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叮嘱了温宁不把今天事说出去,但晚膳的时候谁都看出来他们两个今天状态不对,不是对着饭碗发呆,就是端起汤又放下,心事重重的。
温情:你们今天是怎么了?
魏荷:没什么,想事情呢。
温情:想什么事情?
魏无羡:种藕啊。
温情:种藕?
魏无羡:对啊,种藕,总要给大家改善改善伙食,发明些新菜式吧。
温情:(无奈的笑)你少异想天开了,就凭乱葬岗的土质,种土豆都难生长,更别说种莲藕了。
魏无羡:我可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夷陵老祖,谁说乱葬岗不能种藕啊,我偏要种给你们看。
温氏众人纷纷摇头,继续吃着桌上的饭菜。
魏无羡:哎,没开玩笑,我真的能种出来的。
魏荷:(拉着他坐下)好,种藕就种藕,我帮你。
魏无羡:(笑)还是阿荷最好了。
这顿饭菜吃的似乎每个人心里都压着事情,夜深人静的时候,魏荷和魏无羡背对背的躺在床榻上,对着手里的莲花吊坠出神。
幼时的朝夕相伴,年少的追逐打闹,灭门后的相互扶持,穷奇道雨夜的决心,点金阁上的舌战群儒,宅院内那惊鸿一瞥……
——取个字吧。
——就叫金如兰
魏无羡:(呢喃)金如兰……金如兰……
突然腰间环上一双藕臂,魏无羡回过神抹掉眼角的泪珠,转身将那娇躯环抱在怀中,下巴贴着她的发顶摩挲着。
魏荷:阿婴,睡不着?
魏无羡:嗯,在想事情。
魏荷:我也是,你说我们想的是一件事吗?
魏无羡:知我莫若卿。
魏荷:阿婴,你说如果……算了,哪来的如果。
魏无羡:阿荷,唱首歌吧, 我先听你唱歌。
歌谣在洞中缓缓响起,追忆着旧时光,诉说着别离的哀愁。
如果时光倒流,他们还会做相同的选择吗?
这是个无解的答案。
因为发生的不会消失,过往的岁月也不会重来,但人总是喜欢捡起一段旧时的碎片,幻想着人生如戏,能够重来。
但人生真的如戏吗?
若人生如戏,那一定是一场场不可复制不可重来的折子戏,每个人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上演着不同的悲欢离合,唱罢成绝响,或成为传说流传于世,或零落成泥不为人知。
第二日魏无羡就收到了温情扔来的莲子,拉着魏荷如火如荼的开展种植莲藕的研究,而与此同时的金麟台,临近大婚,红色的绸缎将原本便奢华的金麟台装点的更加华丽贵气,上至主人下至奴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可金光善的书房内,却透着诡异的气氛,与外面的喜气洋洋格格不入。
金光善:上次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金光瑶:阿鸢确实用那把匕首伤到了魏姑娘,匕首上涂着毒,不伤人却能加重怨气对身体的侵蚀。
金光善:魏荷与阴铁相生相克,怨气于她既可以是克制之物,亦可以是大补之物啊。
金光瑶:若是她未曾受伤便也罢了,但据我所知,当初她被投下乱葬岗前受了温逐流一掌,虽无大碍,但妖丹有损,加之乱葬岗怨气侵蚀,射日之征又吸收了太多怨气,便是如何的休养生息,内里早就亏空了。
金光善:那你让人派送请柬给她是何用意?
金光瑶:这次请柬不过是为了确定魏姑娘的具体情况,如今的魏姑娘就像是中了慢性毒药,没有任何征兆,不致命,但就差了最后一味药引。
金光善:你想在喜宴上动手?你是针对谁?子轩还是金家?!江澄可没说什么将魏荷逐出的话,若真在宴会上出了事,置金家于何地,你是何居心!
金光瑶:阿瑶不敢,那味药引无色无味,不会立刻置人于死地,前期的症状也不过是让人产生幻觉,便于控制罢了。
金光瑶:只要魏荷失去了抵抗能力,还不是任我们摆弄吗?
金光善:话是没错,但还不是时候。你觉得若是魏荷在金麟台无故停留甚至是出事,魏无羡那小子会让吗?
金光瑶:父亲的意思是……
金光善:先请她来,先下药引,剩下的留到孩子出世的满月宴再说吧。
金光善:这一年金麟台会喜事不断,我不想坏了这喜气。
金光瑶:是,阿瑶明白了。
乱葬岗上,魏荷自然不知道金麟台内的风云暗涌,此刻的她正专心致志的种植着莲花,前几日阿苑不小心将魏无羡辛辛苦苦栽种下去,好不容易发芽的莲子拔了出来,惹得魏无羡生了好大的气,虽然他事后依旧笑嘻嘻的,但魏荷知道魏无羡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莲藕对于他的意义不同,那是少年无忧无虑时光的见证,是对那回不去的地方的寄托。
魏荷轻轻地划破手指,一滴血滴落在淤泥中,那一颗颗莲子像是得到了滋养,抽出细长的绿芽,不一会儿就自淤泥地里蔓延开,冲她点了点头,似乎在说谢谢。
魏荷:(走近洞里)阿婴,快出来。
魏无羡:怎么了?
魏荷:(拉住他的手向外走)跟我来。
魏无羡任凭魏荷拉着走到池子前,嫩绿纤长的幼芽生机盎然,周围的温氏族人纷纷上前恭喜,可魏无羡除了一开始的惊讶喜悦后,便没有了任何动作。
魏荷:(这反应不对啊。)
魏荷:阿婴,怎么了?不开心吗?
魏无羡:(冷着脸看着她)疼吗?
魏荷:(装糊涂)你说什么?
魏无羡抓住魏荷的手一翻,果不其然食指指尖处一道淡淡的划痕暴露在眼前,想要责怪,却发现那双灵动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魏无羡心里的火瞬间被浇灭,只剩下慢慢的心疼和愧疚。
是他忘了收敛自己的情绪,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随时的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忘了自己对她是有多重要,就像她之于他一样的重要。
重要到,对方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闪而过的情绪,都能牵扯着彼此的心,感同身受,想要以身代之。
魏无羡:莲藕种不成就种不成,大不了想看莲花的时候你变给我看就是。
魏无羡:可阿荷,你不能有任何事情,知道吗?
魏荷:我就是想让你开心一下。
魏无羡: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于我而言,这四时风景,人世三千都不及你一人。
魏荷:(心头有些热)好,我答应你。
魏荷:不过这莲子都发芽了,你就好好照顾着,养死了我就把你埋泥里去。
魏无羡:(捂着心夸张的道)你好狠的心, 你是要谋杀亲夫啊。
魏荷:正好换个新的。
魏无羡:(眯起眼抱住她)你说要换什么?看来是最近过得太舒服了。
魏无羡:(贴着她耳边悄声说话)要不今晚我们换个姿势?
魏荷:(红了脸)魏无羡,你放开!大白天的,都看着呢。
魏无羡:我抱我娘子,管旁人做什么!
两人嬉闹间,四叔扛着一堆木枝走了过来。
四叔:魏姑娘,有个云梦江氏的人给了一张喜帖,说是要交给你。
魏荷:给我?
魏荷和魏无羡对视一眼,接过请柬,红彤彤的封面上金丝绣着一团团傲然盛放的金星雪浪,翻开它,赫然是江厌离与金子轩的婚宴请帖,受邀人那一栏写着魏荷的名字——魏不染。
魏荷:(疑惑)这是师姐的婚宴请帖?可那天江澄也没说啊?
魏无羡:(接过仔细看了一下)看着不是假的,兰陵金氏的白牡丹是金星雪浪,本就难以复刻,而且还是让云梦的人送来。
魏荷:只是好好的为何会送请柬,还只请我一人?若是江澄和师姐的意思,应当是邀请我们两人啊。
魏无羡:(看着请柬自嘲的笑了笑)我是叛逃,你不是,自然是只邀请你了。
魏无羡:正好那天过去给师姐送嫁,陪她说说话。
魏荷:(知道他心里不是滋味)可是……
魏无羡:阿荷,帮我带份贺礼过去吧,然后再帮我好好看看她,尤其是守门的时候,绝对不能让金子轩那小子轻易入门。
魏荷:(轻笑)这你不用担心,就是没有我,江澄也不会让金子轩轻易得逞的。
魏无羡:我这不是怕师姐心软吗?到时候和江澄一说,不就糟了。
魏荷:那我就不听师姐话了吗?
魏无羡:嘿嘿,师姐最宠你,你和她撒个娇不就行了。
魏荷:(点了点他额头)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去把关了。
魏无羡:(凑近坏笑)为了犒劳犒劳娘子,夫君我这几日会好、好、伺候你的。
魏荷:(一把推开他,皮笑肉不笑)滚。
上辈子一定是得罪了诸神佛祖,这辈子才会摊上这个总是不正经的皮皮羡。
能怎么办?自己看上的人,跪着也要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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