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大叔的决意（1）

丹娜去世的那天夜里，温妮莎第一个到麦克大叔与丹娜的家中前来吊唁，温妮莎在不停的抽泣和哽咽，大叔缺显得十分冷静，冷静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房间里的东西一点都没有改变，不论是客厅，厨房，他的卧室还是丹娜的房间，都别无二样，如同昨天一样，像少女生前一样。

但是原先的温暖和洋溢的笑声已经一去不复还。

大叔为少女端来茶水。

那一天丹娜穿着一件与早上截然不同的小裙子回来，而且穿的凌乱不堪，眼中布满血丝，眼眶夜红红的，头发杂乱不堪，就像落了难一样，作为父亲的麦克不论怎么问她，她都是面无表情的闭着嘴摇摇头，一句话都不说，饭也不肯吃。

自从那天开始，她就变了，变得郁郁寡欢，总是朝着窗外行人川流不息的街道楞楞的傻笑，行为也越来越古怪，甚至赤身裸·体的站在身为父亲的他面前，让他拥抱她，麦克不仅拒绝，还大声斥责她，随后又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哭的泣不成声，最后，被无助感压倒的大叔也跪下身来，父女两人相拥而泣。

麦克出门去铁匠铺干活，而丹娜则选择独自留在家里，因为那之后她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致，干什么几乎都是随性的，店里也是说不去就不去，大叔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那天她穿着一条洁白的连衣裙，她说是为了自己特意定制的，纯洁无瑕的雪白色，这是最适合她的颜色，说罢她还原地转了个圈，脸上流露出仿若回到数年钱，麦克刚刚收养她时脸上会绽放出的纯真笑容。

临走时，她亲吻了父亲的额头，麦克心想事情有所转机，心情大好，傍晚回家时还特意采购了牛肉和鸡肉，准备亲自下厨做一顿美餐。

谁能料到，等来的是这样的结局。

……

“那天晚上她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都怪我不负责，没有追究到底，能不能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温妮莎，你是丹娜最好的朋友，你们两个形同亲生姐妹，该不会不知道吧。”

大叔虽然看起来非常冷静与平时无异，但是此刻它并非在温柔的询问少女，而是在冰冷的质问她，用双眼审视她，如同地狱的审判者，毫无任何感情。

他或许也已经死了，炽热的心已经埋入土中，只有一副冰冷的躯壳，因为不得不完成的事而存留于世。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我应该早就知道的……本来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但是我应该从她绝望的眼神和怪异的行为判断出来的，是我，是我……把她推向了深渊，是我杀了她啊……”

少女声音哽咽着，语无伦次，大叔也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握紧了双拳。

“他们，除了丹娜，还有谁！”

他一拳打到桌子上，实木质成的桌子竟被一下打出裂痕。

温妮莎有些害怕，但是她知道她必须鼓起勇气。

“詹姆爵士的护卫长，杰弗斯，那天他们进了休息室，他还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出来之后杰弗斯先生一脸愉悦之色，而她却很晚很晚才出来，我……我收了他的赏钱把丹娜介绍给她，但是，我……我……我没有想那样……我一点也不缺钱，却因为这种蠢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自责了。”大叔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大发雷霆，而是安抚着摸着少女的头，轻抚那头倾泻而下的金丝。

实际上，刚刚的一切都是演技，他已经从女儿的遗书上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就是想看看女儿这个所谓发朋友，是一个单纯为了钱财出卖朋友虚伪的小人，还是一个敢作敢当，敢于认错的孩子。

如果是前者，也许他会直接在这里杀了她，现在的他已经死了，死人是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的。

“丹娜的遗书上说，把她的所有衣服首饰还有她的心血，那个蛋糕店，全都转让到你的名下。”

“我不能接受！”

大叔如此说着没有任何不满，只是有些想要流泪，反倒是对方怒吼着拍起桌子站了起来。

“她是那么的纯真，那么的落落大方，那么的温柔，那么的……令人喜爱，她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受到这种待遇，我这个背叛者，无耻的罪人又为什么会因为她的不幸得到这一切不属于我的东西？”

他歇斯底里的哭着，质问着，最后泣不成声。

“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这不是你的本意，所有的错误只因为一个人，就算没有你，他也会找上别的门路。”

大叔没有安慰她，而是冷冷的陈述道，言语之间虽没有说什么，甚至连一句咒骂都没有，但却蕴含着浓浓杀意。

“你要怎么办，不论做什么我都可以帮忙！”

温妮莎擦干眼泪，虽然声音在颤抖但是仍然能够感觉到其中的决意。

“你和我不同，你还有未来，我孤苦伶仃，一无父母，二无家室，三无子嗣，我活着可以硕就是为了她，她是我的一切，而你还要经营她和你的心血，总有一天让你们的蛋糕连锁店开边全世界，让你们的盛名和她生前的技艺传到天国去吧，拜托你了！”

大叔握着少女稚嫩的手，声音也有些颤抖，但也不可思议的慷慨激昂，就像是一场一对一的演讲，排场虽小却同样振奋人心，豆大的泪珠滴落在自己和她的手上。

少女再次留下眼泪，默默的点点头。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但是其他的东西我不能收，让那些它生前最爱的宝物也随她一起去天国吧，愿萨瓦伦汀……还有蕾拉和克里普索以及座下诸神都保佑她……”

对于人类而言，特别是雷莱耶人而言，唯一的信仰就是“光耀之神”——萨瓦伦汀，三大主神中的“黑夜女神”——蕾拉，以及“寒冬之神”——克里普索皆被视为禁忌和邪道。

温妮莎只为了有神可以庇护她前往天国，无论是誰都好，谁叫伟大的萨瓦伦汀总是不开眼，也许其他诸神比他老人家更加仁慈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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