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混浊27

二十七.真正的云山雾罩

考试已经结束，在燥热悠长的假期中，须平已经度过了安逸的九天时光，每天除了最基本的吃喝，须平都一直躺在床上玩游戏或是追剧，这么许多天过去了，须平渐感无聊。

石风兄妹俩已经跟随父母去了海边游玩，顾仪也去向不明，贾阳陪着家人去了国外乘坐游轮，泛舟海上去了，哈历波却已经跟随夏季假期的休整大军，不去上班了，回到了父母家中暂住，看望陪护着父母。好像只有须平的假期暂时没有别的安排，宅在家中蛰居，上午起不来，中午又太热，晚上怕蚊虫叮咬的，干脆在家里过起了夏天‘冬眠’的日子。

百无聊赖的打发着时光。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平仔，干……嘛呢？好……几天都没……信儿了。”哈历波的声音在听筒中传过来。

“哈哈，你也一样无聊了吧？人家小舞不在。”

“不是那……原因，我现在……是彻底没事儿干了，本来在家……里制图，撰……写公告，马上就……要完成了，家里……亲戚带了一个小……孩子来，整天的吵闹，烦……人极了，刚才，还在……我笔记本……上洒了一大杯水，现在我电脑，都开……不开机了，所有的工……作内容和努力……功亏一篑。气着我了，我大声责备的……吼了这……孩子几句，他的家人……还跟我急了，说是……‘小孩子……不懂事，你也是……小孩子吗，就不会……让着点儿弟弟，你跟他一般见识……干嘛’，气死……我了，将近俩月……的心血啊。”

“真没法说，这是什么情况呀，那个熊孩子为什么朝你笔记本上洒水呢？”

“丫告诉……我，哥哥，这个……脏了，要给我……洗一洗。”

“哈哈……谁让你平时不注意个人卫生的，笔记本上肯定是什么污渍都有，不过，也是够郁闷。那就拿出去修一下吧，看看能不能修复，你做的什么方案？很重要吗？”

“不重要？我也……不能摆弄个……把月啊。就是个车辆实习……的标识，以前不都……是贴着‘新手’‘实习’之类……的标识吗，好让老……司机们照顾一……下新手上路。我现在……做的这个标识方案……就是印上一只……手掌，男左女右，车主亲自用……自己的……手掌按下，中间印写一……个大大的‘潮’字，表示……司机手潮，还是个……新手，提示大家……注意照顾……的避让些，红底白字，中间立体……镂空，虽然简……单，但是配……比和……形态，花了我许……多心血，哎……”

“什么破玩意儿啊，不感兴趣！出来喝酒吧！我也正无聊呢。哎，你手头有红包吗？”

“要红……包干嘛？”

“你给那个熊孩子包一个红包，就说是你特感谢他帮你清洗电脑，你现在拿着电脑出去甩干。一定要背着他家人给他红包啊，还要嘱咐他别告诉他的长辈，这是你给他的奖励，是你们之间的秘密。……这帮家长不会教育孩子，就让他们长长教训，为自己的教育行为买单，花更多的真金白银出去爱护孩子吧。”

“怎么……说？我好像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你们是亲戚，不好很激烈的就事论事，那个家长那么护犊子，就让他溺爱去吧。你想啊，你给了这孩子红包以后，等于是鼓励他这么做啊。为了再次得到奖励，这熊孩子出去肯定会帮助更多的人，去清洗别人的更贵重的物品。你被毁坏的东西，是不要他来赔偿的，熊孩子再出去帮助别人清洗，别人可不惯着他，让他家人有钱就赔去呗。”

“哦……哦，明白……了，我……马上实施，哪……里喝酒？”

“雨飞路那家日料吧，咱喝点儿清酒。”

“好……的，半小时后……见！”

俩人在店内推拉门后落座，哈历波首先说道，“真有……你的，你这是……反方向……行事啊，我当时……都气炸了，真想揍……那孩子……一顿，出……出……气。”

“没用，我一听，那家人的行事作风，就不是很明事理的，是不会教育下一代的家长，一昧的护短，给自己家庭埋了一颗定时炸弹也不自知，还沾沾自喜的到处去炫耀，你要是打了那孩子，你们俩家亲戚还走不走了？”

“是这道……理，那么的飞……扬跋扈，孩子……还小，就可以逃……避一切责任，成为推脱……的借口吗？是该绵里藏针……的捧着他们，……极力的捧到……最高处，让他们摔更重的……跟头了，要让……他摔疼！”

“今后如果真是出了更大的事情，当然，那也不是咱们愿意看到的，毕竟还是个孩子。到那时候，这家人才会幡然醒悟，甚至还会夸赞你哈历波宽宏大量呢，你信吗？”

“管……他呢，我反正是希望……离那个孩子和他……家人……越远越好，受不……了都，一聊起来……就头疼。你怎么喝……加热的清酒？这凉着喝，才……有味道。”

“刺身和海胆都是寒凉的啊，要加热，才能祛除寒凉，其实，最好是配白酒，要不咱俩换白的？”

“你快算……了吧，我就……这个挺好，回头喝多……了……胡言乱语，‘口吐……莲花’的，多……丢人。”

二人饭后先把笔记本送去维修，然后就游荡在大街上，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才好，相互感叹着时光飞快，再也找不回儿时的感觉了，小时候，别管玩什么都抱有极大的兴趣，从来也不知道什么是累，而现在，好像除了情窦初开的感觉之外，男女相见心跳加速，似乎再也找不到可以兴奋地兴趣点了。‘好久没游泳了，咱俩去游泳吧，’哈历波提议着。‘没劲，酒后也不宜游泳’，须平拒绝着。‘那各自回家吧。’‘也好，反正咱俩也没劲，再见！’

几天后石风一家从海边回来了，兄妹俩拉着哈历波，来到了须平家里，“陪伴父母的工作已经完成，他们的假期也很短，正常上班去了。”石风瘫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听说你俩见过一面，据说很无聊，没我就是不行吧？”

“ 是啊，没有风仔就是无聊，我俩只是喝了点酒，聊了一会儿天 。”须平轻摇着头微笑，拿出了一大瓶可乐，给大家分着倒入杯中，“‘特大’，你那个新手标识弄完了没有？”

“差……不多了，那个……笔记本换了……个主板，万幸的是……之前的文案还可……以导出。”哈历波忽然窃喜着，有些小兴奋的悄悄说道，“还有……个消息，你保……证听后……很欣……慰，那个熊孩子……后……来在商场里，就是用的……可乐……清洗了一架价值……70多万的钢琴，哈……哈……”

“你俩可真够坏的，在来时的路上‘特大’就跟我说了。”石风发出了嘲笑声音，已经半躺在沙发上了，“看来这次对方家长应该长记性了，因为，这次‘学费’没少缴啊。”

“其实，也是怪他们那家做家长的，不会教育孩子。”石舞很忧伤的叹着气，低声缓缓地说道，“就任由孩子胡闹，自己不教育，自然会被别人教育一下的，这世界，不是人人都是爱你家孩子的，是吧？”

“挺好，受到教训就好了，咱不聊这话题了。”须平微微一笑，岔开了话题，“你俩刚回来，还有没有再出去游玩的意愿呢？咱联系上贾阳和顾仪，都一起去！我这智齿现在也冒尖的长出来了。”

“啊？你不会是要去‘黑山口村’吧，你还真想证明些什么吗？”石风一听是智齿长出来了，苦笑一声，“你这是要凑足六人行吧。”

“你看啊，顾仪的爸爸经历三次婚姻，我肯定是不知道的啊，怎么会在梦里那么清晰呈现呢？而且顾仪选修的也是天文，她之前是不是要选择考古专业呢？难道只是巧合吗？”须平拨开石风横跨在沙发上的腿，点着自己的腮帮子，嘬了一下嘴，“您在我家里倒是不认生啊。……我这智齿也疼的厉害，我想拔了牙，咱们就一起出发去验证一下。”

“须平哥，你想验证什么呀？”石舞声音轻柔的询问着，很是有些好奇。

“所有的一切并未改变过，只是不断的重复再重复的过程，无论是现实或是梦中，只会随着心绪稍加改变速度，该发生的还是一定要发生的。”须平有些失落的游离感，其实自己也不会回答，自己究竟是要想验证什么，“人们都喜欢一分为二的去判断事物的发展，对错、黑白、阴阳、上下，现实和梦境，我受他人影响，一个干枯的小老头儿，正在努力探寻第三分类法，上中下，黑灰白，现实、梦境和感知，据说，在他们的世界里就是这样的，他们称之为‘清混浊’，并非只有阴阳两面，他们分为，阴、阳、非阴非阳。凡事以三分为基础。”

“听不懂，感觉你是在自言自语，撒癔症一样。”石舞惊恐的望着须平，真想确定他没有得什么心理疾病，“凡事三分，我倒是可以理解的。”

“嗯，所有事物都可三分，而不是一分为二的去区分。总之别管怎么分，都是可选项，我们也没必要排斥吧。”须平想尽量解释的明白些，缓缓地一字一句的说道，“在一定时间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要推到重来，你所经历的一切，你其实也早已知道，只是不知怎么调取出来，它们存在于现实中，梦中，或是你的灵魂感知之中，早就已经指引着你前行了，嗨！我也说不清楚，简单说，就是除了现实和梦境，还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灵魂感知，因为到最后，只有你的灵魂是永生不灭的。”

“凡事三分法，灵魂不灭说。”石风点头呼应，仿佛听明白了一样，“现实中经历的，梦境中呈现的，灵魂感知到的，是不是这三类？最后只有灵魂能够生存延续下来？其余的两种成像，在你生命消逝的时候，就会灰飞烟灭，你也并非是现在的你了，虽然外在变化了，褪去了肉体皮囊，但是，你的灵魂不灭，亘古永存？所以你还是你，灵魂才是本真。”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须平欣赏的看着石风严肃认真的脸庞，微笑着肯定，“你已非你，但你永存。因为灵魂不灭！它总会指引着你记忆起什么的。而现实和梦境在你肉体存在的时候，会极力的欺骗你，这俩就是两个‘捣蛋鬼’，只会用物欲享乐阻碍你忆起一切，所以，要抛弃现实感和梦境貌似游离的状态，只跟随着自己的灵魂感召指引，我们才能真正找回到自己！”

“感觉……好虚幻！”哈历波瞪着大眼睛，嘴巴张大了许久以后，“啊？……现实和梦境……都是假的，只有……灵魂指引……才是真？这……灵魂感知……我可以理解为是直觉……或是第六感吗？”

“可以粗略的这么认为，你的身体和现实中对于物质的依赖和追求，会钝化你的感知力。”须平继续描述，简单的描述着，“物质会让你的今生都犹如黄粱一梦般，一直的囚困着你的本尊，‘灵魂’。”

“就是极力追求物质以外的东西吗？”石舞好像也明白了须平想要表达的思想，轻皱眉头浅笑着，“追求物质享受，会羁绊束缚住灵魂？会让它极少次数的出现？物质以外有其它吗？须平哥，你是要做饮风吸露的做神仙吗？”

“你的身体和心内的恶魔，会指引你追求物质，并向世人炫耀着所谓的功成名就，但是，等你面临死亡之时，你才知道那些个带不走的物质，如金钱、名利、地位、权利……等等的、能够体会触摸、感受到的物质才是虚妄，物质真实的本质就是虚无！”须平尽可能的引导着大家，以便于大家能够听得明白些，“‘老子’形容过‘道’这个东西，其实一直在身边，其中的一种，那可能就是‘空气’了！你看不到、摸不到、也感觉不到它，甚至身体五感都对它完全无感，哈哈……但是，你离开空气就会死亡。物质以外，真的无其它吗？或是，我们大家就都承认了吧，你是已经被自己的身体欺骗了许久。”

“被自己身体欺骗，我能理解的！五感有时真的骗人的，我也能试着证明一下！比如听力，比如嗅觉，……我们人的耳朵听不到次声波和超声波，对吧？我们的听力范围也只是在每秒16赫至23000赫之间，低于或超出这个振动频率的声音，我们是听不到的，但这时候，你不可以说，我们听力以外，就是个无声世界了吧？猫就能听得到超声波，大象也会利用次声波去交流，它们的声音世界超乎我们的想像。再说我们人类的嗅觉，也许是出于对人体的保护吧，让我们‘选择性’的闻不到许多的气味，人类闻不到的范围，也不能强解释为这个世界，就是个无味的世界了吧？大家想想啊，要是所有的臭味、能够引起我们身体不适的气味，我们还能够用嗅觉分辨出来，如果我们闻嗅的多了这种臭气和异味，怕是每天都要呕吐了吧，身体五感对于我们来说，究竟是欺骗还是保护呢？这两种感官范围外，还有许多和更多，只不过是我们人类身体感官，不允许感知到，也许是保护，也许是别的原因。”石风开始滔滔不绝起来，眉飞色舞的，“难道，我们的灵魂真是被身体囚困了吗？现实和梦境，它们俩真是骗子吗？”

“好了，好了，你们可真能神侃。”小舞感到有些无聊了，嘟嘴说道，“我看还是联系联系那两位大美女吧，听你们‘神仙’似得探讨聊天，真是很无聊，你们平时聚在一起，也是这么无聊的话题吗？”

“得……趁着还没把小舞聊哭，我们就干点正经事儿吧。”须平起身拿起可乐，再一次分倒杯中，“喝了这一杯，我就去拔牙，风哥，你看怎么样？”

“我不确定顾仪时间啊，一会儿我联系一下。”石风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可乐，“这一阵子她都在她小姑家，帮着小姑家孩子补课呢。”

哈历波说道，“我可……能没有……时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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