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溺水

转眼时间来到四月。

三号是苏文的生日，和上次苏文为南菓准备生日礼物一样，南菓也提前好几天就在考虑送给苏文什么礼物了。

当然不能白给，起码也要捉弄他一下。于是四月一号愚人节这天，南菓假装把日子记错了，在这天送给了苏文虚假的生日礼物。

是一个挺漂亮的贝壳，在海滩上捡的。那天早上一起床南菓就给了苏文。不出所料，苏文是一脸懵逼的。

“哈？这是啥？”

“你的生日礼物啊～”

我今天过生日吗？苏文寻思了一下，也不是啊，今天不是四月一号吗？南菓应该不会记错他的生日，大概是算错日期了吧。

哼哼，想不到南菓也会犯这种失误。欸？话说今天是愚人节，趁着南菓记错了，干脆好好捉弄她一番吧。

于是苏文收下了贝壳，还说谢谢她的生日礼物。他打的算盘是，等到晚上忽然来一招川剧变脸，告诉南菓他的生日并不是今天，她上当受骗了。到时候南菓震惊的表情一定非常有趣。

可惜苏文的这点小伎俩全被南菓看得清清楚楚了。对此，她自有对策的方法。

上午，苏文准备下海捉鱼的时候，看见南菓在弄什么东西。

“你在弄什么啊？”

“给你的生日蛋糕啊～”

“这么厉害！岛上还能烤蛋糕！”

“嗯呢，虽然没有面粉，但是可以用马铃薯粉来做，没有烤箱但是有火堆，就像烤地瓜似的直接丢到火里烤我寻思也是可以的，总之小文你就期待着吧，为此我可准备了好久好久呢。”

苏文窃喜，因为南菓现在付出的越多，到了晚上肯定就吃惊得越多。可能有点不地道，毕竟辜负了她的苦心……

算了，就当是冷酷一把好了，被南菓捉弄的时候她可没有考虑冷不冷酷。

坚定了决心，苏文就下海捉鱼去了。

“路上小心啊。”

“嗯呢。”

每次下海前，南菓都会叮嘱一句小心。

苏文从来没有溺过水，也没有出现在水里抽筋等等现象。下海前他都会做足热身运动，如果天气或身体条件不好他就不会鲁莽，再说南菓也不允许他鲁莽，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相安无事。

但是，可能任何人都会碰上意外吧，这天苏文下海捉鱼本来一切如平常般顺利，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左腿忽然就麻了，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要知道他可正潜在五米深的海底啊！溺水就会死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为了浮上海面，苏文用右腿拼命踢水，甚至为了减少重量连鱼叉都丢掉了，但还是不行。

左腿不仅仅是麻了，更开始火辣辣地刺痛。苏文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大概是被哪个有毒的东西咬了吧，比如水母什么的。

“啊，吾命休矣……”

但比起自己的姓名，苏文更担心的却是南菓。南菓早上把贝壳送给他时，那副天真无邪的笑颜此刻浮现在苏文眼前。她真的好美啊，而且好温柔，所以是男是女真的重要吗？

这似乎是一个哲学问题，而此刻徘徊于生死之家的苏文觉得答案是否定的：没错，一点都不重要，只要喜欢就好了，管她是男生还是女生。

“抱歉了，南菓，看来我就到这里了……”

苏文放弃了挣扎，只是睁开眼睛看向海面。那是闪烁着金色波光的透明蓝色玻璃似的海面，也仿佛是通往天堂的阶梯。我真是太蠢了，他想，明明拥有的生活已经如天堂般幸福，居然还不知道满足。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人类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就真的可以满足了吗？

无所谓了。

知道自己要死了，苏文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只有南菓让他心意难平：他不在了她可怎么生活呢？不说没有食物来源这点，光说她没有对象可以捉弄了就……

苏文累了，于是他闭上了眼睛，就像睡觉一样……

再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沙滩上。旁边是拼命压着自己胸膈膜的南菓。她的眼圈红红的，脸上带着泪痕，嘴唇都被咬得发紫了。

两人的目光相遇了，苏文刚想开口问南菓：是你把我救出来的吗？

没等他开口，南菓就一把把他抱住，然后嘴唇贴了上来。

舌头，女孩子的舌头原来这么柔软，就像有生命的小动物。

“你怎么！”南菓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捶苏文。“我不是让你小心了吗！你怎么还……啊！！！”

“对不起……”苏文抱着南菓，伸手拍了拍她的头。“下次我会小心的。”

“你还想有下次！从今往后不许你下水了！”

苏文微笑，说那样的话谁来捉鱼？谁知道南菓回答她从今往后再也不要吃鱼了。

“那么绝对啊，哈哈。”

“不仅是鱼，任何和海有关的东西我都不吃！因为是海神救了你。”

“海神？”

“嗯。”

“不是你把我救上来的吗？”

南菓摇头，接着把刚才苏文昏迷时的情况对他说了。

原来刚才，南菓还在山洞里准备蛋糕。忽然她的眼前一黑，接着不知道为什么，视线仿佛和苏文的共通了一样，看见的是她自己处在深深的海底，同时脑子里响起的是苏文的心声。

“就像连体婴儿会共通思想一样，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幻觉，所以吓得赶紧跑出去找你，然后就看见你躺在海滩上了，嘴巴里鼻子里都在淌水。”

“不是你把我救出来的？”

“不是，我到的时候你已经躺在海滩上了，后来就是我给你做人工呼吸，然后……”

南菓不再说下去。惊魂未定的她紧紧地抱住苏文。苏文还是第一次看见南菓这么慌张，不由地心里感动起来。

但同时，他也有一丝丝的疑惑，那就是自己怎么会从海里跑到岸上呢？

“一定是海神，”南菓说。“海神让我知道你溺水了，同时把你救到了岸上。”

“或者是美人鱼也说不定。”苏文开了句玩笑，想要缓解一下气氛。

“可能吧……”

南菓并没有笑，只是更紧地把脸贴在苏文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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