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毫不留情

（哎呀，果然是这样。）

并没有看向那些被冻结住的超能力者，路西法反而转向了诺亚。

风不再流动，树叶不再摇摆，光芒也不在流转。周谧所展开的绝对护盾之后，诺亚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这是……什么？”

（切，居然不受到能力本身发动条件的限制吗……）

路西法一脸罕见的露出了不爽的表情，不过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现在走过去把诺亚的耳朵揪起来骂上一顿，现在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

这能够停止时间的能力，发动条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挺严苛的。

至少在被改造成伪天使之前，路西法的这份能力的发动一直都是相当短暂的。

然而，在改造成为伪天使之后，她的能力持续时间几乎是暴增了数十倍。

而这个限制，就是“呼吸”。

路西法的时间停止能力需要通过屏息来发动，接受改造之前，就算她有意的去锻炼自己的肺活量，但是受制于人类身体的限制，终究无法使用太久。

况且，如果是需要超能力进行的战斗的话，她必然会进行剧烈运动，这就导致她屏息的时间大大缩短。

毕竟停滞的时间内，她无法使用枪械激发子弹。虽然不清楚原理，但似乎只有她握在手掌里的枪械本身是不受时间停滞的影响的，而枪械内部的子弹和火药似乎并不属于此行列。

接受了改造，特别将皮肤与战斗服进行的特别改造，使得她不需要用肺就能进行呼吸，大大延长了她的屏息时间，如果她保持一动不动不进行任何体力消耗的话，恐怕她可以无限的将时间停滞。

（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取巧的做法。）

路西法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诺亚之后，就把意识收了回来，脑海中同时思考些有的没的，信步走到了林依的背后。

（皮肤进行的呼吸居然不算在能力的屏息范围内，这倒是让我意外……本来只是期望稍微延长一下屏息时间和行动能力的，这倒是意外的收获啊。）

不同于实验室里培养皿培养出来的伪天使，路西法这种后天改造出的伪天使还是需要“呼吸”这种基础的生命活动的。

真正的伪天使，基于原理未知的能量转换系统，只需要接受光照，并吸入很少一部分的空气，就能够将空气转化为行动力，这种…谜一样能量的转化效率之高简直令人发指。

而路西法终究是由人类所改造而来，还需要正常的呼吸。甚至为此将皮肤与战斗服都进行了特化，保证了氧气的供应。受限于人类孱弱的躯壳以及繁琐的能量供应系统，改造所产生的效果也比较有限，只有躯体的强度最为接近伪天使，速度，力量，反应速度都和正统的伪天使有一段相当的差距。

虽然依旧比人类要强上不少就是了。

（哎呀，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作为对抗超能力者的最终手段备选之一，连伪天使的力量都发挥不出来有人太惨了吧？）

咔。

什么东西被刺破的声音。

“你——！”

绕是有所准备，诺亚还是感觉嘴唇发白，说不出话。

路西法就在他的面前，用她超越人类的力量，刺穿了林依的胸口。

红色的液体从那恐怖的伤口处流出，染红了路西法的右手与林依的制服。

当路西法抽出手的时候，那猩红的血液却从她的手上滑落，如同淋在荷叶表面的雨水一样。

（多亏了伪天使制服有这么好的防污能力啊，不然老是干这种脏活我早就从黑色变成红色了。）

连甩掉血液的动作都不需要，路西法就转身离开了林依的身边。

仿佛对她来说，人命就是这么没有价值的东西。

（还是很羡慕米迦勒那家伙啊……只要陪在董事会那群老不死的身边就能获得不少的好处……我就必须出来处理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太让人不舒服了。）

一边想着，路西法有转身走到了仲成文的身边。

（你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明了。）

路西法伸手摸了摸如同雕塑一般停滞的仲成文的脸，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叹惜。

（不过，也只是自作聪明罢了。）

随后，却手上用力，食指刺入了仲成文的太阳穴。而后抽出手指，挥手横切过仲成文的脖子。

红色的血液，白色的脑浆，混杂着从路西法的手上滴落。脱离了她的手掌之后，停滞在了空中。

紧接着，朝着仲成弘伸出手的时候却被什么人抓住了手腕。

在这个停滞的世界里，除了她，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哎呀？）

路西法不解的扭过头去，却看到诺亚脸色多少有些不好看的站在她身边。

（你不是同意了计划的吗？）

路西法伸出食指，在诺亚的手心里划出了几个字。

诺亚嘴唇有些发白，摇了摇头。

“我没想到你会杀人，还是这种方式……虽然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是我不想我的妹妹……”

诺亚回过头看着一脸呆呆的站在原地，此刻也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波丽儿，摇了摇头。

（哎呀？你不想知道你的过去了吗？）

“想，但是我更不想妹妹她看到这种场景。”

（明明你妹妹杀死毁灭兽的手段更残忍？）

“不一样，这是人……我不想我妹妹把人命看的太贱。”

（明明如果你这么说的话，她就会无条件的接受的啊，何必费劲？）

“不一样，我希望她自己想珍惜人命而珍惜人命，不想因为我而被迫这么做。”

诺亚盯着路西法的脸，用一种害怕到颤抖的声音缓缓的说着。

“而且，你在笑。”

狂笑。

不能出生，不能呼吸的现在，路西法的脸上，挂着的是恶魔一般恐怖的笑脸。嘴角还在微微颤抖，显然已经是极力克制住了自己，不让自己笑出声。

（无聊……哎呀？）

路西法微微惊讶的看向四周，仅仅只是一瞬间，周围风景就完全不同了。

（居然用空间能力转移走我们，你还真是……）

路西法摇了摇头。

“多此一举……哎呀，不小心解除能力了。”

风，再度流动。

停滞的时间如同归位的齿轮一样，咬合在一起，缓慢而不可阻挡的转动起来。

随后，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大地，像是爆裂的水管一样从林依的胸口，仲成文的脖颈楚喷涌而出。

“我……怎么，路西法……你……”

林依瞬间被抽干了力量，无力的趴下，被迫感受着身体逐渐变冷，而又被血液染湿，短暂的温暖之后又变冷的极为错乱而难受的感觉。

力量从胸口疯狂流逝，视野也在慢慢变暗，连思考都无法继续运转。

“宰……大……”

生命消失前的最后一瞬，她只是轻轻呼唤着宰高昂的名字。

“可怜。”

凭借着伪天使强大的听力，路西法摇头，不过脸上并没有任何怜惜的表情，反倒是一脸平静。

“到死为止都只是作为那个死胖子的傀儡活着……提前结束了她的生命真是为了她好。”

“你！”

诺亚手上不禁用力，甚至握得自己的手都隐隐感觉到了疼痛。但是他的力量显然不足以让伪天使感觉到疼痛。

“我说的可是实话，你看看这样毫无作为，像是破布一样倒在那的样子。不愧是从小被洗脑式教育的人，至死为止都没明白过来，都在愚蠢的为那个人渣效力。”

“闭嘴……”

“哎呀？我可是做了一件好事啊，诺亚哥哥你不应该夸奖我么？”

“闭嘴——”

“结束一个傀儡的生命，让她提前解脱出来，不是挺好的吗？”

“别再说了！”

诺亚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但并非是因为路西法的话语有多残忍，对他而言，无所谓。

没错，正因为对他而言，无所谓。

甚至他也觉得，路西法的话有几分道理。

来这之前，他就知道，这里的所有超能力者都被那位城主洗脑，变成了傀儡，就算是城主命令他们自杀，命令他们做不人道的事，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甚至城主还把女性的超能力者贴身收在身边，然后行些更为肮脏之事。

所以，对于这些被洗脑了的傀儡，连自我都没有，只知道遵从命令的家伙，或许真的是死了比活着更好。

“可是……”

诺亚本能的在恐惧着。

“他们的死活，不应该由我们来决定啊……”

他在害怕。

如果有一天，自己，还有波丽儿，变得和路西法一样，视人命如草芥。仅凭着自己所认为的正确，所信奉的正义，就毫无顾忌的去杀人。

沾满鲜血的波丽儿，随意夺走他人生命的自己。

如果真的变成了那样的话……

“哎呀，果然太早……算了，没什么。”

路西法第一次露出了可惜的表情，摇了摇头，脚下用力，远远的跳离了诺亚。

“好了，接下来就是你们了。”

仲成弘此刻正在抱着被割开喉咙，刺破大脑的仲成文坐在地上，眼中尽是难以置信。而听到路西法的声音，头上的火红色头发似乎烧着了一般，无风自动，狂乱的舞动着。

“谁要先来受死呢？”

轰！

一瞬间，炽热的火焰误差别的席卷了整片空地，焚尽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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