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白娅的心意

白娅等啊等，一个星期过去了，叶歌却还没醒。明明她检查过好多次，叶歌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可不管她怎么做，叶歌都醒不过来。以至于后来白娅都放弃了，只是日复一日地等着叶歌自己醒过来。

第十天的时候，她就恢复了工作，毕竟一直这么等下去也没什么事能做。虽说恢复工作时免不了会被问些问题，但靠着她本身巨大的威望还有那张死人脸，在她一口咬死“不知道”之后，也没人会不识趣到凑上去继续问。

第十三天，王铭便按时回来上班了。只是比起之前的样子，他脸上少了很多表情，对白娅的命令也只是默默地执行。白娅虽然有注意到，却也没太在意。

除了每天必要的工作以外，有了空闲的时间，她就会回到那个房间里，呆呆地坐在叶歌旁边。至于一开始，计划着要去新的城市的想法已经被她抛到脑后去了。期间凌空倒是过来看过一次叶歌的情况，但白娅都没有办法的事情，换谁过来都是一样的。

“还能醒过来吗？”那时候，凌空第一句话是这么问的。虽然他的专业知识远不及白娅，但至少有没有事还是看得出来的。现在很明显，叶歌的问题出在精神上。而这种问题在现在这个阶段基本就是无解的。

“不知道。”白娅移开了视线，默默低头喝了口咖啡。

“那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凌空算是少数知道白娅为什么要离开本部到处跑的人，有些随意地道：“你也知道，如果那个人不想出现，你再怎么找也是找不到他的。更何况，那边的情况可比我们这边复杂多了，被激进派盯上的话……”

“……我知道。”白娅打断了凌空的话。

“那我也不说了。你也长大了，不再是被庇护在羽翼下的雏鹰了。”凌空露出略显无奈的笑容，犹豫了一下，只是轻轻拍了拍白娅的肩膀，转身离开，“出结果了记得告诉我。”

“嗯。”白娅点了点头，没有起身相送，只是捧着杯子，继续发呆。

她也不知道叶歌什么时候能醒，但总归，这样会心安一些。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坐在旁边看着也好。

她终究不是没有感情的怪物啊，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只有在这种绝对安静，她什么也想不起来的时候，脑海中便会自然而然地浮现出那天的情景。甚至她靠着手头上有的情报，拼拼凑凑，硬是还原出了那天的所有情况。除了死神那部分她猜不出来，其他部分差不多都猜中了。

若是叶歌现在还醒着，或许白娅脑袋还不会如此清晰。但叶歌昏迷了这么久，给了白娅太多时间去理清思路。可她越是思考，便越是无法理解。

叶歌很少会惹得白娅生气，该说以叶歌那种性格，只要他不是故意的，就算想吵架也很难吵得起来。在她的印象中，叶歌总是那种无所谓的样子，说什么他都不会在意，只是笑一笑事情就过去了。两个人一起生活的时候不可能什么矛盾都没有，但那时候，总是叶歌会先让步，久而久之，白娅也习惯了这样。

她不会去问叶歌的过去，就好像，叶歌也从未问过她一样。可是，这么久过去，白娅第一次对叶歌的过去产生了兴趣。她很想知道，叶歌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现在的一切，某种程度上其实都是过去所经历的一切的印证。她是这样，叶歌也是这样。

叶歌的这种性格自然不可能是天生的，没有人会天生是这样。人终归都是自私的。叶歌的性格与其说是好脾气，倒不如说是某种近乎病态的心理。因为他内心并不单纯，相反，叶歌对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清楚。而这种人一般来说是不可能有这般性格的，更别说，会舍命去救她了。

平心而论，假如把她放到叶歌的位置，两人互换角色，她绝对做不到这种地步。

叶歌难道不清楚，聚拢起那么庞大的力量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吗？不可能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那是他的因子。可他依旧这么做了，这种行动几乎可以说是无谋的。那个时候只要白娅脑子稍稍迟钝一些，没反应过来，那叶歌绝对死了。

他把一切都压了上去，只是为了救自己吗？不是这样，她很难解释为什么叶歌会在那种完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依旧护着她，甚至能杀了她的时候都硬生生刺偏了。

她并不否认自己的感情，可她同样是理性的。白娅所能想出来的唯一的解释，就只有叶歌那种近乎病态的性格了。也就是说，叶歌只是看上去很正常而已，内里已经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样了。

她……想知道。

白娅便缓缓伸出手去，指尖轻轻拂过叶歌的脸，视线没有丝毫动摇。这种对于普通女生来说难以做到的行为，她并不觉得有什么。或者说，在白娅的观念中，这是理所当然的行为。她确切地知道，只有叶歌是不一样的，这样的行为她只会对叶歌做。

她曾以为，自己的一切感情都已经慢慢地死去了。可在她忍不住哭出来的时候，她才察觉到，这些感情并非消失了，只是没有必要，被她束之高阁了而已。而唤醒了这一切的毫无疑问是叶歌。

白娅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加速，某种情绪在她内心深处膨胀起来。

她想知道这个人的一切。

她……想要这个人的一切。忠诚也好，力量也好，笑容也好，爱也好，恨也好，她想要他的一切。她想要他永远留在她身边。就算他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也无所谓，他的一切都会是属于她的。

“叶歌……”白娅轻轻抚摸着叶歌的脸颊，低声喃喃：“我可是很自私的啊。你只能看着我一个人……只要看着我就够了。因为是你，唤醒了我的一切。这可不能说是没有想过啊。”

叶歌不是正常人，她自己又何曾说过自己是了。她的傲慢，她的自卑，构成她的一切，此刻都被这样的自私所压倒。没有任何人看着她，也没有人能得知此刻发生的一切，她再无任何顾忌，仅仅是恣意妄为地朝着这个人倾诉自己的所有心意。

“你的一切都会是我的……”

她不在乎叶歌到底能否接受……因为，她会让叶歌失去所有选择的。她想要得到的东西，最终都会得到，不惜一切代价。

说罢，白娅便不再犹豫，缓缓俯下身子，略显生涩地吻在叶歌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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