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想做的事情

如叶歌预料的那般，一个下午里，白娅没有为难叶歌，只是让他做了些像递一递试管镊子，或者是拿平板跟着她到处跑的小事。那些会暴露他的，即便是最简单的清洗试管，白娅都是自己做的。而为了掩饰这一点，白娅甚至是在所有人不经意间完成这些事情的。

大概在五点多的时候，白娅才在又放了怪鸟一管血之后拍了拍手，下了解散的命令。

虽说调用材料的她确实把库存的所有危险类都调了过来，但一天下来，却连第一只都没有搞定，看这样子可能还要一两天的时间。叶歌也看到了制作因子的过程，但这个过程和他想象中的似乎稍稍有些不一样。

并不是太困难了，而是太简单了，简单到他完全看不明白白娅到底是在做什么。因为他是离白娅最近的那个，所以他看得很清楚，白娅确确实实只是不停地把刀刺进怪鸟的尸体里，又把刀抽出来，不停地重复着这个过程而已。

一天下来，话没有说几句，倒是试管架上装了整整两排半的绿色血液。虽然叶歌完全看不明白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但其他人却看得全神贯注，脸上看不到一点无聊的表情。他也只能按捺住心里的疑惑，老老实实地完成白娅要他做的事情。

白娅的命令是强制的，所谓的解散，指的便是所有人都要离开实验室，一个都不许留下来。因此，在短短两分钟内，本来还略显拥挤的实验室便一下子冷清了下来，连那金发青年都很是干脆地离开了实验室。只是，对方离开前视线在叶歌身上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叶歌看过去，他才收回了视线。

这里的“所有人”当然是不包括叶歌和白娅自己的。其他人一走，白娅的表情便恢复到了平时的模样，随手把发带解了开来。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身上很明显散发出一种“我好累”的气氛。

“叶歌。”她坐在椅子上，喊了一声。

“怎么了？”叶歌还在收拾桌上的东西，头也不回地问。

“明天还要过来，八点记得喊醒我。”白娅并着腿，手撑着膝盖上。因为今天要穿这一身大衣的缘故，她也没穿裙子过来。对白娅来说，不管穿着什么，进来实验室换大衣已经是一种很自然的习惯了，即便过了许久，这种深入骨髓的习惯也依旧没有改变。

对白娅来说，这不仅仅是习惯，更像是某种近乎于仪式的过程。可现在也不需要这种仪式了，她想了想，便把外面套着的大衣脱下来，随意地丢到桌上去。

“好。”叶歌应下来，不过稍微想了想，他还是道：“调个闹钟吧。”

“不要。”白娅撑着脑袋，回答的很干脆，“闹钟吵死了。”

“……我叫醒你就不吵了么？”叶歌有些无语。

“没有那种事。”白娅摇摇头，“你多说几次我就醒了，比闹钟好多了。”

“随你吧。”叶歌无所谓，没什么意外的话他一般很早就起来了，喊醒白娅并不难。白娅虽然不喜欢别人吵醒她睡觉，但她能分清楚场合，起床气并不大，顶多只是吃早餐时默默地盯着叶歌看而已。

当然，这种表情估计也就叶歌看得到了。如果是苏楠坐在叶歌那个位置，白娅或许就不只是盯着了，大概会开口抱怨几句。从这点来看的话，他和白娅的感情还是比不过苏楠的。据白娅所说，她们已经当了十几年朋友了，几乎是从白娅记事起她便认识了苏楠。

“那边随便收拾一下就行了，明天也要用。”白娅看着叶歌道，”收拾完了我们就回去吧。还得给你收拾房间。”

“远吗？”叶歌问。

“在外面。”白娅想了想，道：“走回去的话，挺远的吧应该。要走回去吗？”

“我都行。先说好，我还不会开车。找个机会我去学一下吧。”叶歌叹了口气。他其实有很多东西都想去做，但现在确实抽不出时间来。光是跟着白娅东跑西跑便耗去了他大半的时间，再加上没有工具，叶歌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目前在叶歌想做的事情里面，排在最前面的其实是学做饭。以前在身体状况转好的时候叶歌也试过进厨房去，自己动手做饭给他的感觉并不差。而且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他要么自己学着做饭，要么就只能陪白娅一起吃外卖了。

因为白娅家一般是不准其他人进去的。她习惯了在房间里存放资料，而这些资料大部分都是保密的。这也是为什么明明白娅地位那么高，家里却总是乱糟糟的。她只能自己去整理那些东西。不过现在多了个叶歌，白娅已经把这些杂活全部丢给叶歌了。

虽说当初白娅完全不是出于这种理由才要求叶歌留下来的，但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承认叶歌帮了她不少。他很少会问为什么，往往在白娅提出一些要求后，叶歌会先去把事情做完，然后再回来等白娅作出解释。

更重要的是，白娅很清楚叶歌并不是伪装出来的顺从，而是天性如此。很多事情叶歌都不太关心，即便白娅不去解释，他也不会多问。这让白娅越来越好奇叶歌的过去，正常人是不该有这样的性格的。在她看来，叶歌身上藏了太多的未知。

至于叶歌所说的失忆，白娅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她见过那些失忆的人，绝对不是叶歌表现出来的那样。可她不会去深究这种事情，用人不疑这点白娅还是知道的，既然她选择了叶歌，便会试着去相信他。

“其实不用学的，反正我也不怎么出门。你喜欢的话就去学吧。”白娅无所谓地道。

这个年头要学车不难，只要技术过关了，组织就能直接把文件搞下来。但正如白娅所说的那般，她一般不会随便出门，出门时也能找专车来接送，叶歌会不会开车一点都不重要。

“大概要学多久？”叶歌问。

“快的话，两三天的样子吧，要学的话我帮你去执行部那边报个名。听说是往墙上撞个一两次就会了。”白娅想了想，用很平常的表情说着相当恐怖的事情。

“……算了吧还是。”叶歌最后还是放弃了。倒不是害怕，白娅说到“执行部”的时候他就大概猜得出来是怎么样的练法了，只是莫名觉得有些丢人而已。

天命组织的执行部的构成就和“部队”差不多，里面只有适格者。那些人要学的车技……大概和叶歌想学的差很远很远吧。

其实很简单的……坐上车，学会怎么启动以后，就往路中间摆几个路障，只要不往上撞就能及格了。反正就算车子撞到墙上，对这些人来说最多也就是轻伤。

恩……在大街上这么开车一定会被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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