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袅袅的山林里,钟声响彻整个山间,山顶上伫立着的道观里的道人来来往往忙着自己的事情,新的一天开始。
道观内,摆着三清尊者,下面跪着两个身传白色道袍的女子,闭目冥念。
抱山散人闭着眼,开口说:
抱山散人:灵儿,你尘缘未了,今日就下山吧!
纪灵:师傅,徒儿一心向道,盼早日修成正果得道归仙,不想下山。
纪灵就跪在抱山散人之后,神色淡然,并没有因为抱山散人的话而有波动,清冷得像长在高高雪山上的雪莲花,仿佛下一刻便会随风而去。
抱山散人知道纪灵性格执拗,因为她自幼就在山门长大,修道之心是山门中最虔诚的。但纪灵命里边有一劫,若是情劫未了,只怕纪灵命格会受损,不得个好结果。
抱山散人:(抱山散人心中暗暗盘算着,要如何才能说服纪灵)为师有一憾,早年为师在姑苏有一好友,那时阴铁出世,天下动荡,为师为躲避动乱,留下好友一人面对寻找化解阴铁的办法。如今,化解阴铁的办法为师已钻研出,只是为师曾立誓永不踏入江湖半步。灵儿便替师父走这一遭吧,带着方法去姑苏交给一个叫蓝翼的人手里,和她说‘我很抱歉,不能和她站在一起,希望能原谅我的懦弱。’
抱山散人:你师兄晓星尘的劫数已到,下山寻他,助他度过这一劫。等世间之事了结,你就可以回来了。
对于师傅的命令,纪灵从来不会质疑,总能完成的很出色。这次,纪灵也是,收拾好东西,拿上断尘,在抱山散人的目送下,踏出师门,走下山一步步踏进不知前途的红尘。
看着纪灵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也是担忧无比,但是纪灵的命格飘忽不定,看不见前方的路,命盘如此,纪灵只能去接受这样的命运。
抱山散人:灵儿,为师知道你此行必定凶显,你命中的劫数既然躲不过,那只能去应劫,方才有一线生机,你可一定不要让为师失望(抱山散人心中暗自想着。)
纪灵沿着山路走到一所破旧荒凉的村落,看到的都是老妇人在田地里拾荒,四周都没有一个人,纪灵走上去,弯腰将地上的一条麦穗捡起放在她手弯上的篮子里。
纪灵:大娘,你好。请问这村庄怎么如此荒凉?如此艳阳,你为何独自在这里拾穗?
老妇抬起头,土黄色的脸上都是皱纹,沟沟壑壑刻着岁月留下的沧桑,浑浊的双眼带着麻木看清纪灵的脸。
老妇:其他人啊?其他人都逃荒去了。
老妇:这几年地里都种不出庄稼了,已经饿死了好多人,然后剩下的有力气的人都逃到其他地方逃生活,留在村里的人都是些老的老,弱的弱,行动不便……其他的都逃荒去了。
老妇:这里被神下了诅咒,我们没有办法逃走……我们走不了……
说着,老妇的眼泪就从浑浊的眼眸里流出来。纪灵拿出怀中的手绢,替老妇擦干眼泪。
纪灵:大娘,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老妇:姑娘,谢谢你啊,我不能回去,我家老头病了,家里吃的都没有了,我得捡这些麦穗回去,果腹。家里只剩我们俩了,能活一天是一天。
老妇说完,又弯下腰不管能不能吃,将那稀少的麦穗拾起放在手弯挂着的破旧的篮子上。
纪灵:大娘,我帮你。
纪灵顶着高高的艳阳,和老妇一起将那些稀疏的麦穗一一拾起。就是白色的道服沾上泥巴也毫不在意。
两人的速度,没用多长时间就将地里的麦穗捡干净了。
老妇:(随意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小姑娘,谢谢你啊。
老妇:不嫌弃的话,去我家里坐坐吧!家里就剩我和我家老头两个人,很久没有看到像你这样有生气又长得标致漂亮的人儿了。
纪灵:大娘,你过奖了。
纪灵不好意思地抿嘴微笑,替老妇拿着篮子,扶着她走进村庄。
入目的景象却让纪灵心中有些诧异不已,村庄里到处都是枯黄的荒草地,就连为数不多的几棵树的树叶都是枯黄的。偶尔会有几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出现,手弯上都挎着个破烂的篮子,里面还有少数的麦穗,显然是和老妇一样去地里拾荒了。偶尔还有几个老人合力抬着那些在饥荒中死去的人的尸体去一处荒地上埋了。
其他看见的人,只会在抬着的人经过到自己的时候,停下来目送他们离开,完了之后又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去了,一切都已习以为常,只是不知道下次是否死去的人就是自己。
纪灵:(扶着老妇慢慢走向她家)大娘,这里什么时候就开始这样的?
老妇:已经有好四五年了,刚开始还好只是庄稼的收成少,我们还能去山里找野菜和野果充饥。后来一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将山里的一切都烧光了,找不到食物,就有人逃荒到别处找出路。一村三十多口人能走的都走了,像我们这样不能走的就只能留下来等死。能过一天是一天。
老妇:这里种不出庄稼,水也没有,谁都不愿意来这里,都说这个地方是被神下诅咒的,这里的人都是不详之人,都不愿意卖东西给我们。
纪灵:没有人来管吗?
老妇:我们兮水村归金城的姚家管辖,但是姚家的家主只顾着和那些名门望族攀关系,那里有时间管我们这些贱民。
老妇:纪灵扶着老妇走进一所用茅草简单搭成的屋子中,呼啸的风声经过还末来得及修补的破洞和着旧帘布后面的咳嗽声,形成一曲悲凄的交响乐。
老妇:老头子,我回来了。
老妇放下手中的篮子,掀开帘布从里面扶出一个拄着拐杖,白发苍苍,瘦弱的老人人。
老妇:姑娘,这是我家老头。你离远一点,我老头他病了有好几年了,别让他传染给你了。
老妇:老头,这是我刚才在田间遇到的姑娘,她帮我拾了许多麦穗。天黑了,我怕姑娘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就把她带回来了。
方伯韶:老朽方伯韶代我家婆娘谢过姑娘。(双手抱拳颤颤巍巍对纪灵行了感谢礼)
纪灵:(连忙上去扶起方伯韶)方先生,使不得。我是晚辈,不能受你如此大礼。
纪灵:在下纪灵,拜见方先生。(朝方伯韶行了一个晚辈礼。)
方伯韶想笑,可发出的声音却像是年久失修的车轱辘的声音似的,刺耳至极。
纪灵完全不介意,扶着方伯韶坐下。
老妇:姑娘,家里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你的东西,先喝杯水吧。(从厨房里端出一碗浑浊的水放在纪灵面前。)
纪灵看着一眼碗中的水,端起来喝了一口。
纪灵:大娘,谢谢你。(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老妇:小姑娘真客气,那你们先聊着,我去厨房给你们弄吃的。(笑吟吟地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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