一天啊。

如果她不是AI，而是真正的玩家，说不定回到现实以后，我们能成为很要好的朋友呢。

但即便如此，现在对于我而言，她是我踏入这个世界后，第一个结识到的朋友。和是不是AI无关，我的内心，将她视为了朋友。这样就足够了。

牵着彼此的手，我们一步步向未来的，属于自己的战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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