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白梦潇这个大胆的想法,夏璃心里几次想要阻止她,但是最终还是作罢。
毕竟这是白梦潇自己的决定,她再怎么操心,也不应该去干涉别人自己的选择。
事实证明,白梦潇绝不是只是说说而已,仅仅是第二天,白梦潇就拜托秦暮雨把杜越给叫了过来。
这位从北边刚刚回国的熊瞎子倒也实诚,说来还真就来,并且非常坚决地说“盟主叫我,我不去,那还是人吗?”
因此,当天下午,熊瞎子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白梦潇。
这位壮汉居然腿都软了。
“你这是怎么了!?”
“哦哦,昨天受了一点小伤,问题不大,”白梦潇赶紧说,“反正现在死不掉,你放心好了。”
“你太鲁莽了,”熊瞎子松了一口气,然后在床边坐了下来,“我听说你想要见我,所以就很快来了,怎么了,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白梦潇看着面前这个性格耿直的熊瞎子,稍加思索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直截了当地告诉对方自己的目的:
“我准备开始行动,现在的妖盟实在是太过于疲弱,而我也需要妖盟这样的势力来帮助我威慑那些心怀鬼胎的势力,”她一脸微笑,看着面前这个大个子,“现在我自身并没有什么依仗,而我现在的这些与我同住一个屋檐之下的同伴,也不好把她们强行拉下水,目前可供我使用的资源,只有至今还在地府接受‘治疗’的原万妖阁的那些手下而已,所以。”
“我明白了,”杜越咧开嘴笑了,“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我将效忠于你。”
“不考虑考虑?就这么草率地决定了?”
白梦潇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一点都不带犹豫的熊瞎子,问。
“无需考虑,倒不如说,我一直等着的就是你的这句话。”杜越说道。
不知为何,白梦潇总有一种感觉,面前这个人,此时此刻的眼中充满了热切——难道前任真的就这么吸引人么?
“那么,我的盟主,第一步我们要先干什么?”
杜越站直了身体,做出一副听候指示的样子。
白梦潇低头看了看自己藏在被子里的腿,苦笑了一下:“现在我们暂时还不需要和别人打打杀杀,而且就算真的要打打杀杀,我现在这个状态也明显不能乱动吧?你先不要心急,我们与妖盟这位盟主之间必有一战,但是不是现在,他手底下还有着一群虽然不忠诚但是至少能够帮他一把的名义上的手下,现在必须要做的是要先一点点削弱他们的这些力量,然后再正面硬怼。”
“我同意这一做法,”杜越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了什么,“我早就料到盟主你可能会需要这个,所以早就做好了应有的准备——这里面是我所列出的目前在妖盟说得上话的妖族,也许我们可以先从逐个拉拢他们开始。”
“不是‘也许’,是必须。”
白梦潇接过他的手机,然后看了看手机里面的表格。
不得不说,这个熊瞎子虽然说话办事都是直来直往,实际上却非常细心且聪明——他将所有的当前妖族的势力几乎全都放在了那个表格里,并且非常明显地将那些势力细致地分了类——例如涂山狐妖,归类到了“易”,大概就是比较容易拉拢的意思,而极端派那些势力,绝大多数都画上了非常醒目的红色的叉,根据他的解释,这意味着这些画叉的基本属于听不懂人话的类型,你跟他们说什么也听不进去的。
一目了然,白梦潇到现在,大致能明白为什么这个一身力气的大块头能够被前任留在身边作为副盟主那么长的时间了。
一个战斗力爆表,对自己绝对忠诚信任,且智力极高心思还细腻的部下,有几个人会拒绝呢?
“目前,我建议先从您的同类,也就是狐妖这个种族开始,不过,虽然涂山狐妖现在是非常支持您回到盟主之位的势力,目前来看却并不是特别适合作为我们的盟友,这些涂山狐妖实力不弱,却过于仁慈,”杜越指着表格中的涂山狐妖那一行,“我们如果现在想要能够真正作为战力使用的手下的话,涂山狐妖并不是最佳选择,我个人觉得青丘妖狐那边是最佳人选。”
“没错,看上去,他们对于我来说也算是比较认同的,况且在战斗力上,相较于涂山狐妖只强不弱,在对付敌人这一方面,也能狠下心来,这样的势力确实非常适合。”白梦潇看着这张一目了然的表格,分析道。
“青丘那边,现在想要去也并不困难,只是他们也许比较难沟通,希望你也清楚这一点。”
“那就这样决定了,先去勾引......啊不对,是先去拉拢青丘妖狐——嗯,反正这些狐狸对于当今的妖盟现状也不是特别满意吧?”
“没错呢,青丘妖狐其实是非常倔强的‘保皇派’,所以说拉拢他们并不困难,难的就在于怎么让他们从对你的怨气中走出来。”
“哈?”白梦潇一脸懵比地看着熊瞎子,“不是,我和他们有什么恩怨么?怎么还有怨气呢?”
“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大的恩怨,只是你在妖盟蒸蒸日上的时候选择离开,这一决定让他们有点难以接受而已,他们独断地认为是你的责任,因为你在妖盟需要你的时候,抛弃了愿意为你效力的青丘。”
“......”白梦潇沉默了,这青丘妖狐听上去怎么就感觉是被亲妈扔了的孩子赌气似的呢......
“好,那就准备去找这帮狐妖,对了,灰翎最近的动向,你了解吗?”
“这个我还真的不清楚,我之前听到的消息是灰翎这个家伙在和极端派走得很近,别的就不知道了。单论力量和智慧是不及你的,不过他确实有着远大的目标——其实说难听点,叫野心也是没有问题的,他曾经想要拉拢我,不过我那段时间并没有那个闲心去和他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拒绝了。”杜越仔细回忆着与那位仅见过几次的现任盟主的交流场景,说道。
白梦潇点了点头:“这也正是我要回去当这个所谓的盟主的原因——极端派并不是简简单单地思想上的极端而已,他们极有可能受到了某种污染,现在让灰翎与这帮极端派过度交流,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那么,就先这样定了,首先先去尝试拉拢青丘妖狐,这件事就由我先去事先通知吧,毕竟你身为前盟主,这个排场还是要有的。”
“嗯,拜托你了。”
.........................
无名观。
这座坐落在山腰上的道观并不大,与那些著名的洞天福地不同,这座道观只有一个小院,一座正殿,两座侧殿而已,除此之外就是几间供人居住的卧房。
山是无名山,观是无名观。
看上去这里冷清异常,坐落在北国的郊区山腰之中,绝大多数路过这里的车辆甚至连这座山叫什么都不清楚,自然也不会知道这座牌匾上没有字号的道观叫什么。
不过出人意料地是,这座道观内却从早到晚香火不绝——尽管一直就是那么几炷香在烧着。
偶尔会有一两个人走进来,在院中揣着双手的老道士便简单地施了一礼,然后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来客便信手从一边的装着香的箱子之中取出一炷香,然后在里面放好五块或者十块钱,点燃香火,放在香炉之上。
随后便四处参拜,老道士也并不拦着。
这座城市之中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位老道士,但是,那些知道老道士的人,对于这位老者以及这座无名观都是怀着崇敬和尊重之情。
事实上,老道士的双眼完全是失明的,但即使如此,他的日常生活也完全不需要他的两个徒弟去照料,每天他都会雷打不动地清扫道观、念诵经文,并在院中甚至上山散步——全程就仿佛双目健全一般,如果不是看到他双目中没有焦距,根本没有人能够相信他是一位已经失明的人。
据当地人相传,老道士已经活了两百多岁了,百年前,为了黎民苍生,将自己的卦术练到了极致,窥探天机,因此而瞎了双眼。
当然,这个传说也就是当地的一些老人知道了,这些老人绝大多数在孩童时代就已经见过这位老道长了,时过境迁,曾经的小孩子已经成为了摇着蒲扇下棋的老头老太太,而那位道长依然如他们孩童时所见到的一样,未见丝毫衰老。
年轻人是不信这些的——活了两百岁?几十年都不老?估计是小道观想要骗香火钱编出来的故事吧。
直到如今这个年代,来无名观供奉香火的人越来越少了,老道长的故事也就慢慢被埋没在现代的都市之中了。
不过,普通人不信,不代表别人不信。
今天的道观,突然传来了叩门声。
“净尘,去开门。”
老者沉稳的声音响起,那声音虽然苍老,却仍然底气十足,带着一点老人特有的沙哑。
一个徒弟起身——已经日落时分了,还有谁能来这座名不经传的小道观呢?
院门打开,几个人站在院门外。
“几位,里边请。”净尘并没有过多地去打量对方,只是淡淡地说。
“不敢不敢,”打头的那位一脸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连忙作揖道,同时稍微扬高了声音,“祁道长,逢仙府小辈,有事求见。”
“进来吧。”
老者放下手中的书籍,没有焦距的双眼凝视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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