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她感觉自己好像睡过去了好久。
而此时耳边传来了一阵令人怀念的铃声。
“别愣着了安吉尔,不赶快的话,今天老婆婆又不给饭吃了!”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而从她眼前跑过去的那个红发的小男孩让她心中有些诧异。
就像是似曾相识的画面,只是那些场景确实显得极为不真实,然而现在的她觉得之前发生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你怎么还不走啊!”
那个红发少年转过身来看了她几眼。
恍惚间自己已经变成了六七岁的模样。
而再次面对着这熟悉的场景,她愣愣地有些失神。
“哦!好的!”
她匆忙地应答一声后,踏在这熟悉的石板路上,跟随着那个红发男孩朝着一个教堂跑去。
踩住了铃声的最后一刻,两人气喘吁吁地坐在了座位上,教室前面的那位老修女面露疑惑地转过了身。
“安吉尔、流川,如果你们两人下次继续这么迟才到教室的话,我会安排厨房只给你们吃蔬菜了!”
这位修女面无表情地警告了一句之后便准备讲授今日的课程,她看见年少时的流川嘿嘿一笑,用一双脏兮兮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闪闪发光的物体,随后宝贝一般地将其放到了他隔壁那个女孩的桌上。
而那个座位上坐着的是年少时候的礼弥。
那是一个晶莹剔透的蝉蜕。
“哇!”
女孩表现得很惊奇,而那个满脸稚气的男孩则是得意地笑了笑。
“你一直很想摘下来吧!只不过太高了而已!”
看着两人那窃窃私语的模样,一丝小小的嫉妒让她撇了撇嘴,而这时她只感觉头顶被什么东西弹了一下,刚想发火,一颗红色的小浆果安静地滚落到了她的手边。
她诧异地转过了头,正看见流川那得意忘形的笑容。
而他所做的所有动作都被前面的修女看在眼里。
“流川,你可以去外面等到下课了!顺便一提,你今天中午没有午饭吃了!”
“哎!好吧!”
他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声,也是乖乖地出去了,而留下来的两人相视了一眼,随后忍不住地嗤笑了一声。
“其他人也都安静点!”
一切就像是又重现开始了一般,这让她有些恍惚,但对于现在的安吉尔来说,之前的事情,都像是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你在这儿偷听什么嘛?”
回过神来时,此时的场景竟然又发生了变化,时空的交错让她隐隐有些疑惑,却已让没有让她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甚至她还能知晓几分钟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这个孤儿院的院长正在和一个她从未听说过的部门交谈着什么,一切显得理所当然。
而礼弥的出现毫无疑问地吓了她一跳。
眼前的那个少女已然变成了十五六岁的模样。
“我?我......没偷听什么呀!”
安吉尔有些心虚地笑了笑,对于刚才偷听到的秘密,还是埋藏在肚子里比较好。
“你又在这里干嘛呀?”
她如此反问道。
“礼司昨天好像吃坏肚子了,我去帮他拿点药。不过安吉尔,你真的没有事情瞒着我嘛!”
礼弥微笑着,她的眼镜却像是早已看穿了安吉尔的谎言。
“诶呀,真没什么......我走了!”
她逃避着离开了,只是因为这样的一个谎言而让她对那个女人一直抱有着愧疚感,直到她被对策局安排到方舟塔内,这几年里一直也没有再听说过礼弥的消息。
而她在看见都市报道中有关艾莉娜和特攻大队的描述后,毫不犹豫地参加了对策局的青训营。
走的那一天,连礼弥的送行都没有赶上的流川却是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一如既往略显浮夸的嬉笑,只是向她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她透过飞机的玻璃看着他的背影,而在那个男人的心中,自始至终在等待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场景再次地转换,眼前的玻璃也已经不是飞机的窗户,而是她作战头盔上的护目镜。
“安吉尔!再集中注意力,要把这些障碍当成真正的怪物!”
“是!”
二十岁的那年,她一直沉浸在高负荷的训练中。
现在已经是礼弥自杀之后的第二年了!她很少与孤儿院的那些人有接触了,只是在不断地训练、再训练,将自己麻痹在高强度的训练之中,摒弃了一切除了心中那个憧憬的身影的一切杂念。
而某些很重要的记忆似乎也已经被她刻意掩埋了很久。
“安吉尔,我们仔细考虑过了,你的作战能力非常优秀,但比起这些来,你体内天生的那种力量对于我们来说更有价值,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够放弃调查组这样的作战部队,改编至支援组这样的部队,你的能力才会发挥应有的价值!”
在办公室里,她的教官不止一次地向她提出了这样的建议,希望其可以更改她的志愿表。
“长官!我已经决定好了,与其被别人保护或是去保护别人,我还是更加喜欢主动出击!”
绝对不会像那个女人一样一直被人保护着,还想去保护别人的!
她这么坚持着,画面再次变换,切换到了她第一次执行任务时的场景。
只是和她计划的有些不同,当她从废墟中惊险地救出了那个小男孩时,她还是感受到了莫大的宽慰与满足。
而因为自己的冲动使得能力无法发动,让自己和队员全部身处险境时,她还是意识到了自己能力的不足。
当因为那个银发赤瞳的男人转瞬间将眼前的那个怪物击溃时,她表现出的欣喜还是未能隐瞒得了自己的内心。
那时她才明白,原来至始至终,她自己才是最渴求着被保护的那一个......
2
此时,在理事长的办公室中,简同样也看到了监视画面中这些人的处境。
她清清楚楚地看见拓正在与另一个自己进行着激烈的对抗,而安吉尔身处的环境则是在走马灯一般快速地变换着,东宫凛身处一片战火弥漫的战场中。
士珂和西娅虽然身处不同的空间,但他们所在的场景大致相似,都是在一个硕大的教堂之中。
而包括洛海、乌尔维拉、鸦鹘以及徐清谷在内,他们都身处在各自不同的场景中。
潘多拉似乎现身在一个道馆之中,自始至终都在重复着同一个动作,那就是对着一棵巨大的古树不断地出拳,一直就没有停过。
而最让她感到惊奇地就要数安娜了,此时的她孤身一人地漂浮在一片水面上,安然地将手置于脑后,就像是完全睡着了一般。
“看来我的学生们现在都要面临这些他们所不得不面对的考验呢!”
雷特亚尔沃斯注视着眼前的一幕幕,不由感慨万分。
“那理事长先生......为什么我没有经历这样的事情呢?”
简一脸受到了排挤的模样看着他,而在那狐狸的面具之下,他只是发出了一阵轻轻的笑声。
“除了你的运气比较好之外,你的内心应该纯净得像一面镜子吧!为你的天真感到自豪吧!”
简并不是很能理解这种事情的原理,她看着画面中的同学们,不由得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如果是要面对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现在的他们应该很痛苦才对吧!”
“或许是这样的吧!不过也有人乐在其中呢!”
他指了指画面中的流川,那里的他正与一个年轻的女孩相伴,仿佛已经忘却了一切的烦恼。
“不管是幸福的故事还是不幸的故事,都会让人轻而易举地沉溺其中,让他那样快乐地度过一段时间倒也不错,等事情解决完后,再把他‘唤醒’好了!”
这位理事长意味深长地轻叹了一声,语气中隐隐地有些感伤。
“理事长先生,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简笑着说道。
“可不要被我这副面具给迷惑了,我这种人,最后一定会是下地狱的吧!”
3
不想被被别人觉得弱小!
不想被过去的自己怜悯!
所以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尽全力击溃眼前的“自己”。
只有这样,他才能站在与这个身体原先主人一样的高度,从而心安理得地将这具身体交还给那个人!
拓不断地给自己下着这样的心理暗示,眼前的那个自己争斗到此时也已是满身伤痕,而且他的话也慢慢少了很多,不过到目前为止,两人都没有主动提出过终止对战。
“一定要将眼前这个家伙打倒!”
鲜血从他们的双拳上慢慢地滴落,而抱着这样的信念,已是精疲力竭的两人身体再次高速地移动起来。
术式与术式之间的猛烈轰炸,拳脚之间的激烈碰撞,让这个空间的黑白之色不停地翻转变换。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承认我,让所有人都可以依赖我的力量,但一开始我只是任性地希望别人认可,却完全没有相应的觉悟!
也难怪我身体里的那个一人会对我这么不齿!因为我本来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没有经受过任何痛苦,把一切都想象得太过合理,一切都以自己为出发点的天真而无耻的小人而已!”
“呵呵呵!这绝对是我听过你对自己最毒辣的剖析了!”
“那看来我说的不错!”
“我想你是真的很想把我狠狠地揍一顿!毕竟现实中的我并不存在!”
“哈?这你就说错了!其实我是很想把自己狠狠地打一顿,不过这只是在现实中办不到而已,多亏了你,我终于有了一个发泄的机会了!”
“彼此彼此吧!”
两人的拳头再一次在这个空间中猛烈地相撞,冲击而出的气浪伴随着点点的血液扩散而开,两人分开又立刻向着对方发起了更为猛烈的进攻。
直到两人各自被对方的一拳击中了腹部,这才双双狼狈不堪地扑倒在地上。
“没有经受过痛苦......
这还真是......气人啊!
只是啊,在我身体里装睡的那个家伙!你变强又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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