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秘密

叶歌已经离开了，凌空依旧站在刚才的位置，默然地望着那几块巨大的坚冰。直到，听到有谁走近，他才回过头去。

是夜莺。

“阿空……又跑到这种地方。”少女抱怨道。

“什么叫这种地方……这可是我的宝库啊。”凌空有些无奈，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怎么了？不睡午觉跑下来。午觉睡不够可是会不长高的。”

“那个人走了？”夜莺直接问道。

这种时候她倒是一点都不吝啬自己的话语，很自然地和凌空交谈着。

“回去了。”凌空点头。

“是么……阿空才是，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夜莺低声道，“明明杀了他就好了。幻也在那里。”

“做不到的。”凌空淡淡地道。

“但是……”夜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把话语咽了回去。正如凌空所说的那般，她也很清楚，想留下叶歌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那种诡异的因子没有任何记载，如果想把叶歌完全留下来，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组织承受不起这种代价。

“想刺杀一位神，我们还承担不起这样的代价。”凌空自嘲地笑了笑，道，“那个丫头还真是好运，就这么捡了个神回来。这下我们就彻底拿她没有任何办法了。”

白娅递给他的申请里面没有任何资料，只有叶歌的名字而已。可凌空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了，那时候白娅手里没有任何的“成品”，甚至没有制作“成品”的素材。她手里唯一有的便是那瓶“二号因子”。

凌空确实查不到叶歌的过往，会怀疑叶歌也很正常。他不可能放着这样来路不明的家伙在白娅身边，那无论对组织还是对白娅来说都太危险了。可当凌空看到叶歌与乌鸦的战斗时，他就改变了主意。

他太熟悉那个姿态了。曾经那瓶因子就是在组织里诞生的，实验的时候凌空也在现场。可经过无数次的实验后，不论凌空再怎么想制造出新的神属的适格者，他也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计划。并非没有人愿意继续尝试，只是，他看不到成功的希望罢了。

无论怎么改变镇定剂的配方，实验者无一例外都在了同一个阶段失去了意志，被因子所吞噬。每一次实验组织都要付出相当的代价才能把因子回收回来。就算白娅一再坚持她制作出来的因子不是“失败品”，最后凌空也只能停止了这瓶因子的所有相关实验。

凌空很清楚那样做会造成什么后果，但组织没有那么多资源可以消耗在一个未知的希望上面了。他固然知道，如果真的有人能吸收那瓶因子，成为新的“神”，组织到底会得到多少好处，可那也是要建立在有成功率的基础上面的。

没有人愿意去做一件明知道一定会失败的事情。因此，白娅在提出要把这瓶因子也一起带走的时候，他并没有反对。一直到，他看到那种熟悉的姿态出现在叶歌身上。

即便叶歌没有显露出完全因子化的姿态，可凌空依旧能肯定，那就是二号因子的能力。而让他更加惊喜的是，叶歌不仅仅是吸收了因子那么简单，而且还进一步引出了因子的能力。那种从适格者身上剥离因子的能力是以往试验中二号因子从未展现出来的。

在这个前提下，叶歌是不是来路不明已经不重要了。

不论叶歌要什么，他都可以付出那个代价，然后把叶歌留在组织里面。一个活着的神属适格者可比一个死去的值钱的多，即便叶歌最后并不打算加入后勤部队，但他终究还是挂在组织下面的。这样就够了。

至于其他的……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等。如果叶歌是哪个组织派来的卧底，他不相信会有组织安心地放着这样一个神属适格者在外面替别的组织打工。时间久了，自然会露出破绽。如果不是，那就更好了。他的拉拢就有价值了。

为了他的目的，他需要人，需要更多的适格者，需要更强的适格者。

“阿空……回去吧？”夜莺扯了扯凌空的衣角，“我困了。”

“回你自己的房间睡去，别老在我的办公室睡觉。”凌空回过神，有些无奈地敲了敲夜莺的头，“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点，明明都快成年了。”

如果不是夜莺一直都是这样，他早就把夜莺放出去了，不至于留在组织里做接线员的工作。那种工作让普通人去做就好了，完全没必要让她这种等级的适格者来做。

后勤部队最低也需要危险类的适格者，甚至有少数几个是高危类的。而夜莺就是那少数几个之一，所以凌空才会把夜莺留在办公室里当作后手。万一乌鸦失败了，他就会让夜莺出手帮忙，再加上幻，即便是白娅来恐怕也会相当狼狈。

可惜，叶歌的表现完全打乱了凌空的计划。但从结果来说，他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好。只要能拉拢到叶歌，很多问题就有办法解决了。组织不缺人，缺的是绝对的战斗力。白娅虽然也是神属，但他不能用。白娅是绝对不能出事的，他宁可把节奏放慢，也不会让白娅接触那些危险的战斗。

“明明阿空自己都不坐在办公室里工作……”夜莺小声道。

“因为我很忙啊。”凌空叹了口气，“好了，我们回去吧。”

“那，为什么老是跑来这里？明明很忙。”夜莺看着凌空，问。

“因为，不看几眼这些残骸，我心里就没办法平静下来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我们正在往那个目标靠近着。不这样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凌空走进电梯里，最后看了一眼那些冰块，任由电梯门缓缓合拢。

“没事的，一定可以的。”夜莺轻声道，“阿空已经很努力了。”

“我知道……可是，每每想到‘它’还活在世上，我就无法平静下来……”说着说着，凌空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狰狞，完全不见了刚刚那随性的样子。

“阿空……”夜莺喊了一声，没有反应。她抿了抿嘴，手作刀直接砍在凌空脖子上，动作干脆利落，显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抱住倒下的凌空，夜莺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低落，连电梯已经停下了也没有发觉。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离开你啊。

夜莺幽幽的叹了口气，把凌空背起来，走出电梯。

说起来，她终于也快成年了吗？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啊……

成年礼物……要什么好呢？

那天，能早点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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