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怪物应对部队

时近中午。桌上的咖啡已经凉了。不过说是这么说，其实杯子里剩下的量已经不多，即便倒掉也不会觉得可惜。列车依旧在轨道上行驶着，透过窗户依稀能看到，远处的风景突然变得荒芜。这意味着他们即将靠近城市了。

每一座城市附近都会是类似的景象，太多的花草树木会妨碍视野，只有荒芜的平原才方便放哨的人看清楚有没有怪物在附近。而怪物们大都也不会愿意越过界限无缘无故跑到城市附近来，这样的荒芜便起着类似于隔离带的作用。

经过好几天的知识恶补，现在叶歌已经勉勉强强算是融入到这个世界里了，不至于像第一天刚来时那样，连怪物是什么都不清楚。这都多亏了白娅百科，基本无论叶歌问什么，白娅都能一脸平静地给出答案，即便是一些没解决的问题她也可以解释个所以然出来。

甚至有时候，连一些叶歌不了解的事情，白娅也会主动给他解释。比如怪物的具体划分标准，就是白娅主动告诉叶歌的。从神类一直到最低级的无害类，怪物之间存在着一条相对模糊的标准线。而这个标准线是由怪物的“破坏力”，或者说是“危害性”来划分的。

然而这个标准不是“组织”定下来的，组织说到底也只是“非官方”最大的适格者团体。在这之上，还有官方的部门存在。怪物的划分标准便是由官方的“适格者”部门，也就是所谓的“部队”制定出来的。全称是，“怪物应对部队”。

这些在电脑上查是查不到结果的，他也只是从白娅口中听说了有这么一个部门的存在而已。而实际上，部队甚至没有设置出一个很明确的“据点”，如果是从这个角度看的话，“部队”的存在甚至比“组织”还要神秘。

那些被人们讨论的都市传说，其实大部分也是指“部队”的存在。比起自负盈亏的天命组织来说，显然部队更合乎大部分人对“英雄”期望。

不过这些和叶歌都没什么关系，目前就他看到的，他唯一的选择便是通过组织的考核，然后加入组织。即便是“失败品”，说到底那也还是神属因子，价值无法估量。以他现在的力量，完全不可能与整个组织抗衡。仅仅是凭借叶歌见到的冰山一角，他都能明白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庞然大物。

因此，白娅最开始让他留下来，反而是一种对他的保护。叶歌只是想通了这点，才会这么平静地坐在这里。

“叶歌，待会儿你要下车吗？”白娅放下手里的平板，下意识地端起咖啡。只是端起杯子她才想起来，杯里已经没有咖啡了，便又放下杯子。

“唔……我下车也没什么事做吧。”叶歌从窗外收回视线，道。

“我刚刚查了查，车站旁边有家蛋糕店挺受欢迎的。泡芙和提拉米苏。”白娅把平板转过来，看着叶歌。

“我去买。”叶歌看了一眼，点头道。他察觉到，白娅这么自然地使唤自己应该是出于习惯，而且当初白娅说的时候，也是说让他留下来当助手，让他去做这种事情也是情理之中。

“列车会停靠半个小时再出发，不用太着急。”白娅把平板收回去，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在平板上点着。昨天她也是这样，一天下来除了出去给咖啡续杯以外，几乎都是看着平板度过的。而且大部分时候，她都是投入所有注意力在平板上，偶尔端起咖啡时才会稍稍放松精神。

这样的表现，自然不可能是在玩游戏。只是叶歌不太清楚白娅是在做什么，他也没有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小灰习惯了这样的白娅，基本都是围在叶歌旁边蹭，让叶歌陪它玩。毕竟它去白娅旁边蹭的话，白娅多半敷衍两下就不理它了。大概也是这种原因，在白天的时候小灰才会跑出门去玩吧。以它的智商，那些无聊的玩具玩两下就腻了，还不如出门逛逛。

小灰终究还是怪物，而但凡是怪物或多或少都会有些领地意识。在没有怪物的“乐园”里，几乎便是它走到哪里，就能圈地圈到哪里。这种事情可比待在家里发毛有趣得多。

叶歌挠了挠小灰的下巴，把小灰抱起来放到窗台上。叶歌是无所谓是看风景还是陪小灰玩的，在他看来两件事都差不多。

在医院的日子里，他早就逐渐忘记了“无聊”是什么样的概念。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死神的因子进一步淡化了他的感情，以至于昨天叶歌只是单纯地看了一天的风景，心里都没生出过半分不耐。

想想也是，死亡这个词本就与永恒是划上等号的。根据白娅的说法，因子会影响一个人的各方面，有些因子甚至会导致一个人性情大变。而拥有死神因子的他不可能仅仅因为等待，心里就会生出什么异常的情绪。真要说的话，死神一直待在那个空无一人的世界里，如果它也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焦躁的话早就疯掉了。

不过，小灰早就看腻了这样的风景，喵了一声，便从窗台上跳了下来，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叶歌没去理会，因为列车快到站了。

不知不觉，周边的林地逐渐变得稀疏。而在跨过某条线以后，所有景色都变得荒芜起来，大地上只看得到砂砾与尘土。在这种景色下，除非是潜伏在地下，不然哪怕是一只兔子经过都会被轻易发现。而且，偶尔叶歌能在地上看到些许倒刺翻出来，恐怕地里也埋着相当多的陷阱。

人们在每一座城市外都建起了近一公里长的隔离带，甚至城墙上二十四小时都会有人在巡逻，为的便是把怪物隔离在城市外面。普通人面对怪物时是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甚至在怪物等级达到普通类时，连一些枪械也会失去效果。

以小灰为例子的话，大部分的枪械都无法打中小灰。在枪口瞄准它时，它就已经不在原地了。除非是那种大范围的火力压制，不然普通人想杀死小灰几乎是做梦。普通类的怪物姑且这么难应付，更别说这之上的危险类了。

这也是为什么白娅完全不担心小灰出门到处晃，即便是她自己想要抓住小灰恐怕都有些困难，更别说其他人了。

由于提前发出过信号，列车很顺利地通过城门进到城市内。在进入城市一段距离后，列车便驶入到地下通道去，再出来时，已经到达了火车站。

“那我出去一下。”叶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早去早回。多买一些，就当做是午饭吧。”白娅头也不抬地道。

“是是。”叶歌也不在意，反倒是走出房间时刚好看到小灰摇着尾巴在车厢里到处窜。不过列车上其实除了他和白娅以外，就只有几个工作人员了，就算小灰到处跑应该也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抱着这样谜一样的信任，叶歌很放心地下了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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