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冰封残雪之界的我哪曾见过如此似真似幻之地?
难掩兴奋地我不禁深吸了一口天界的仙气,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自觉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试图跟上前方大步流星的墨黎。
全然不知这一脸稚气的模样被墨黎尽数收敛在了眼底,就连凉薄的唇瓣也紧接的勾起了诱人的弧度。
就在我快要踩上墨黎拢长的玉袍摆尾之际,前方的玉人突然停住了脚下下的步伐,俊颜微侧,一双美眸也跟着展开丝丝笑意。
然而专注于跟脚下层出不穷的鹅卵石较劲儿的我,一个不留意,不仅撞上了眼前流露笑意的墨黎,更是严严实实的踩在了躲闪不开的红裳摆尾处……
墨黎:“嗯?”
好听声音从头顶传来,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出卖了他此时的佯装怒气。
墨黎:“到了,这里便是我的栖息之地了。”
听问他的话语,我默默的抬起了头,然而入目的更胜一处美景。这不禁让我有了反思,难不成是我看人都带有色眼镜?
就凭墨黎的大红穿着和这深入骨髓的桀骜不驯,再加上他那难以捉摸的脾气秉性,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久居浮夸的宫殿建筑,众星捧月般身边环绕着一群莺莺燕燕的模样。
然而驻足于这里,带给我的却是与这堂皇仙宫之外不一样的感觉,
南烛:“啧啧……这厮的外表和内在反差真大……”
檀香木做的牌匾上雕刻着仓劲有力的着“姻缘阁”三个大字,踏入其中,一股清新自然的幽香扑面而来: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泉水叮咚。
大殿四周装饰着不可亵玩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就连顶端也裙带着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一切都如浑然天成一般清新自然。
我不禁暗自赞叹,如此清古香古色的模样可谓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仿佛置身于新大陆般,顾不得身旁负手而立的墨黎,在他玩弄而又充满兴趣的的注视下,我带着从未有过的好奇心和新鲜感,迈着欢快的小碎步朝着眼前的“清心小筑”跑去。
踏入殿内,宫殿里檀木作梁,白金化柱,玉璧为灯,珍珠帷幕。
偌大的沉香木床上悬挂着精雕细刻的银丝帐幔,层层的银线百合朝相辉映,镶嵌在错综复杂的细腻纹理中。
软榻上的赤袖琵琶襟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冰蚕玉丝枕旁。
白玉铺地,刻玉为莲,每一块竟都点缀着千年难遇的“鲛人泪”,细腻的花瓣仿佛步步生莲,连带着花蕊也都鲜活起来。
如此巧夺天工的技艺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唏嘘不已。
但最令我难以转移视线的,并非寝宫内的雕梁画柱,而是墨砚桌旁悬挂在金丝梁木上数以万千的真丝红线:
数量之多竟令人叹为观止,眼花缭乱之余却不乏错综有序。
这些红线粗细不一,长短也不尽相同。
有独立的单向红线,也有双线合二为一,但凡为偶线的,线结的末梢均编织成了一个繁琐的姻缘结。
每个红绳的末端无一不挂着姻缘牌,上好的红木牌上用楷书整整齐齐的雕刻着每一位有缘人的名讳。
每一缕红线相互交错仿佛构成了红色的海洋,我置身于其中,也被这象征着幸福的颜色点缀了不少的喜气。
看着我一脸痴迷的模样,墨黎的桃花眼弯了弯,说不出的风流韵味展露无疑。
纤纤玉手执起了我眼前的一缕红线,摸索着上面的姻缘结,轻启薄唇开口道:
墨黎:“此乃维系天上地下姻缘之结的红线,六界中除了仙界无从婚配以外,其余几界的姻缘全靠它来纽带,”
他的视线划过漫天红线,最后停留在了其中一簇长而偏厚的红绳,抚摸着上面精致的纹路,缓缓开口道:
墨黎:“你看这线,纵观整条红绳,致密且厚重不说,从上至下未有一处结成死结,虽说偶有断丝却丝毫不影响整体之质……”
墨黎:“再看这同心结,编织的繁琐却不失整齐,仔细一品,还带着些许流畅而又自然的美感。定是为一双患难与共矢志不渝的伉俪夫妇所缔结而成,”
说着,墨黎执起姻缘牌,翻到刻有名讳的那一面,紧接着道:
墨黎:“此乃人界钟丘国先皇钟离宛萩夫妇的姻缘牌,他们的伉俪情深一时间竟在人间广为流传,不失为一段佳话……”
我眨眨眼,求知欲爆棚的看着墨黎眉飞色舞的神采辉映在脸上,老老实实的听他耐心细致的讲解。
此刻的我恨不得赶紧找个小马扎拿个小本边听边记以便随时温习,连忙拿起笔墨纸砚的伺候着这位仙君。
并未接过我狗腿般递过去的纸笔,墨黎浅笑,眼神里也忽闪着一抹不一样的靓色,摆了摆手示意我物归原处。
他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红绳,复又执起另一处:
墨黎:“再反观这簇红线,纹理错乱先不提短细且凌乱,编织的既不精密也毫无韵脚可言,整个线身竟结成了无数个死结,就连这姻缘扣也都四散开来,不用多想也一定能够猜出是对品性不和互不登对的冤家孽缘吧……”
他放下了手里的红线,负身而立,颀长的身影倒映在我的眼前,竟有一丝扼腕叹息之情,
墨黎:“只怕这姻缘牌上的宿主乃是同为一国却相互猜忌貌合神离的谭青姚霜夫妇吧……”
我连忙拿起上面附上的姻缘牌,上面赫然醒目的几个大字“谭青姚霜之结”,算是彻底令我心服口服。
一方面慨叹这世间微妙情缘的瞬息万变,一方面又对这个料事如神的师傅顶礼膜拜。
我似懂非懂的用力点了点头,揣摩着墨黎话里的含义,也学着墨黎的模样随手拿起了一旁略显单薄的红线。
我平了平皱成包子的小脸儿,一脸的义正言辞,肃了肃表情像模像样道:
南烛:“譬如像我手里的这条红线,人家都是成双配对而偏偏它形单影只,就连绳上的纹路也并如想象般整齐划一,反而有些觥筹交错,”
我捻了捻莫须有的胡须,由上至下捋了捋红绳,企图得到一丝顺滑的感觉,
南烛:“虽然并未有明显的死结缠绕,但却挑丝不少,疙疙瘩瘩毫无细腻享受,要是我说,先不提这莫须有的情缘结,就单凭这手感,”
我咂咂嘴,摇了摇头,一脸无奈道:
南烛:“恐怕也是个求而不得,孤独终老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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