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刺杀

叶歌从白娅那里收到的命令是去仓库取一箱的镇定剂，然后再去执行部那边领人过来进行测试。今天出门的时候他有带着平板，只要看着地图走的话大概是不会走错的。就算看不懂地图，开个导航，按着上面的指示走就能到目的地了。

看过地图之后，叶歌也大概理解了整栋大楼的结构。总体来说，大楼一共有五个区域。除了他去过的两个区域以外，还有最大的C区属于后勤部，一部分空间都作仓库用，剩下的则是为其他部门服务用的区域。

叶歌现在要去的就是C区。至于执行部的D区则是要放到后面去。这五个区域的地图都是向他开放的，而且以他的权限，除了少数区域不能进去以外，其余区域到处逛也不会出事。

而且，这种权限似乎并不是来自于凌空，而是作为白娅的助手，叶歌本就有这种权利。甚至在有必要的情况下，他可以申请使用各种设施，有权力调用普通类及以下的各类素材。这种权力，就算比起研究部的大多数实验员都不差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白娅那样，上手就是先问一句有没有高危类。某种意义上来说，处理危险类对她来说已经没有难度了。

可惜，叶歌完全不需要这种权力，这些东西给他也是浪费。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以后，叶歌已经很干脆地放弃研究因子了。他操作因子的方式和其他适格者有着本质的区别，这也是叶歌压根就不需要镇定剂的原因所在。他的因子不可能出现暴动，也不可能反过来威胁到叶歌，那些融入他身体与灵魂里的本能教会了他如何驱使这股力量。

因此，叶歌并不畏惧会遇到的危险。对他来说，一切的危险最后都绕不过硬实力的较量。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并非他自信，只是……他的身体在渴望着，想要真真正正地把所有本能发泄出来。

一路穿过走廊，坐了两次电梯后叶歌才离开那一片白的区域。无论是白娅还是王铭都没有对叶歌的离开产生任何反应，该做什么做什么。而白娅给叶歌的时间出乎意料的长，只是取一箱镇定剂外加带一个人过去实验室的事情，却整整给了他两个小时。

记下来地图，叶歌便把平板收了起来。不过之后也没什么好记的了。C区域的地图并不复杂，也不像B区域那样特意做得跟迷宫一样，只要稍稍看一下路标就能找到路。而以叶歌的权限，他也不需要特意去报备，研究部是有专用仓库在这边的，只要之后在平板上留个记录就可以了。

相比起见鬼一样空荡的B区域，C区域虽然要显得陈旧些，但一路过去也能见到几个人。除了守着仓库的工作人员以外，也会有人进仓库里搬东西，只是不清楚是哪个部门的。组织并没有特别的工作服装。偶尔也会有人朝叶歌看过来，但看到他胸前口袋的牌子之后就收回了视线。

叶歌没有理会这些，按着路标一路走到走廊末端，在研究部专用的仓库前停下来。和别的仓库不一样，研究部用的材料基本都是从这里调用的。这边没有人看门，只设了一个门禁。叶歌拿卡刷了一下，门就自己打开来。

门后保持了研究部那一贯的画风，白色的墙壁铺满视野，巨大的货架堆在两边，中间空出一条巨大的通道。单看空间的话，恐怕这里比201那个房间还要大不少。在仓库最里面能看到好几个大型的集装箱，大概是用来装怪物尸体的。

进入仓库后，叶歌第一感觉便是，这里太空旷了。货架与货架间隔着相当远的距离，大概开几辆大型货车进来都不会觉得拥挤。但仔细想想，白娅之前调走了六个集装箱，空出那么多位置似乎也不奇怪。

门自动合拢，叶歌也没在意，只是沿着货架一路往里走。白娅和他说过，镇定剂一直都是用大号的瓦楞箱装着的，进门走两步就看得见了。而事实上，那些瓦楞箱和整个仓库确实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隔着老远叶歌都能看到货架上堆起来的纸皮箱子。

“就是这个吗……”叶歌从架子上取下来一个箱子，打量了半天，甚至还在箱子上敲了敲也没觉得有哪里比较特别。灰灰的箱子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封条的位置贴了一个标签。

正当叶歌抱着箱子准备出去时，心里却没由来地生出一种感觉。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当做毫无察觉一般继续往前走去。他刚刚已经确认过，货架间是没有人的，货架下面也很难藏人。

——靠近了

他默默想着，眼底的白色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漆黑。

破空声直到最后一刻才骤然响起，两把军刺交叉着刺向叶歌的脖子，几乎封锁了所有他所能闪躲的角度。然而，这蓄谋已久的一击没有命中。更准确的来说，仅仅是中了，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什……”祢琳看着面前炸开一团的黑雾，瞳孔微缩。顾不得惊讶，她并没有选择继续追击，仅仅是迅速压低身形，向后推开。

她的选择是对的。叶歌甚至没等身体重新凝聚，信手把死亡气息凝聚起来便朝着祢琳挥去。只要她退再迟一点，她就会被叶歌直接砍下头来。

“逃得真快。”叶歌看着那一身黑衣的少女，脸色如常。他确实没发觉对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无所谓了。已经抓到了。

“……”祢琳默默地看着叶歌，思考着继续打下去的胜率到底有多少。毫无疑问，刚才的绝对是因子化才能做到的事情。也就是说，叶歌的因子等级很高。那一击失手以后，再想短时间内解决他就很难了。更重要的是，她摸不准叶歌的防御机制到底是什么。

“不来么？”叶歌微微歪头，露出略显神经质的笑容，握住死亡气息凝聚而成的刀刃，一步步朝祢琳走去，“来试试吧，万一能杀了我呢？”

糟糕了啊……

真糟糕。

他快要按捺不住这种兴奋了。

一但进入战斗以后，叶歌便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正常了，压抑着的本能会逐渐被释放出来——直到，他走回到那个笼子里。在那以前，他不会停下来的。

祢琳深吸口气，重新握紧手里的军刺，压低声道：“这里已经被锁死了，你逃不掉的。”

“不，逃不掉的……”叶歌摇摇头，随着感觉往后一抓，在祢琳那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直接背身刺去。

刺空了。

在刺中的前一刻，手里的感觉消失了，大概是祢琳又重新拉开了距离。

但不要紧，不管来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的。在死亡气息覆盖的范围内，叶歌没有盲区，那些气息传达回来的信息会告诉他该怎么做。他只要随心所欲地去战斗就行了。

每一次死亡都会让他变得更加兴奋，每一次死亡，都只会让他变得更加强大。他并非无法杀死，但在那围绕着他的死亡气息变得稀薄的同时，他会变得更强。现在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

叶歌转过身去，轻声对着祢琳道：“逃不掉的那个人，是你啊。请你死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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