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先是外星人的袭击,然后我们才知道……
我们身上所谓的外骨骼——它是一个外星人!它从来都不只是战甲,它是一个共生装置,而我们……
再也不是人类了……
我们数次跨越最为危险的战场,我们无数次出生入死,但他们背叛的我们,背叛了我们所有人!将我们抓了起来,强行剥除我们的战衣,无数人无法忍受那种碎骨拔髓的剧痛而撒手人寰,而我则很幸运的活了下来。
那是2045年的一个晚上,我们从那该死的扒皮实验室里逃了出来。
整个反抗军里,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还穿着还算完整的装备。
他们没能完整的剥下我的皮,那些人就把我救了出来。那种剥皮时的剧痛是我们谁都没有经历过的,远超10级的痛苦,而真正让我们感到崩溃的是你可以直接感觉到共生体的那种无助、绝望、那种将死之人的痛苦。是的,这些共生体从未有过灵魂,它们不会思考,但你却能感觉到它在那时的痛苦、悲伤,然后它一点点的死去……而你无能为力,或者说那种感觉只是它把我们某种潜意识里的东西放大了,或许吧,但没有人愿意承受那种感觉。
我尝试着修补了一部分铠甲,用一些乌贼的装备套在上面勉勉强强“修好”了它。
此刻……我们正面临着一个严峻的问题——乌贼还有一个藏起来的首脑没有被击毙,而主脑仍然不知身在何处。贼首一日不亡,天下永无太平!
可是——这个世界真的还值得我们为之奋斗吗?
这个曾一度抛弃我们的世界、这个一度背叛我们的世界,真的还值得我们为之拼上性命吗!
我一生中第一次动摇了,我第一次感到了彷徨与迷茫……我一直以来所依赖的罗盘欺骗了我,而我现在却发现自己所处的深海愁云压顶,不见天日。
路,在何方?
那段时间里无数的战役我早已忘却,在我失去了自己的信仰以后我仿佛丢了魂,我并不信任所谓的反抗军,就像我不再信任所谓的联合政府一样。我被他们夺走的似乎不只有那一部分共生体,仿佛我的灵魂也一并被他们从未身上扒下,我变成了真正的怪物,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机器,一个通过不断的杀戮来忘却自己的经历、自己的不安、自己的彷徨与迷茫的懦夫。
我一直在逃,一直在骗着自己将这条被诅咒的荣誉之路走下去。与别人的交流中我的回答永远是教课书式的标准回答,就像苦行僧一样,我就那么机械般的活着、杀着。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他们早就与我断绝了关系或者早就去世了。
回想过去无数的岁月,在我第一次负伤退役以后,我当时的女友二话不说就甩了我。第二次遭到了如此的打击,却发现我连自己的家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我失去了和家,和亲人的一切音讯,仿佛被孤立的岛屿一样。
我现在唯一记得清楚的事情就只有那时我最后参与的一场战役——我杀死了首脑的那一场战役。
那时,我身受重伤,那主脑就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我甚至连动都不能动,它就在那里张开了一道虫洞,那是它翻盘的希望,也是我击毙它最后的机会。
它知道我已经回天乏术,但它却算错了一步——我早就在它的身边布好了C4。我看着一副无比得意模样的它,笑着举起了手中的那把MAJESTIC打出了这把左轮手枪里最后的几发子弹,子弹被它的护甲弹开,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在羞辱它。它感到了愤怒,它在为自己的武器充能,但它没有时间了。
我缓缓地拿起了C4的起爆器,当着他的面按下了开关。
爆炸的时机恰到好处,那时虫洞刚刚形成,巨大爆炸扭曲了那个刚刚形成的虫洞,空间破碎了。
我毫无抵抗的被吞进了那无尽的虚空中,而体型过于庞大的Ceph首脑则被撕成了碎片。
我在那虚空中开始了漂流。
而在这虚空里,只有无尽的混沌。
万物被扭曲,一切规则都不适用——不,应该说无规则才是这里的规则。
装甲的AI一直在向我报错,它试图修复一切,但它是如此的无力。
身体开始扭曲,我看到自己的手臂被拧成麻花,但下一秒一切如故。
我被撕成碎片,但又顷刻还原。
我的身体被嵌进杂质中,但马上就像没有发生一样。
周围的一切都在闪烁,一闪便是另一个场景。
一切好似噩梦,但这无边的痛苦提醒着我这是现实。
在无尽的折磨后,我终于知道了……
出问题的不是我,而是这里的时间轴。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我终将无法走出这里,这里将是我最后也是最初更是现在所在的地方。当时间变得不再可靠的时候一切努力就都成了空谈。
我不记得到底过了多久,身体被空间所拉扯、挤压的痛苦已经开始麻木了,耳边不断回响着生化装报错和警报的声音,损坏报告上的人形图基本上完全变成了红色。
计时器已经坏了,装甲的能量也即将耗尽,我恐怕已经有几天没有任何摄入了,但是我已经麻木了,在这无尽痛苦的折磨中我渴望解脱,或许饿死也是一种幸运。呵呵,我想没有人可以理解这一切吧……就像克苏鲁神话中的邪神一样,不可描述。
我看见一个又一个如同气泡一样的东西存在于这个虚空中,它们像我身边的尘埃一样漂浮在这片星云似的世界里,我看到一道又一道各色的激流冲过来冲过去。如果这一切没有那么痛苦或许这里会很有趣,因为这种奇观比我见过的任何画面都要瑰丽、壮观。我努力让自己的脑子继续转下去,我最后的求生本能让我继续坚持着。我试图通过将注意力转移在这些景观上来缓解自己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一天、也可能过了数月,也可能是在几十年前一道激流击中了我,它将我撞向了一旁。
天旋地转间,我看到自己飞向了一个巨大的泡泡,我很庆幸——我的痛苦快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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