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白的大腿我能不抱住吗？

“这里就是外面的世界......”

首先感觉到的是一股污秽的空气，比秋天点燃的桔梗还要刺鼻，夹杂着一股油腻的气味。

“早上好少年......这里的空气质量属于中度污染，你可能暂时无法适应，先把这个口罩戴上吧。”

在绿色宝珠作用下恢复健康的E7已经比我先一步醒来，当看到她从裙子底下掏出一块白色的布片时，我的心脏都快被吓停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那个样子？还有你的裙子，是有什么机关吗？”

“这是我的战斗服装，至于这个裙子.....下面是博士设计的多次元收纳空间，可以从机械王城取出我的所属物品。”

......非常令人在意，比起外面的世界不知道为什么女性的裙底更让我在意一些......

“......可以让我看一看吗？”

“......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只是就算你看，也只会看到‘游玩限制’‘看的人是傻瓜’之类的词条而已，而且多次元空间还没有完全被研究透彻，弄不好把你的脑袋吸进去也是.....”

“哈，哈......那我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戴上口罩，E7也变回了原来的服装，我慢慢站起身来，想要亲眼看一看这个世界。

黑夜，无数的黑烟在天空中充斥着，挡住了太阳的光芒。暗红的高楼矗立在黑雾的海洋之中，夹杂着山丘，遥相而望，根本想像不出那种地方会有人居住。

“这些都是什么......这种世界，真的能让人生存吗？”

“有的，在那片黑雾当中，还有着许许多多无家可归的死者，以及我的同伴。”

什么也看不到，希望，未来，生命的气息.....我的眼睛隐隐作痛，本能地冲刷眼球的流水。

再睁开眼的时候，我已经不由自主地回过了头，那里正是我原来所在的家乡。

可那里已经没有一栋建筑，一个人影，一朵花，甚至没有一盏灯光了.....我弯下腰，抓了一把黄沙，却发现土地已经死了，没有一点生气。

“这里真的是我之前所在的村子吗？”

我就好像忽然来到了异世界一样，所有的一切都超乎我的常识，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消失在了次元的夹缝之中。

“很遗憾，这里就是我所知道的现实。”E7在我的身后蹲了下来，拍打着我的肩膀，笨拙地为我打气，“这虽然只是我的推测，根据观测者所说的话，你所在的村子多半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空间，它的里面和外面其实什么也没有。”

“......什么意思？”

“很简单的道理，你是生者，就连我也知道你的存在有多么特殊，那帮神的使徒自然有她们自己的打算......或许，她们是想要把你永远地关在那个地方，夺走这个世界最后的希望.....总之，要不是我偶然误入了那个空间，你或许永远也出不来。”

E7的意思，其实就是说隐世是一个为了关押Nine所设计出来的独立空间，之所以有结界的存在，是因为那是那个空间的边界，再往外就什么也没有了。之后因为一些偶然的原因，最大的可能就是身为管理者的观测者09的暴走，使得隐世和现实世界连在了一起，至于村子里的人物......多半是被创造出来的，现在已经不存在于任何地方了。

“怎么会这样，我的家，我的生活，露露......”或许，大家都是被创造出来的东西也不一定，或许，我的童年只是别人画好的故事集也不一定，可是我心中的记忆，还有那个对我说有缘再见的露露，绝对不是假的。

“别再去想她了，她可是十翼观测者，在次元上比我们高太多了。”

“就算是这样，可是，我也只能去见她不是吗？”我已经搞不清楚，我眼中的泪水，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流下的了......但至少，如果有人问我你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的话，我不就只能回答我想去见证她的平安无事了吗？

再小的愿望，也会成为一个人活下去的希望，现在，我只需要这样就可以了。

“.....随你的便吧。”

和我不一样，E7是有着崇高的目标，消灭α骸兽的。她没有时间慢慢等我做决定，就算是现在，也会有人被α骸兽杀害。

“你想怎么做，我们之前的约定应该已经无效了。”E7站起身，向着黑雾更深邃的地方投去了视线，“我可以带你到附近的安全点，也可以把你带去机械王国。”

......确实，不管是用了什么方法，到达隐世外面的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联系彼此的锁链，可是，没有E7的帮助，我真的可以在这样的地方活下去吗？

“再一次......再一次跟我进行约定，怎么样？”

E7回过了头，抓住我的衣领，用充满杀意的，把我彻底看透的眼睛看着我。

“你有在这个地狱里，经历痛苦绝望感受自己无力的觉悟吗？你有在这个地狱里，亲手把朋友杀死的胆量吗？如果没有，我劝你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享受自我还存在的时间吧。”

明明是非常严厉，非常恐怖的眼神，但我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温柔的黄色。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也会向博士隐瞒你的存在......你根本就不算我们的世界的居民，没有必要去舍身冒险。”

“不，那样不行。”我确实非常害怕，也非常后悔，也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做到在自己的床上躺上十年八载......可是，就算我那样做事情也不会好转，世界永远会是死亡的颜色，我所期待的日常也不会到来。

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只有到了最后关头才会去努力，可是又会比任何生物都要团结，都要认真思考，都要感同身受的生物。

“我也没有觉得自己能做到多么伟大的事，可你不是说我是最后的生者吗？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也不一定.....而且，我打算继承露露的意志，代替她仔细观察外面的世界。”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你真的做好觉悟了吗？”

“啊，随时都可以。”

与此同时，我在自己的胸口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是那串本来被我藏在怀里以备不时之需的黑珍珠，因为我的体温褪去了黑色的颜料，开始化成粉了。

“过去的我已经......消失了吗......”

我和E7交换了约定，作为跟她一起前往机械王国的条件，她会跟我一起寻找露露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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