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愤怒的怪物（中）

“……走了啊。”白娅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一杯咖啡，微微出神地看着窗外。

雨越下越大了，甚至于，连窗户都没办法完全隔绝住窗外暴雨倾盆的声响。一但屋子里完全安静下来，耳边便只剩下了这种声音。让人烦躁。

适时，小灰见白娅的表情终于缓和下来了，才从角落里溜达过来，跳到沙发上，趴在白娅身边。它读不懂气氛，但至少看得出来，刚刚不是去打扰这两个人的时候。白娅脸上每每露出什么表情的时候都让它觉得有些难以接近。

白娅这才稍稍回过神来，把手里的咖啡放到一边，轻轻抱住小灰。小灰的毛发间还留着些许湿润的痕迹，不过已经不碍事了。她偶尔也在想，如果这种时候小灰也没有陪着自己，自己到底该和谁说话。

“我做错了吗……”白娅便轻声说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谁。

“喵？”可惜，小灰是听不懂的。这么复杂的话，哪怕它能理解也没办法作出回答了。它仅仅是抬头看了白娅一眼，便安下心来窝在白娅怀里，缩成一团。

白娅也没在意，一边给小灰顺毛，一边在心中预估着时间。这个时间绝不会太久，哪怕叶歌拥有着近乎不死之身的能力，但往往战斗只需要那么一两个瞬间就能完全决定下来胜负。这场战斗也不会例外。

她是清楚萨麦尔最为完整的能力的。作为组织最核心的研究人员，白娅在这方面有着和凌空等同的权限。但凡组织有记载的因子她都可以拿到资料。而作为“帝国之刃”的萨麦尔自然也是组织的重点观察对象之一。

萨麦尔的能力组成和叶歌相似，因子加成大都集中在个人身上，大范围破坏能力近乎为零。作为交换，萨麦尔拥有着极为恐怖的作战能力，甚至随着战斗的深入，还会变得越来越强。而且和叶歌一样，萨麦尔也拥有着不死性。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打起来只会没完没了，因为谁都没办法杀死谁。哪怕这种不死性一定存在着一个上限，但无论是白娅亦或是部队那边都不会让他们打到那个极限的。她需要的，仅仅是萨麦尔的特殊能力而已。

只有把萨麦尔激怒到一定程度，让他拿出更多的力量来，白娅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且，这必须由叶歌配合。所以，她才会特意问叶歌，是否愿意赌上他的觉悟，为她而死。

“别死了啊，叶歌……”白娅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继续等待着雨停。在她预计中，等到萨麦尔拿出那种程度的力量时，连天空也会沉默下来，她只要那个时候过去把叶歌带回来就可以了。

雨停下来了。

可也仅仅是，在这小范围内停了下来而已。萨麦尔仅仅是张开那双黑色的翅膀，便能让一切都如他所愿地停下。即便他还未展现出任何的超现实的能力，但仅仅是这样的一幕，都能让人轻而易举地理解到，这个人是超乎想象的强大。

天空的雨幕积攒着，形成了一道绝对的屏障，把一切都隔绝在外。一层细密的黑线划出了这个边界，即便抬头，也只能看到黑色的线条把两人的战斗场地给划定出来。

叶歌不太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去战斗。他的因子已经把所有动作都刻入了本能之内，哪怕萨麦尔的动作比他想象中的要快不少，但如果仅仅是防守，对他而言并不是难事。

明明两人手里的剑刃都仅仅是凭空凝聚出来的，可剑刃相触的一瞬，空气中却依旧爆发出刺耳的轰鸣，甚至连空气本身都肉眼可见地发生了扭曲。更多时候，并非萨麦尔非要和叶歌拼刀，只是叶歌架住萨麦尔的刀刃后，直接压了回去。

几轮下来，萨麦尔变得愈发不爽起来，拉开距离后，随手把手里的刀插在地上，一脸不爽地道：“你就只会这点小伎俩吗？”

“你只是想要我的命而已。”叶歌顿了顿手里的刀，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可你做不到。”

“哦？”萨麦尔微微歪头，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眼中化作一片漆黑，身体骤然消失在原地，只剩下一个残影留在原地，“你在说什么，刚刚的，只是热身而已。”

叶歌闭上眼睛，因子告诉他萨麦尔的方向，但他却来不及作出反应了。萨麦尔的速度比刚才快了将近一半，他却依旧保持着刚才的状态。哪怕他知道萨麦尔会从哪边出现，在这种速度差下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在他作出反应的时候，萨麦尔完全可以再换一个方向。

可是啊……他也并非毫无进步的。在彻底掌握了自己的能力后，叶歌怎么可能不去研究。他身后站着的可是白娅，哪怕他不懂，白娅也可以给出答案来。

这片大地上……或者说，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数不清的人死去。他并不需要亲手杀死每一个人，只要把死亡从大地的记忆中抽出来，他就可以获得足够多的死亡气息。这是他从加尔西斯的记忆中学到的，庞大的大地之神只要站立于大地之上便能获得无穷无尽的力量。这些力量并非是其本身所具有的，而是，从大地中直接抽出来的，最为原始的伟力。

他做不到像加尔西斯那样源源不断地从大地中汲取力量。那是真真正正的，属于神明的权能。依靠着大地的供养，即便是曾经死去的躯体也能再一次活过来。他并不需要坐到那种程度。他只要可以从这片大地中找出曾经的死亡就足够了。即便这些气息远比新鲜的死亡气息要稀薄，但……只是这样做的话，绰绰有余。

“死亡绽放。”

叶歌把手里的刀刃猛地刺进地里，巨量的黑气从豁口中涌出来，如同喷泉般四溢开来。

萨麦尔本想顶着这股气息强杀叶歌，但心中升起的不安还是让他和叶歌拉开了距离，仅仅是用手中的刀刃把面前的死亡气息挥散开来，脸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堪称巨量的黑雾把叶歌包裹在内，却没有完全凝聚起来。可仅仅是这样，叶歌身上的气势也缓缓攀升着，很快涨到与萨麦尔相近的程度。涨到这种程度，叶歌也停了下来。

并不是他无法提出更多的死亡了，只是没有必要而已。这些气息太稀薄了，也不像是新鲜的死亡那般可以直接利用起来。这些死亡气息除了给他垫背还有加强一下素质以外就没有别的意义了。

哪怕聚集起再多的死亡，叶歌也不可能做到像天命城那般的事情了。直到现在叶歌也没理解他到底是怎么杀死加尔西斯的，很明显，本能状态下的他比现在的他要强太多太多。

“热身结束了。”叶歌重新提起手里的刀刃，随手挥舞起刀刃，熟悉了这种强度后便第一次主动朝萨麦尔发起进攻。死亡自然而然地朝着他的刀刃凝聚，以至于本来仅仅类似于短刀的无柄之刃膨胀到近乎于巨剑的程度。光看威势的话，倒是完全压过了略显单薄的萨麦尔。

只是这种程度……还不够。他还要更强，让萨麦尔更加愤怒，让他不惜一切地想杀死自己。不然，不行。

“来吧。”萨麦尔随手捡起插在地上的一把刀刃，恣意地笑起来，丝毫不惧叶歌身边围拢的死亡。那对于普通人来说近乎是绝对禁域的范围，对他而言只不过是让他更加兴奋而已。

PS：期末选修要手写三篇共计5000字的论文……想想都觉得绝望。明天可能会休息一天，抽些时间出来写这个……平时上课着实没什么时间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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