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虚幻的现实

“不也挺好吗？”白娅抱着小灰，微微歪头看着叶歌，“你想去就去吧。”

是夜，苏楠少有的没有跟着叶歌一起回来。她还有其他工作，看天色黑了，就让叶歌先回来了。不过即便这样，叶歌回到家的时候也差不多七点半了，只能吃到用微波炉重新热好的饭菜。白娅便抱着小灰坐在旁边，一边划着平板一边听他说今天的事情。

叶歌总觉得白娅有些操心过头了。他和苏楠的关系其实已经缓和了许多，起码在一个星期前，苏楠就不会像今天这样邀请他一起跳舞，更不会问他这种事情。只是直到回来，叶歌也没想通苏楠到底想做什么。

只是，他隐约察觉到，苏楠对他的态度确实有些不一样了。那种势如水火的感觉已经消失了，但苏楠看他的眼神和白娅是不一样的。他不知道差别在哪里，也说不出来。

“这样好吗？”叶歌只能把问题抛给白娅。他想知道白娅是怎么想的，毕竟白娅远比他要了解苏楠，说不定他能从白娅那里知道苏楠真正的想法。

然而白娅只是眨了眨眼睛，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不也挺好吗？”

“可我总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叶歌叹了口气，

“你在这么想，不就是因为你不想去么。”白娅揉了揉小灰的脑袋，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你内心是想去的话，你就不会特意跑回来问我了吧。”

“是啊。”叶歌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还要这样烦恼呢？”白娅有些不解地看着叶歌。

“不知道。”叶歌又摇摇头。

“那你自己慢慢想吧。”白娅不是很搞得懂叶歌是怎么想的，便干脆抱着小灰跑了。昨天她还觉得小灰烦的，今天就像抱枕一样抱着它到处跑。

小灰完全是敢怒不敢言。白娅才是家里的主人，这几天叶歌都不在家，得罪了白娅它就只能去外面打野食了。这比杀了它还难受，吃惯了好东西之后再吃别的东西就感觉跟吃土一样。因此白娅抱着小灰回去沙发那边的时候，小灰只能眼巴巴地盼着叶歌能过来解救自己。

叶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不想上舞台，可是又不想拒绝苏楠。这两种想法的冲突才是他无法做出决定的原因。但他并没有在想去还是不去的问题，他只是单纯地好奇，苏楠是怎么想的。

这注定是一个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了，以叶歌的智商，再怎么想都得不到结果的。于是，他三两下扒拉完饭菜，端着碗筷去厨房洗碗了。机械作业让他终于平静下来，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赶出了脑袋。

“我去洗澡了。”叶歌扫了几眼，觉得今天应该没什么别的事要做了，便对还在蹲在沙发上逗小灰的白娅道。

“啊，对了，楠楠有没有说今天回不回来？”白娅这才像是想起来什么，转头问道。

“她说晚点回来。不用给她留晚饭。”叶歌倒是记得很清楚。不过苏楠还轮不到他去担心，也不需要他担心什么。人家本就是过着这样的生活。

“是么。那你去洗澡吧。”白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把小灰放到地板上。

她看着叶歌进去浴室，想了想，拿出平板来，打通了苏楠的电话。大概在响了四声以后，电话才接通，传来另一头的声音。

“怎么了？”苏楠直接问道，声音中听不出多少疲倦。

“今晚会回来吧？”白娅问道。

“嗯，所以别把门锁了。不过你平时也不锁门吧。”苏楠笑着道。

“几点回来？”白娅继续问。

“大概……九点多吧。出了点小问题。”苏楠伸了个懒腰，声音落下时却听不到任何杂音，“处理完这里我就回去了。”

“嗯，早点回来。”白娅把电话挂断，抱着膝盖默默思考着。两个人很默契地没有提起叶歌的事情，也不需要特意去提起。

她确实不太理解人的感情，但也不至于连苏楠的想法都察觉不到。当苏楠开口之后，她就隐隐约约理解了苏楠到底想做什么了。因为苏楠语气中的那种犹疑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只是一如既往的自信与潇洒。可理解归理解，白娅也不会特意去劝叶歌怎么做。说到底，她并不关心这件事结果如何。不管叶歌怎么选择，最后都不会有任何区别。

只是……很微妙的，白娅有些无法释怀。她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生出了些许不快，她希望叶歌拒绝苏楠，而不是答应她。甚至于，她现在有些想像小孩子一样去发脾气，想让叶歌回来，不再跟着苏楠一起行动。

在理性思考之前，她首先是一个人。只要还是人，便会有感性的一面，白娅也不会例外。只不过平时她脸上那种过于淡漠的表情把这一面掩盖起来了而已。可她也不会像普通少女那样思考，她正在想的事情也无关乎感性与否。

但最后白娅还是没有这么做，仅仅是把平板放到一边去，裹着被子躺在沙发上。

叶歌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一个白色的背影，不由得微微一愣。他走到沙发后面，看到白娅闭上眼睛，似乎是睡着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白娅这个点就直接在沙发上睡着的，明明平时她要睡觉的时候都会直接回房间去的。

只是单纯的困了吗？

叶歌没想通，可他也没做什么，只是低头看着白娅，久久不语。白娅睡着以后，平时觉得还算热闹的客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听不到任何声音。某种熟悉的感情在叶歌心中升起，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他记起来，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曾像这样，默默守护着谁的睡颜，等待对方醒过来。他便无意识地伸出手去，却在触摸到白娅的前一瞬停下了手，没有碰到。他便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微微握紧手，眼中染上些许漆黑，又很快散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不一样了啊。他到底在犹豫什么呢，明明都已经决定好了。

“我不去了。”叶歌也不管白娅是否能听到，只是轻声说道。

白娅迷迷糊糊地看了叶歌一眼。她或许都没听到叶歌在说什么，只是有些含糊地“嗯”了一声，便又闭上眼睛继续睡了。但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情变得好了起来。

留下叶歌一个人继续站在沙发旁边，带着一种不知道是悲伤还是缅怀的表情看着白娅，久久不语。一直到苏楠回来了，叶歌才回过神来，走到门口去。

“我回来了。”苏楠看到叶歌过来，随口说了一句。

“嗯。我想过了，果然我还是不喜欢站在台上的感觉。”叶歌道。

“想好了？”苏楠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微微歪了歪头。

“想好了。”叶歌点了点头。

“是么。说起来，白娅人呢？”苏楠换了鞋子，四处看了看，没看到白娅。

“在沙发上，睡着了。”叶歌说道。

“嗯？”苏楠有些意外，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微微眯起眼，对叶歌道：“对了，叶歌，可以帮我去买点东西吗？”

“买什么？”叶歌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还没吃晚饭。在附近随便买点什么回来吧，我不挑食的。”苏楠摆了摆手，把叶歌打发走。看到叶歌出门之后，她才三两步走到沙发旁边，看到白娅依旧面对着沙发睡着。

叶歌不知道白娅为什么会这么做，可她是知道的。白娅在生气，每次她生气却又发泄不了的时候，就会像这样，缩成一团睡觉，把闷气都憋着。她一睡着之后，什么都会忘记。

苏楠微微在沙发旁边蹲下来，轻轻揉了揉白娅的头发，道：“白娅，我回来了。”

“楠楠啊……”白娅半梦半醒地转过身来，也没有往日的那种起床气。

“对不起啊。”她继续道。

“我原谅你了。”白娅笑起来，轻轻抱住苏楠，什么也没说。

PS：我感觉自己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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