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怪谈

寂静，而孤独。

这是苏楠看到这个梦境时唯一的感觉。天空总是那样暗沉的颜色，没有太阳，也没有云，仅仅仿若一张废弃的画布一样。一开始她还没反应过来这里是哪里，但走了几步，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以后，苏楠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叶歌的梦境。

大概是某种异常的变化让她看到了这一切吧。这并不奇怪，就连白娅都无法说清楚因子的一切，人们对因子的探索是永无止境的。眼前的一切，恰巧是叶歌的某种愿望所导致的结果。

“首先得找到叶歌吧……他在哪里？”苏楠朝四周看了看，最后还是决定继续往里面走。

这里像是某个医院，隔着老远，苏楠便看到了正门上挂着的招牌。医院周围很多地方都很微妙地扭曲着，只有很少一部分的道路显得异常清晰。甚至于，苏楠往回看的时候，自己的身后并没有道路，仅仅是一个被关死的大门，整个医院都被围栏围了起来。

很奇妙的是，这个世界并非什么都没有。相反，不时她可以看到有些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偶在各处走过。人偶脸上没有表情，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仅仅是如同剧本规定好的那般在路边经过。

她不太分得清楚那些人偶到底是做什么的，也不敢去触碰，只是小心翼翼地绕开那些人偶，继续往医院里面走。正门内是医院的挂号处，和外面一样，好些白色的人偶坐在里面，不时有些人偶站起来，走到一旁的窗口前面，却没有任何人偶发出声音，看上去莫名的有些惊悚。

然而苏楠还算是胆子比较大的，看了几眼那些人偶便继续顺着那些清晰的道路往前走。至于那些模糊的地方，她看不清楚，也不太敢往那边走。她现在大概确定了，这里应该是一家医院，只是她还没想通，医院和叶歌到底有什么关系。

整个医院看上去很大，不过留着清晰的路的地方并不多。苏楠花了好一些时间，才把所有的路都走了一遍。有些地方是上楼梯就行了，有些地方则要坐电梯才上得去。无一例外，不管是哪一层都塞了大量的白色人偶，但直到苏楠回到一楼，她依旧没有找到叶歌在哪里。

这多多少少让她有些泄气。要不是她还算胆子大的，估计走着走着都不敢继续往前走了。很难想象，这么大的一个空间，她只要走得稍微快一些，甚至都可以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还好，那些人偶应该只是单纯的人偶而已，就算苏楠走过也没有对她起任何反应。

“叶歌到底藏哪里去了……”苏楠又在大楼里找了一圈，最后有些纳闷地坐在角落里，仔细回忆着自己走过的路。她记得很清楚，大楼里面自己见过的岔道应该都去过了，那些模糊的地方是过不去的，走出去一些就会受到一种莫名的阻碍。

如果说，还有什么地方她没去过的话……应该是在外面了。她只是先入为主地觉得，既然最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这栋大楼，那叶歌应该也在这里才对。可仔细一想的话，叶歌如果不在这里，那他会在的地方就真的屈指可数了。

苏楠深吸口气，快步大楼外。这时候她才发现，在医院旁边还有另外的路，绕开了整座大楼通往更后面的地方。顺着这条路走过去，苏楠才确认了，叶歌应该是在这里。原因很简单，这边的所有风景都异常的清晰，几乎没有模糊的地方。

和外面相比，里面要更加安静一些，就连之前经常看到的白色人偶都没剩下了几个。地上是大片大片的草坪与花丛，只有少数几条小道通往更深处的大楼。

可不知道为什么，苏楠在看到这样的大楼时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没由来的惊悚。这是之前都没有感觉到的，发自内心的恐怖，仿佛大楼里有什么在等着她。哪怕，她很清楚，这仅仅是一个梦。

“……”苏楠本想试着大声喊叶歌的名字，但张开口的时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有什么把所有声音都堵在了她的嘴里。

苏楠犹豫着，最后还是选择了往里面走。只是，仅仅是这样的决定，都让她的心跳不断加速着。区别于在前一栋大楼探索时的心情，本能无时无刻不在警告着她，这是多么危险的行为。一直到，她走到大楼门前，这种恐惧达到了顶峰。

好几次，苏楠都想推开门进去，可手怎么也抬不起来。

进去的话……可能会死。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莫名升起了这种感觉。

“来住院的？”突然，有谁在她身后这么说。

“鬼啊啊啊啊啊！”苏楠吓得下意识地往一边扑去，双手护在身前，回头望去。感谢她在组织学到的防身术，这种时候她还记得先往一边打滚，而不是直接回头。

可惜，在她身后的不是鬼，也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偶而已。那个人偶依旧看着苏楠，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来住院的？”

“住……住院？”苏楠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道。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人偶说话，听上去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眼前的人偶和外面的那些不太一样，它穿着一套类似于护士的衣服，头上戴着一顶白色帽子。

“来住院的？”人偶继续重复道，似乎是只会这么一句话。

“啊……嗯。”苏楠点了点头。不过，这句话刚说出口，她便感觉有什么盯上了自己，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跟我进来吧。”人偶推开门走进大楼里。苏楠跟着人偶走进去，意外的，大楼里灯光并不算暗，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明亮。不过宽阔的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反倒比外面要安静得多。不过，进到大楼以后，那种惊悚的感觉反而减轻了一些。苏楠也就跟在人偶后面，一边走一边观察着这栋大楼的内部。

这里应该是住院部了，设置比外面的那栋大楼要简单许多，基本上一路走过去都是各种房间，而且无一例外，门都关着。她也试过去打开这些房间的门，不过没有一个是打得开的。

人偶一直把她领到三楼，带到一个房间里，又把一套白色的衣服交给苏楠以后才离开了房间。苏楠便愣愣地看着那个人偶关上门离开，有些不知所措。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把这套衣服套在了外面。

“唔……这是什么……”刚把衣服套上去，苏楠便感觉到了些许不同，不由得一屁股坐在床上。眼前的世界像是倒转过来一样，尽情地扭曲着，脑袋里面一片混沌。她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更准确地来说，自从成为适格者以后，她就再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受过。

好几个人偶推开门走进来，把她按在床上。她便看着那些人偶翻箱倒柜地找出好多东西来，又是扎针又是喂药，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苏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针头扎进皮肤里，痛得差点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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