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仍然乏力

一旦放松下来心神，诺亚就感到脑袋像是要裂开一样的疼，恐怕是使用了类似超能力的力量的后遗症。

波丽儿处决完了白色巨猿后，拖着受伤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诺亚的身边。

“哥哥——”

然后，正坐在诺亚的身边，支撑起了诺亚的上半身，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阳光透过树叶，星星点点的洒在诺亚的身上和脸上，让诺亚感觉多少舒服了一些。虽然脑袋里还是有些疼，但是身下的柔软触感和阳光的温暖让他感觉到了安心。

更重要的是，他获得了能够守护妹妹的力量，不再是那个只能够依靠妹妹来战斗的诺亚了。

从他们醒来，到现在，数年的时间。他只能看着妹妹在自己的面前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虽然那伤口很快便会痊愈，但是随着伤口刻在诺亚心里的那些愧疚却无法抹去。

虽然，仅仅只是十秒钟左右的力量，甚至还给自己的大脑带来了不小的负担。但是，如果多加练习，总有一天会适应的。

最重要的是，从今往后，他也可以守护着他的妹妹，把印在妹妹身上的，刻在自己内心的伤口彻底抹平。

就算那并不是朝夕间能够做到的，但只要有这种可能性，诺亚就有了努力的方向。比起在艰难道路上行进，无路可走才是最可怕的。

森林里特有的，泥土混合着树木的气息被吸入了诺亚的鼻腔，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是意外的挺舒服。

（不过，超能力的觉醒都是这么难受的事吗……）

比起超能力者，诺亚还是了解伪天使多一点。

长年累月与毁灭兽和伪天使周旋，让他积累了不少关于这两者的知识。而且，虽然关于过去的记忆全都消失不见，但是知识却不知为何保留在脑海中，过去的诺亚，似乎本来就对伪天使相当了解。

但是对于超能力者，诺亚的认知却几乎是一片空白。

他也仅仅只知道超能力者很强，强到能够从铺天盖地的毁灭兽手里保护下人类这种程度的事而已。

（不过……如果每次使用超能力都有这么大负荷的话，之前的怀特先生是怎样在生病的情况下操纵超能力的呢……而且也无法应付铺天盖地的毁灭兽吧……）

也许，诺亚只是一个特例。

十秒钟左右的持续时间，极为严重的大脑负荷，甚至作用范围……之前诺亚并没有尝试极限距离，但是从他到白色巨猿那数十米的距离已经感到很吃力了。恐怕不能像怀特先生一样，轻松的制住远处想要靠近的毁灭兽吧。

波丽儿并不知道诺亚在想什么，她也不在意诺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力。

尽管她也伤痕累累，却只是担忧的用手抚摸着诺亚的脸，擦去诺亚头上的汗珠。

“哥哥……”最终，波丽儿还是忍不住出声了。“很痛吗？波丽儿，看你很痛苦的样子。”

“是吗？”诺亚开始装傻，尽可能的保持着轻松的表情，看到波丽儿写满担忧的脸却撑不住了，只能苦笑着迎上波丽儿的目光。“没事的，哥哥只是想要偷偷懒，靠在波丽儿的身上多休息一会而已，不用在意。”

“这样吗，”波丽儿歪着头，不知道有没有相信诺亚胡诌出来的这句话。片刻后，却躬下身，抱住了诺亚的脑袋。少女特有的发香便传入了诺亚的鼻子里。“哥哥想要呆多久，波丽儿都不会介意的。”

“嗯……”

诺亚或多或少感到了一丝内疚，不过也这也是为了让妹妹不担心而采取的行动而已，不必太在意。诺亚这样说服着自己，却又遵从了本能一般的闭上了眼，享受着身下的柔软触感。

真舒服啊……波丽儿虽然看上去很纤细，身体却相当柔软。而且就算是淋过毁灭兽的血，被恶心的粘液沾染过，却丝毫没有染上污秽，甚至连那些东西的气味都没有。有的，只是一股淡淡的体香。

暖暖的阳光，柔软的靠垫，诺亚的意识渐渐地有些模糊，几乎要睡在波丽儿的怀里。

如果没有那一声毁灭兽的嘶吼的话。

“吼——！”

诺亚猛的惊醒，脑袋似乎也被这一声低沉的咆哮刺激的清醒不少，直接坐起身站了起来，警戒的看着周围。

距离白色巨猿倒下，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之前在远处窥探着的毁灭兽似乎是确认了白色巨猿已经死去，此刻纷纷围拢了过来。

“哥哥——”波丽儿也站起了神，脸上尽是警戒之色。身上因为之前的战斗所受的伤已经痊愈，甚至连潜水服一样的战斗服的破损都不知基于什么原理自行修复，重新包裹住了波丽儿雪一样白的皮肤。

诺亚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如果不是贪图那一点舒服的触感，而是快点向前赶路的话。或许就能摆脱这群毁灭兽，安全的逃出这片树林了。

现在，诺亚的周围约十米开外的空间，被稀稀落落的一群毁灭兽占领，赤红色的几百双眼睛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盯着诺亚和波丽儿。不过似乎是忌惮两人连白色巨猿都能杀死的力量，暂时只是处于龇牙咧嘴干瞪眼的观望的状态，还没有动手的意思。

诺亚扫了周围一眼，只感到心里有些发虚。这一眼下去至少有好几种不同的毁灭兽在周围盯着他们，有一两种甚至还是在天上飞行的鸟类和昆虫。

波丽儿不会飞，这意味着空战对于他们相当不利。对付鸟类和飞行类昆虫的毁灭兽，自然让他们感到相当棘手。

而棘手的不仅仅是鸟和虫子，陆地上行走的怪物也不是他们能够无视的。

浑身带着倒刺一般的毛发，本就尖利的爪子和尖牙在阳光下闪着金属的光芒，似乎是真的由金属构成一般，额头上带着一个王字——由虎类所变异过来的毁灭兽。

匍匐在地面，足有碗口粗，身上带着刀片一样能够立起来的坚硬鳞甲，伸长十余米的没有腿的怪物——蟒蛇所变异过来的毁灭兽。

比起之前的黑猩猩，体积虽然要小上不少，但是动作却敏捷的过分，甚至手上还拿着用石头和木头做成的，用藤蔓绑起来的斧子一样的武器的怪物——虽然不是很确定，但应该是猴子所变异过来的。假以时日，若是再进一步进化的话，可能会发展出近似人类的智力，取代人类成为地球新一任主人吧。

还有一种，应该在毁灭之日之前并不存在原型生物的怪物——约半米高，身上披着黑色的甲壳，长着八条腿的节肢动物。除了身体前段长出的两只钳子外，嘴边还长着两个更小钳子的怪物。

（所以说，为什么面对人类的时候就能这么配合啊……）

诺亚不由得在心底吐槽，在平时的自然界，恐怕它们之间应该是有着一条独特的食物链的。但是只要人类出现在它们的脸前，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抛开其他恩怨，专心对付人类。

无论如何，这场战斗看起来是避免不了了。

诺亚一边暗自盘算着，一边不动声色的缓慢移动。身边的波丽儿虽然并没有收到诺亚的口头指挥，却也相当默契的配合着诺亚的步伐，悄悄移动着。

四周的毁灭兽看到诺亚开始移动，似乎是为了防止他跑掉，开始缓慢的缩小包围圈。同时这个包围圈也随着诺亚的步调缓缓移动，渐渐缩小。

（好了。）

最近的一只毁灭兽甚至都已经逼近到了四米左右的距离，诺亚才开始了他的行动。

“给我——”皱起眉，诺亚面色变得有些狰狞，弯腰恶狠狠的喊出声。“去死！”

之前连接上什么能力的感觉重新回到了诺亚的身上，与此同时，和之前相同的痛感也侵蚀着诺亚的大脑，但是相比之下却轻了不少。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亲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诺亚像是疯了一样的重复这个词语，几乎要烧断神经的痛感刺激着诺亚，灼烧着他的大脑。同时，数十倍于重力的强大力量施加在了方圆二十米内的所有毁灭兽身上。

感受到重力加强的毁灭兽慌忙想要跑出去，却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重力压扁在地上。

然后，诺亚忍着剧痛，再次加强了重力。

赤红色和令人恶心的粘稠绿色的液体便涂满了大地，百米范围内的毁灭兽被尽数碾碎。

同时，十秒钟的时限也到了。

这次，诺亚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倒下，反倒是颇为满足的看着自己制造的这片惨状。

（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

不由得做出了这样率直的感想，和之前只能仓皇逃窜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拥有力量，果然是一件好事。

但是，诺亚却并没意识到自己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

第一，他的能力只能维持十秒左右，不能和别的超能力者一样无限制的随心所欲的操纵能力，这导致他绝对无法持久作战。

第二，毁灭兽的嗅觉是相当灵敏的，尤其是对于血腥味的探知。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周围已经再一次被密密麻麻的毁灭兽包围住了。

“不会吧……”脑袋里还在隐隐作痛，想要再次发动能力，却像是被绑在柱子上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样，有一种力所不及的感觉。令人不快的冷汗顿时浸湿了诺亚后背的衣物“这森林里到底有多少毁灭兽——”

这个问题的答案，诺亚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着听到了。

话刚说出口的同时，几只由虎所变异的毁灭兽已经一跃而起，从三个方向朝着兄妹两人扑了过来。

波丽儿瞬间暴起，硬生生踢碎了其中一只的脑袋，然后借助着反冲力撞向了第二只毁灭兽，抱住那只毁灭兽的脑袋，全然不顾毁灭兽那恐怖的爪子拍在身上。咬着牙，在半空中强行扭动身体，咔，应声折断了它的脖子。

然而，第三只已经从背后扑了过来，拖着波丽儿的身体在土质的地面上足足滑行了十几米，沿途的毁灭兽自动躲开，让那只毁灭兽带着波丽儿滑出包围圈。等到它们通过，才聚集起来，围住了诺亚。

“我……”

话还没说出口，那群毁灭兽却早已按捺不住，瞬间涌向了诺亚。

“哥哥——！”

波丽儿用力招架住脸前的毁灭兽，却已经来不及赶过去救下自己的哥哥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即将被毁灭兽吞没的诺亚，不甘的喊着。

“吵死了！又是哪来的不要命的旅行家？”

很突然的，一个相当不耐烦的少女的声音却从远方响了起来。

紧接着，无形的利刃横扫过森林，数百甚至上千只的毁灭兽瞬间被斩作两段，无力的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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