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少女与老师

在索格米斯流传过这样一个怪闻，它也经常被人们拿来作为闲时饭后的谈资。一个诅咒，那是一个名叫‘亡命’的诅咒，据说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存在了，是一个年代久远的故事。

上流社会中有时也会相互交谈关于诅咒的事情，还会被拿来开玩笑，说今天过的不怎么样就会被诅咒什么的......绝大多数都是开玩笑的言词，没有多少人会把这一件事情当真。

法兰克家的宅府后方是一处山林，因为一些政治缘由，这片地带没有人居住，人类活动的痕迹也非常的少。山野鸟鸣，枯叶飘落，清泉流淌，自然的风光美不胜收......水流击打在岸边的灰岩发出轻响，河岸旁多了一些男人的衣物。

清水流过到男人修长的身躯，每一寸肌肤都被河水浸染。河底中反出了一丝金色的亮光等到男人出现在河面，这才发现原来是他的头发散发出来的光泽。

“好像这个身体比较喜欢水，好像是吧。”

名叫赛流的男人拿出了左手，几缕金发落在了自己的手掌心。

就当赛流要转身时，在他的背后好像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血色的痕迹环绕在他的背后，由圆环与十字架组成的图案历历在目。

那个好像是代表着什么意思的图案，可只是一瞬间的入目，没有分辨出到底是何等的存在。

“老师，你在这里吗？”

绑着金色马尾的少女来到了森林的一处，听说赛流老师刚才往这边走来，可这个时候少女好像还没有发现他到底在什么地方。

翻开草丛，左顾右盼的蒂娜一脸困惑。

“明明刚刚就往这里来的，怎么一下就不见了......奇怪......”

突然，丛林中有一个小小的动静，少女眼前一亮，还以为是自己要找的人。

她匆忙来到草堆边上，再次翻开......然后，她只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傻楞楞的鼹鼠正在忙着刨土，少女看见的后轻叹了一口气。

“跑什么地方去了？”

清澈的河水流过石岩间，明媚的阳光照耀在了赛流的脸庞，悠闲的他此时正漂浮在河面上。

“老师......老师......”

“这个声音是......”

“小蒂娜来了啊。”

“我好像现在要匆忙的上岸换衣服，然后被她看见......呃......”

“我到底在说什么？”

“算了，沉浸好像就可以了，这样也看不见我。”

河面少了男人的身影多了几个气泡。

森林那头慢慢走来了一位少女，阳光映射下少女的金发格外的亮眼。

“老师？”

“没在吗？”

“应该不会走远的啊......”

赛流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原本穿戴在身上的衣物。看见白色西服后，少女暗暗偷笑。

“原来在啊。”

“老师，今天的课程还没有结束，这是你刚刚说的给我加时间。”

“我学习的比较慢，真的有些愚钝，请老师见谅。”

“蒂娜还不能学习的那样快，笨死了~~”

“如果老师在的话，在就好了。这样蒂娜也可以带你回去了，回去练习钢琴。”

少女坐在石岩边上，她好像在等待，等待着自己老师的归来。

“蒂娜......”

“赛流老师！”

突然出现在底下的赛流抬眼注视着石岩上的少女。

“劳烦蒂娜跑出来找我，有要紧的事情吗？”

“我是偷偷跟出来的，没有让父亲知道。至于要紧的事情，练习钢琴是否能成为要紧的事情呢？”

“好像没有要紧的事情啊......”

金色的发梢夹带有几滴水珠，有一颗已经从金发旁滑落而下。

“老师为何会跑到这个地方来呢？”

“这里比较安静，没有太多杂乱的乐章，思绪也能够得到安宁。”

“老师在说我弹奏的乐曲不好啊，我想也是，这样愚笨根本就没有办法和老师一样。”

蒂娜底下了头，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委屈。

赛流看见这番场景连忙又说：“老师的意思不是说你弹奏的不好，千万不要误会了我的话啊。”

“或许老师真的不喜欢那种杂乱无序的乐曲，这也只是个人的厌恶，不能随便乱去猜测其中的理由的。还有，小蒂娜虽然还不能够演奏出多么美妙的旋律，但总会有一天你也可以奏出属于自己的乐章，到时候老师就失业了哈……”

短短的几句话中蒂娜微微抬头，她看着自己白皙的小手，又看看站在一旁的赛流老师，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

“可是……老师会喜欢我的奏曲吗？”

期待着的少女希冀地看着俊秀的男人。

“我会喜欢的，只要是蒂娜演奏出来的乐章我都会喜欢的。”

“赛流老师……”

小石块与大石块堆积而成的河岸延伸至河流的两边，几株野花生长在岸头，它们伴随着清风左右摇曳。

“来，有这里，可不要把脚给弄湿了。”

“是，老师……”

两人走在河岸旁，倾听着舒缓的水流声，山雀的鸣叫声。

“还不知道蒂娜喜欢什么东西呢……”

“老师……哦……不……”

被问到喜欢什么时少女突然心跳加速，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简直要飞到嗓子眼。

“蒂娜……脸红的成了这样，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赛流慢慢蹲下，让已经与少女的身子一同高。

“没……没有生病的……”

修长的手温柔的摁住了少女的额头，顿时少女的面颊已经红的不像样。

“老……师……”

“温度很正常，没有生病啊。”

“可能是因为太热了……”

“好像是吧，太阳都这么大了。”

金色马尾晃了晃，将自己的意识弄清醒。

“呃，还不知道老师过去是做什么的啊，我能够知道吗？”

“如果有失礼的地方，老师请原谅蒂娜的任性。”

男人挥了挥手，露出了微笑。

“不会的，蒂娜想要知道，那我就和你说吧。”

翠绿的树叶被风吹来，它被轻轻带到了这里，又轻轻地坠落到了河面。

“过去我都生活在一个阴暗的地方，那里没有阳光，没有清水，也没有茂盛的树林。唯独有的是，人们的碎语与数不尽的时间。”

“走在灰暗的街道上，看着来回穿梭的光影，感觉不到任何事情，就像是置身于盒子内的世界。直到有一天，我触碰到了名为钢琴的乐器。那个时候我才发现了一束耀眼的光，从那个时候起演奏音乐成为了每一天都要做的事。”

“老师会寂寞吧，当初在那个黑暗阴冷的地方，应该会希望有光与温暖吧……”

少女注视着赛流慢慢说着。

“感到寂寞也是难免会有的事情，比起没有事情做，我倒觉得后者更加的让人漫无目的。”

“这是给蒂娜的回答。”

“嗯，蒂娜听见了，也知道了。”

少女默契地点点头，而赛流开始继续述说。

“那个时候，我还看见了与我一样的存在，他们也在孤单着。沉睡了非常久才能够醒来，向着无边广阔的天空飞去，我也想和它们一样，和它们一起……”

赛流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

“老师……”

混乱的场景浮现在眼前，仿佛眼前就是灰白的天空，他伸出了手……

巨型的石门在天空中诡异的悬浮，崩坏的石墙与士兵的尸体出现在面前。

那到底是何等的造物，现在谁都无法说的清楚。

白骨组成的阶梯通向了半空中的石门，难道它就是那个名叫‘弗兰希.门’的东西吗？

等到白骨组成的阶梯开始碎裂，留着金发的男人跪倒在了石台上。

“我们也会有今天吗？”

再抬头望向天空时，无数的火石从城墙的另一头飞冲而来。

……

“老师……老师……您这是怎么了？”

“蒂娜说错什么话了吗？”

“赛流老师……”

几番询问后赛流这才晃过神来。

“那个是……泪……”

“那个不是，只是刚刚还没有弄干净的水珠哦。”

“本来是来这里遨游一番的，没想到蒂娜会过来，老师只好打消了一个念头。”

“哈哈哈……”

“刚才肯定是说到了老师的伤心事，蒂娜失礼了。”

“不该让老师说过去的事情的。”

少女将声调放低，头也转到了一边。

“蒂娜在为老师的事情感觉到不好受吗，如果是的话，老师非常感谢蒂娜的，因为很少有人会去关心我这个钢琴老师。”

“那太好了……这样就只有蒂娜关心老师了……”

少女在一旁偷笑地说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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