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英雄之魂

把地上的笔记本拿起来，目光看在已经翻开的笔记本上的一页。

零，X级英雄，实力强大，神秘莫测，招式未知，弱点未知。

再次翻开笔记本，定格在一页上。

天坛水怪，属性：水，绝招：天坛圣水，身体变为液态，普通的物理攻击无效，弱点：冰冻，限制住行动，冰冻住后身体很是脆弱，只要用容器限制住身体就能解决。

金属猎人，B级英雄。能力：金属化。特点：金属化后身体的硬度极大，防御大大翻倍。弱点：金属化后速度减弱，体重也会有很大增加。

又翻了很多页。

每一页都是记载着各种怪人和英雄的信息，记载的很是确切，分析的很是详细。

这……

看着手中的笔记本，都能感受得到少年这些努力。

即使知道，即使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做不成英雄，还是对于怪人和英雄这么执着……

看来，成为不了英雄一定让他很失望吧……

眼帘微闭，一丝柔光自眸中闪现，眼眸如春水般柔和。

思绪沉浸间，仿佛陷入了回忆中。

“砰！”

一声巨响把零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视线看去，只见还是刚刚的位置。

任何的怪人和自己都没有关系，自己应该快点离开。

不过，握着手中的笔记本，再看向不远处的浓烟。

零嘴角微咬。

……

“我是无敌兽人，速度、力量的完美结合体。”

“你们就沉浸在我的恐惧中吧，哈哈……”

说话间，无敌兽人原本人形的外观下长出细细密密的黄色毛发，几乎覆盖全身，俨然如同一只狮子。

“兽王突进！”

无敌兽人凶狠的目光中闪着邪光，一个猛突。

光是靠身体，直接把旁边的汽车撞成一团铁疙瘩。

随着剧烈的爆炸声。

原本完好无损的汽车直接燃起熊熊烈火。

“哈哈，支配在我的恐惧下吧。”

无敌兽人低吼着，嘴中的獠牙已经开始外翻。

“啊！救命！”

人群已经汹涌，整个街道上的人全部向着外面跑去。

看着如同末日般四散奔逃的众人，无敌兽人眼中的狂妄更甚，嘴边更是因为呼吸而向外喷洒着厚重的热气。

“哈哈……我无敌兽人今天就要从称霸这条街开始，一步步，走向全世界！”

“住手！”

街道拐角，一道单薄的身影出现在奔逃的人群中，逆着人群很是显眼。

不过此时少年微微喘着气，额头上渗出细微的汗珠。

“是英雄！”

“英雄来了！”

在听到少年的呼声后，周围奔逃的人停了下来，看向少年皆是无比激动。

“英雄？”

听到周围人的声音，无敌兽人看向少年，眼睛微眯。

看着盯向自己，那竖瞳兽眸的无敌兽人，林凡喉咙一动，额角的汗珠又沉沉落下一颗。

脚步移动间，林凡缓缓向无敌兽人走去，而隐隐间，那双移动的双腿微微颤动。

“不……不要再这样做了。”

“哈？”

无敌兽人一脸的嫌弃，不过话虽如此，待看到林凡向自己走来，那一身金黄色毛发也是微微炸起，脚步向后微移。

“为什么要这样做，造成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就是你想要的？”

林凡依旧向无敌兽人走去，不过脚步已经放缓。

“哈？我是怪人，自然是为了称霸而生。”

“我劝你少管闲事，等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无敌兽人眼睛微闪，一丝汗水已经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怎么办，这是自己第一次出道，还不知道怎么行动和亮相。

第一次就遇到英雄，怎么办，好可怕。

英雄就是这样的吗？给人好大的压迫感，怎么办，要死了……

“怎么可能不管！”

此时的林凡一改刚刚的怯懦，低吼道。

“对建筑和物品造成破坏，随意践踏人们，剥夺人们的幸福。这些……这些怎么可能不管！”

“人们眼中平常而理所当然的事，总有蜗居在最底层，对于平常人触手可得的事情而希冀之人。”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人们还是对这些不满足，拥有着这么美好的能力，却要用来做与美好相对的丑恶之事。”

“这样的人，不可原谅。”

阳光下，逆着太阳的林凡低吼着，拳头用力间，手指苍白而微微颤抖着。

一丝泪痕划过脸颊，晶莹的泪珠挂在刀削般的脸颊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你在说些什么……”

无敌兽人看着突然激动的林凡，有些愣然。

“我要打败你！”

蓦地，林凡抬起头，盈眶的泪珠瞬间蒸发，目光中满是坚韧。

“啊！！！”

下一刻，林凡低吼着，向无敌兽人冲去。

“啊。”

对于突然冲来的林凡，无敌兽人明显没有预料到，也是无比忌惮。

林凡近在咫尺，无敌兽人连忙护住脸。

不过在无意间，扬起的手正好打在冲来的林凡身上，把林凡直接掀飞。

“砰。”

下一刻，林凡重重摔在地上。

“嗯？”

无敌兽人只感觉自己手上好像打到什么，缓缓睁开眼，只见林凡已经趴在地上，正费力地站起来。

看看地上的林凡，再看看自己的手，无敌兽人微微愣神。

“咳咳……”

挣扎地站起身，不由地微微咳嗽下。

即使被掀飞，林凡的目光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那般的坚决。

刚爬起身，脚下已经移动，向着无敌兽人冲去。

“我一定要打倒你！”

林凡紧紧盯着无敌兽人，眸中无比坚定。

“不是吧，我只是个新手，上来就遇到英雄？”

无敌兽人心中喃喃着，看着冲来的林凡目光中满是惊恐。

“啊！”

林凡低吼着，已经逼近无敌兽人身前，一拳狠狠挥去。

“砰。”

一道沉闷的响声。

林凡的拳头正好打在无敌兽人下意识横在胸前的手臂上。

“嗯？”

并没有如想象中被直接打飞，无敌兽人看着林凡，眨眨眼，目光中满是疑惑。

不过下一刻，獠牙上翻，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嘿嘿，你该不会不是英雄吧？”

“我从没见过这么弱的英雄。”

对于无敌兽人的话，林凡并没有回应，只是眼睛微闪。

“嘿嘿，让我猜中了。”

看着林凡并没有反驳，无敌兽人顿时面色沉了下来。

“猛兽烈爪！”

无敌兽人低吼一声，双手一推间，猛地向林凡抓去。

“砰。”

霎时，林凡如同断线的风筝，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伴随着触目的血液绽放，重重摔在地上。

“不是英雄？”

“怎么可能，他……”

“果然还是需要真正的英雄才行。”

……

随着林凡被重击摔在地上，原本周围在为林凡加油打气的众人脸色一变，皆变为了原来的惊恐之色。

“啊！！”

倒地的林凡站起身，看向对面的无敌兽人，眼中的坚定在瞬间如同火烧般。

低吼间，林凡已经向着无敌兽人冲去。

“砰。”

没有任何移动，无敌兽人只是站在原地，双手一挥间就把林凡直接甩飞出去。

“啊！”

摔在地上的林凡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站起身再次向无敌兽人冲去。

“砰。”

毫无意外，林凡再次被甩飞出去。

“啊！”

林凡单薄的身影在夕阳下一遍又一遍地冲着，而在血色残阳下，林凡的身躯一遍又一遍地重重砸在地上。

那猛烈的撞击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很是惨痛而令人沉闷。

……

“砰！”

再一次重重摔在地上，林凡周身已经遍体鳞伤，鲜血几乎沾满了全身的衣服。

摔在地上的林凡挣扎着，全身的剧痛瞬间蔓延，几乎无法动弹。

“别站起来了，少年，够了，已经足够了……”

“是啊，少年，赶紧逃吧，等其他英雄来吧。”

“少年，你的伤势已经很重了，别再起来了。”

看着林凡一遍又一遍冲击，摔在地上，周围的人群说着，所有人的脸上都显现着不忍。

“不，我一定要打败他。”

“啊！！！”

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林凡站起身，摇摇欲坠的身体轻晃着，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不过那坚韧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改变。

“啊！”

低吼着，周身的血液几乎在瞬间燃烧，注铅的双腿移动起来，向着无敌兽人冲去。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冲到前面……

即使没有人认可，即使知道自己没有能力……

但我怎么可以放弃。

正因为没有能力，才要这么拼命。

否则，我会后悔的。

无数的生命为了存活而战斗，我……我又有什么资格安图享乐。

这美丽的夕阳。

这个美好的世界。

是每个人战斗痛苦挣扎，牺牲性命所赢得的。

我又有什么资格放弃。

这次就由我，为了美好的未来，创造更多的光明。

即使是这双微不足道的双手，也要努力拨开云雾，让阳光透进来。

我讨厌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讨厌自己只能看着却不能有所行动。

我讨厌自己逃避的样子。

这次……我不会再逃避了。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眼的血色弥漫下来，落在炽热的地面，如同沸腾般，夹杂着触目惊心。

“轰！”

林凡冲到无敌兽人面前。

相反，没有如往常一样被掀飞出去。

林凡一个跳跃直接窜到无敌兽人身后，而无敌兽人挥出的拳砸在地面上，登时砸出一个深坑。

不能倒下，我一定要站起来，打败他！

这次打不败，就永远无法成为英雄。

即使被打倒无数次，我也会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

我有必须要守护的东西，决不能在这种地方倒下！！

“什么？”

无敌兽人看着自己面前砸空的地面，感受着身后的身影，侧过头间，那双兽眸中的瞳孔极具收缩。

“一直被打的情况下还在不断分析，为了这次绕到我身后？”

无敌兽人，兽化后力量和速度有很大增进。

对于力量速度型怪人，不能正面进攻。

唯一能够反败为胜的机会就是让无敌兽人放松警惕，绕到背后进行攻击。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没有能力无法成为英雄。

但自己还是沉浸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中。

可即使是幻想。

我也要赢下这一次！

“啊！！！”

林凡怒吼着，悬空的身子压上所有的力气向无敌兽人毫无防备的脖子处重拳挥去。

“压上我所有的一切 这十几年来的积压，我不是废物！”

能……能赢！

转过头的无敌兽人看着瞳孔中越来越大的拳头，原本腥血的獠牙微卷，嘴角浮现一抹邪笑。

“兽王突进！”

“什么！”

在林凡目光中。

无敌兽人仿佛没有任何后坐力般，直接转过身，力量和速度在原本就很快的基础上又上了个台阶。

并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直冲自己而来。

“招式么？”

看着这突然变化的情况，林凡心中浮现一抹不甘。

“砰！砰！”

在空中没有任何支撑的林凡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敌兽人撞向自己身上。

无敌兽人撞击在林凡侧腰部，巨大的速度加上力量形成的冲量在一瞬间增长几何。

“砰。”

林凡犹如断线的风筝，斜斜划过天空，

“噗。”

空中，一道艳丽的血花绽放，在血色夕阳下更是猩红刺目。

“啪。”

并没有掉落在地上沉闷的声音。

夕阳下，一道身影正好接住坠落的林凡。

“嗯？你是谁？”

看着出现的青年，无敌兽人说道。

“我？”

青年看向无敌兽人，目光凌冽。

看着青年的目光，无敌兽人只觉心脏被狠狠撞击。

光是那目光，直透内心，那本能的无法抵御的恐惧瞬间弥漫心中，身体更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零……”

怀里的林凡艰难睁开眼睛，待看到那颇具帅气的面容，从嘴里挤出一个字。

“你做的很好，接下来让我来吧。”

听到林凡的声音，零低下头，原本凌冽的目光在瞬间变得柔和，如同一抹春风，很是让人安心。

“我……我……”

林凡微张嘴，但身上的剧痛几乎让林凡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击比自己想象的要厉害的多。

原本身上的伤势就很重，加上刚刚的一击更是雪上加霜，没有当场昏迷就已经是奇迹了。

看着这宽心的目光，不知为何，无数泪水簌簌落下，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凄厉。

“零！？”

“他刚刚说零！？”

“莫非是……”

……

顿时，人群中喧嚣起来。

“就让我来做你的对手。”

低沉的声音下，那阴暗的憎意，冲天的怒火在残血的夕阳下显得尤其猩红。

“咚咚……”

两道低沉而几乎颤人心房的颤动声，凭空降临在每一个人身上。

那莫大的魄力和压力令每个人都如同被一块巨大的铁板压在身上，动弹不得。

而不远处的零周身微微颤动，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

“帝王呼吸！”

“帝王颤动！”

“他真的是零！”

“零出现了！”

霎时间，原本沉寂的人群顿时炸裂起来。

听到众人的议论，无敌兽人只觉心脏无法抑制地怦怦直跳，内心的恐惧在瞬间放大到无数倍，周身的毛发瞬间冷竖，原本的兽王此时如同一只受惊的猫咪瑟瑟发抖。

“我……我输了……”

即使身负重伤，全身如同散架般，疼痛地令人窒息，林凡还是挣扎地想要从零怀中站起来。

不过剧烈的疼痛，加上那早已透支的体力，让林凡一动都无法动弹。

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无敌兽人，林凡紧咬着嘴唇，泪水簌簌而下，胸口如同被猛烈地撞击。

看来自己还是什么都守护不了，什么都保护不了。

还是和之前的自己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的死亡，只有自己无能地看着，苟延残喘。

唯一突破自我，从原本的束缚中挣扎而出的机会，自己还是把握不住。

回忆如同寒冰的镜子般直刺内心，仿佛一切又回到了那天。

十年前的那天。

弱小的恐惧。

站在原地的瑟瑟发抖。

呼吸都在疼痛。

血色几乎把整个世界铺满。

自己的人生，在那一天变成了灰色。

自己是多么厌恶如此弱小的自己。

而自己却无法改变什么。

……

“零在这里！我们赢定了！”

“我们上！为少年报仇！”

“上!”

“少年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上！”

“连不是英雄的少年都这么拼，我们怎么可以输给少年！”

整个街道喧嚣着，人们极吼着向无敌兽人冲去。

"抓奶龙爪手！"

“千年杀！”

“猴子偷桃！”

霎时，乌泱泱的人群把无敌兽人包围住，从外面根本就看不见无敌兽人的身影。

……

“大家……”

被众人的声音从回忆中拉了出来，林凡诧异地看着众人，喉咙如同被噎住。

“不。”

零低头看着林凡，声音柔和似水。

“人是弱小的生物，在危险面前，人们会选择逃跑。”

“你看看他们。”

“是你激起了人们内心的勇气。”

“人们看到了你的英勇，创造了奇迹。”

“是你打败了他。”

“你，已经是英雄了。”

……

“呃……”

看着零，再看向人群。

喉咙好疼，这无法抑制的酸楚几乎要窒息。

“少年，以后多多关照。”

零嘴角浮现一抹笑容，如同一道晶莹刺眼的星辰。

“唔……”

林凡眼中闪过一抹亮色，随即被流光覆盖，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

十年来的压抑，被承认的痛楚，这一切都不再抑制，心中的那抹酸楚完全释放出来。

轻声抽泣着，如同一个新生婴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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