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混浊10

十．忘却还是忆起

“找到了，是六个，一个都不少！”“哎…这帮孩子！”“真是淘气。”村民们都长舒了一口气，抱怨着。几个人像是被押解着一样，被众人推着涌向四奶奶站立的地方。

“你这孩子，这十多天你们去哪儿了？”四奶奶在须平肩膀上，重重的打了一拳。“都快把奶奶急死了，真不让人省心！”

须平笑着抱了下四奶奶，安慰道，“我们这不是没事吗？昨晚下大雨，我们就在山上大塔里过了一夜。没想到，你们的集会剧场那么的华丽超前。”

“山上哪里有塔？说什么胡话呢。今天都7月19号了，整整的，你们消失了12天。还过了一夜？过糊涂了吧？都快急死我了，你个臭小子。”四奶奶余气未消。

如果真是像四奶奶描述的那样，已经过去了12天，而山中我们只感觉过了1天，那么‘观棋烂柯’就并非故事啊，那是描述晋朝王质入山砍柴，观看别人下围棋，要回家的时候斧子木柄已经腐烂掉，铁质斧头锈迹斑斑，此时人间已经沧桑巨变过了百年，真可谓是‘山中一日，人间已过百年’…………须平已经大致了解了，村子里的人，看来真是对这个‘剧场’毫不知情。

村民们拿出手机，打开日历让他们看，7月7日入山，今天已经7月19日了。这六人，当时就怔在原地。

我们确实是只感觉过了一日夜啊。难道‘剧场’那里的时间，整整比外界慢了十几天？哦，难怪食物会变质。难道我们在十几天里不太感到饥饿，是自身代谢也变缓慢了？如果是这样，还是勉强可以解释的通吧，但真是有些奇异的不能理解。

“四奶奶，我们没事，这几天害您担心了。对不起！”贾阳挽起四奶奶的手臂，微笑搀扶着往回走，“我们到你们平时集会庆祝的地方玩了很久呢。”

“我们集会都是去村中谷场。”四奶奶指向山下的一片空地，“那不是？就在山下！”

贾阳这才意识到，他们是真真切切遇到了不能解释的怪事，或说是遭遇了‘外星文明’。

想来也和村民们解释不清，自己之前都不相信的，不出大山的人们更不会理解了，说急了肯定翻脸，认为是无稽之谈或是自己和伙伴们都已失常，精神错乱。

“奶奶，别的村子集会，也是在自己本村场所吗？您知道这山上有个剧场舞台吗？”贾阳还有些不甘心，想在四奶奶身上为突破口，确认一下。

“大的集会我们就去镇上赶集了，要是邻村或者别的村子，有你们形容的那么好的场所，他们早就到处宣扬，四处显摆起来了，我又哪能不知道呢。”四奶奶自信的微笑着，跟贾阳解释着，还拍了拍贾阳的小手。

“贾阳，你过来一下。”须平把贾阳叫回身边，“好了。你怎么还不甘心啊，村民们是真的不知道‘剧场’建筑的存在。我说的没错吧，一定会有别的文明生物存在的，只不过我们大多数人，一生都不可能遇到，一直不知道，也不愿相信。”

“看你得意的样子，好了，我是亲历者，这回是真信了。现实版的‘桃花源’呀。”贾阳居然感觉有些脸红，歪头浅笑着。

这时候，四奶奶回身向大家宣布，“中午都去我家吃饭啊，谢谢各位街坊邻居帮忙，大家都去啊。”

须平一行人，也对村民们表达了真诚的谢意。众人散去。

“一个村子的人啊，四奶奶，您这饭怕是要做到明天了吧？”石风忍不住问道。

“你们不是想看看村中集会吗？村里人这几天没少帮忙找你们，今天找到了你们这群淘气包，也算村儿里的喜事了，我们就庆祝一下，过节！”四奶奶很高兴的转向众人，脸上皱纹聚在了一起。

“好哇！”“奶奶你真好！”“过节吃大餐喽。”“我……们要帮……忙吧”“我会擀皮儿。”

四奶奶说，“都不用你们，你们去洗澡换衣服吧，一个个都跟打了败仗似得。”

几个人这才发现自己，真是狼狈不堪，浑身还伤痕累累的，真是需要仔细的收拾一下了。回到四奶奶家里，大家分别整理着自己的卫生。在院子里，有几位村里的结实汉子，正在搭建锅台灶具，只见他们和泥堆砌，动作娴熟的很，完成的土坯灶台也就高50公分左右，底下架设秸秆劈柴，一会儿功夫就架起了三口大锅。院外也有5、6位壮汉正在杀猪。在四奶奶周围有几个妇女，正在切洗青菜和准备配料。大家各司其职，聊天说笑的动作着，一派热闹繁忙的景象。

看到杀猪，顾仪向石风小声嘀咕着，“我们是不是太邪恶了，为了庆祝找到我们，全村这是在荼毒生灵啊。”

“你平时见不到这场景的时候，不是吃的也很香吗？猫捉住耗子，壁虎吃掉蚊子，也算是邪恶吗？”石风坏笑着将手搭在顾仪肩膀，她的肩膀细弱的有些颤抖。

“那不一样。你用来做比方的，都是害虫和让人厌恶的生物，我看到就觉得可恨。就像你一样的招人讨厌。”斜着眼睛的顾仪，板脸给了石风一个白眼。

“人类一直在饲养着它，花费时间精力和金钱。它这也算是回馈报恩吧。回头我们不在世上了，保不齐就是它们嘴里的饲料。”石风歪嘴坏笑着。

“哎呀，你总说这么可怕和恶心的话题吗？不想理你了。”顾仪轻摆了一下身子，她的丝边眼镜，在阳光下划出一束光线。

“既然是探讨问题，就不要生气回避，耍小性子可不好。认真细致的说透，反复的论证，你要学会交流！”

“哼！还有沉默！”

看到顾仪假装生气的不理人，石风感到她非常的可爱迷人。现在的顾仪对于石风，那就是仙女下凡在眼前一样，妩媚的有无限吸引力。

刚洗完澡的顾仪清香袭人，石风笑望着顾仪，居然不想再说话，只想望着她，轻抚着她，石风已经自己醉的痴了。顾仪也是依偎在石风身边不愿挪步。

“呦，此处无声胜有声啊，吵架原来也是一种，静美的艺术，啧啧……”须平也刚洗完澡，看到俩人黏糊呆滞，故意上来取笑一下。

“艺术就艺术呗，咱能说话不喷水吗？”石风用手擦了一下脸，不示弱的回击，“简单说你的话就好了，口沫横飞的，你大闸蟹啊。”

“得，看来是被嫌弃了，刚洗完澡，水儿多见谅！”须平又摆出功劳，转向顾仪提示着，试图翻盘，“别忘了我‘月老’身份，这小子具有过河拆桥的本事，‘小姨子’你是不是要重新考虑一下呢？”

“嘴里也洗澡了？你每天跟谁聊天说话最多？你家‘小甜甜’脸上居然不生雀斑，真是奇事，啧啧……”石风学着须平的口吻说着。

听着大闸蟹般口沫横飞的描述，顾仪想起在坑底，石风形容要给自己洗澡事情来，再联想照须平这喷水技能，贾阳洗澡一定比我费水，忍不住咯咯的笑出声来。

贾阳这时候正走过来。

大家也都陆续收拾停当，聚拢了起来。“聊什么呢，顾仪笑成这样？”“他两口子合伙欺负人呢”“斗嘴输了不认账的是谁？”“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不是你的错。”“留些颜面嘿，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我们……是真……的遇到了……高维度……文明，是不……是？”哈历波这时插话进来，正色的严肃询问着大家。

“超自然的东西，别人是不认可的，但我们是多维度亲历者。我相信是这样的，我们确实遇到了另一个宇宙空间或星系，很会利用周遭环境和提升速度忽略时间的生物。”须平拂甩了一下头，接上话茬。

“我只能理解，一维是平面的圆，三维是球体。二维在哪里？高维度、多维度又是什么样子的呢？”小舞好奇的细心提问着。

“一维平面圆，三维球体，可以这么说，我们人类能感知三维，所以生活在球体上吧。二维嘛，举个例子吧，蚂蚁就是二维的生物，它只会前后左右的寻找食物，你一旦把食物提高了一些，哪怕是几毫米，蚂蚁也就找不到了，它们只会认为，食物是凭空消失了。”贾阳指点江山一样的笑着解释。

“二维我感觉这样解释会好些，我们小时候玩的影子游戏，手指，手电光和墙壁上的影子，你这时候不能够在平面墙壁上修改影子形态吧？是不是应该改变三维的手指形状，才能修改投影在墙壁上二维的影子呢。”顾仪笑吟吟的，也在分析解释着，“多维度这问题，对于我们地球科技来说，还只是一种理论。理论就是假设，比如，哥德巴赫猜想，没有既定前提假设，所以也就无法寻求答案。”

“我不敢苟同顾仪定义的理论，理论应该是很严谨的，怎么能说是假设呢？但是，我们这次，确实是遇到了外星生命体。”贾阳的表情很是严肃。

“哎，我来给你解释吧。真是死读书的高材生！理论就是假设，没错，我很支持！我也举个例子，现在许多国家，有人要殖民火星，各种数据科技研究，都是基于地球上理论来推演的，但我保证，要是真到了火星，就会发现火星并不是地球，怎么可能重力、磁场、引力、气压、水流等等…………都跟地球是一样的？只是因为同处太阳系？所以，都是以地球为基础来计算形成的数据，拿到火星上运用，是不是一开始就是有错误的？这严谨的理论算不算是一种假设？？是不是注定要被推翻的？所以理论该称之为假设。另外 ……哥德巴赫问题，发现1+1=2这个理论其实很伟大，但是我也只能用胡说来对待了，不要上升到‘严谨’程度，也没意义。如果运算者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发生了意外，注意啊，是意外，就不等于2了，就可实现。”须平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看法，都没注意贾阳的脸色变化。

“诶，哥们儿，有危险，你的‘天’阴了啊。”石风好意提醒着须平注意。

“哦？既然是我的天，她的阴晴不定，才是，使我迷恋的地方，我对于我头顶的这片天空，只能是心生敬畏，祈祷跪拜着。风哥，你是要我解释这个原理吗？”须平会意，说话期间，向石风暗眨了一下眼。

“你要是这么说，老天爷就不会惩罚你了，危险已解除，天色应该是由阴转晴，没危险了。”石风回以眼神，并悄悄观察着贾阳。

须平也在瞥眼注意观察着贾阳。

“你俩一唱一和的，玩儿的很开心是不是？是，我是直，我是认真，可我又不是傻子!你们玩儿，我先回屋躺一会儿。”贾阳说完，也不打招呼，转身就走了。

须平；“你丫不是说没危险了吗？”

石风；“是的。但你遇到的危险是‘女人’啊。”

须平紧跟在贾阳的身后，内心不解，不至于吧。这女人的内心究竟是敏感还是脆弱呢？快步的追赶着‘海底针’。

“躲开!从现在开始不理你啊，离我远点。”贾阳冲着须平低吼着。

“嘿，我们约定一下怎么样？你我之间，你有错误，抹去。我有错误，面对。”须平讪笑哄着贾阳。

“说了不理你。真是好笑，你怎么会有错误？我难道就一贯正确？”贾阳其实并非真的生气，只是感觉在众人面前被须平当面反驳，很没面子。

“对对对，我保证，今后贾阳即使错的一塌糊涂，在我须平这里也是真理。”须平小心的凑近，轻拍着她的肩膀，“不对，贾阳永远是一贯正确！您消消气。”

贾阳这才抿嘴轻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我哪有那么霸道？其实，我才不管是对是错呢，充其量也是我自己认为的。你下次，别在大庭广众下，针对的气我就好了。”

须平也知道，对方并未真的生气，只是有些下不来台脸皮薄，“得令！一切照办，您就是我的女王陛下，但是，女王有的时候……也要提高一下认知度嘿。”

“你看你，又来了是不是？一开口就知道反驳我，你是成心的是吧？”贾阳甩开须平，快步走向房间的方向。

“错了，错了。请女王，哎……我要女王命令我！”须平小步跟着走向房屋。

“闭嘴！”贾阳关上了房门。

回到人民群众当中，皮笑肉不笑的须平朝众人尴尬解释，“我的女王要更衣。”

“我看……是回……去翻箱……底，找‘家法’呢……吧，皮鞭……女王。”哈历波大笑着跟众人比划着。

“总是有人收拾你了，须平哥打小就不服管教。有人能让你内心失落慌张，看来你这性格有望被改变呀。”石舞窃笑着朝向须平说，“我哥自己分析下，是不是？”

“我就是喜欢她的真实，高兴就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很自我，一个‘真’字，就足矣。”须平傻笑着自己辩解着，正色严肃的说道，“对于我们遭遇外星文明这件事，大家是选择是记住，还是忘了呢？”

“你这话题转的不错，咱管他什么外不外星呢，现在说的是你。”顾仪发现须平正在往更高兴趣引导大家，“请不要转移关注点。”

“哈哈……被识破了吧？”石风笑意吟吟的看着须平，等着看他如何应对。

“‘小姨子’是你想多了。我真是经历了‘剧场’一夜，感觉跟做梦一样，诚心向大家寻求帮助，索取意见。”须平很严肃也很认真，“‘瞎鼻子’和‘特二’都知道我小时候的事情，我的情况大概就是，记忆并没有被完全删除干净，你们也有类似的情况吗？”

严肃认真后，果然有人回答。

“我只是有时候感觉似曾相识，我在梦中的情景，过不了几天就会在现实中经历，看到的现实，又真的在梦里出现过。”顾仪也认真严肃的探讨起来。

“嗯，你这情况，我也发生过。梦里的情况真实发生了。须平这次是想到，我们共同经历了‘剧场’事件，‘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也不会认为对方是精神有问题了，趁着这个热乎劲儿，我们小范围深聊一下，这很好。”石风面向顾仪说到，加入了讨论。

大家这才安静认真的探讨起来。

“我和你们共同经历的事情，就是顾仪姐姐说的梦境成为现实呈现，还有‘剧场’里的微末生命了。像须平哥的情况，记忆删除什么的，我一直也是怀疑态度的，现在我有些相信他了。”小舞有些兴奋的语速急促，接上话茬。

哈历波看到小舞发表看法，也随声着附和说道，“我倒是……没有这……情况，我睡的……好。一觉到……天亮，也……做梦，但是都……记不起来……了。只有一个梦，……还记得！就是……梦中……我对自己……说的，‘哈历波！你要养宠……物，就要养狼和虎……一样的凶猛……动物，不要养小猫……小兔子之类的小动……物，弱小动物……的气味……在你身上……散发着，会吸引……来掠食者，会被欺……负的’。还有……就是这次，是我们……一起经……历的事……情，我是……真实见证者……我是……肯定的。我相信……我们遇到了……外星系……生物。”

“哈哈…哈哈哈………‘特二’啊，你这梦是映射内心恐惧的梦啊，怕被欺负！期待自己身上散发着狼和虎、豹、鳄鱼、巨蟒等凶猛动物的气味，才能增加你的自信。我分析啊，如果真是那样，一定能吓退你们小区内的迷你小狗狗。”石风狂妄的大笑，嘲笑着哈历波。

“还是……‘亲戚’……呢，大……舅哥，这样侮……辱我……就没……劲了吧。”哈历波邪笑着，算是威胁。

石风果然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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