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幻红

房间是明媚的红色，他在厨庭里挥着刀，不停顿地起落，动作机械而精准。

这个人是谁？

我心中疑惑，模糊的记忆提醒着我，我本来是和哥哥在床上的，对哥哥的情意也只不过表达了一点点。

我走过去，在男人的桌前坐下。

「你回来了，饭很快就做好，等一会吧。」他笑着说，我看不清他的面容。

但……我根本没想让自己走过来。

「哥哥……那一天就快到了，对么？」我说，语气掩不住低落。

更没有想要这样说。

闻言，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会没事的，没有人会认同那种荒唐的想法的。」男人说。

「哥哥。」我站了起来。

完全控制不了……这根本就不是我的身体。

「嗯？」

「哥哥只需要和我结合，就可以解决一切了……我就那么令你生厌么？」我盯着他的脸说。我觉得自己是在盯着他眼睛的，但是看不清楚。

莫名的……我有些心慌。

「所以早就说过不是那种事了啊……」男人有些懊恼地挠了挠头，「这样的生活不是很好么？为什么一定要做出选择呢。」

「那本是属于哥哥你的王座……我不甘心。」我咬着嘴唇说，一个一个字地挤出。

「……再过很多年，你就明白了吧。」他伸手想要抚摸我的头，我躲了一下，但还是被摸到了，倔强地偏过头……

我却被看到的景象震撼了——

在身后……是一对遮天的蝶翼！

我猛地起身，清晰的黑暗闯入我的脑海。

身体不知何时已经满了汗，全身的细胞都在抗议着，我只能疯狂地吸收着外界的空气。

似乎，做了一个诡异冗长的梦……

我摸了摸额头，一阵阵的刺痛在脑海里冲撞。我极力回忆着梦的内容，想起的却只有最后的那副画面——

柔软的绒毛遍布其上，纷飞的色彩像是神打翻的一千只颜料桶，在错综的回路中隐隐组成一双巨大的双眼。

天空似乎都被吞噬，天地只剩下那双蝶翼。

浓重的不安感在心底掀起海潮，某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愈演愈烈。

「下面插播一条新闻，昨日上海发生强烈地震，震级五级，多处建筑发生倒塌，虹桥火车站尤为严重。经专家鉴定，虹桥火车站结构存在严重问题，现已起诉责任建筑师以及工程队，更多信息请继续关注……」

十分格式化的声音从其他房间传来，我这才意识到哥哥不在身边。

我一时有些慌乱，但新闻的内容让我多了些「昨天不是梦」的信心。

「哎？小言，你醒了啊。」裹着澡巾的哥哥出现在门口。

唔？哥哥什么时候有了裹澡巾的喜好……

不对。

他是冒牌货。

又是异能人么。

真是该死。

我没有回答，直接从身后的床头拔出太刀，冲了过去。

「小言！？你怎么了！是我啊！」他慌乱地大喊，后退了几步。

我瞳孔一沉，后退么……那就更不可能是哥哥了。

死吧。

刀刃从下向上斜着挥去，「哥哥」被劈成两段，却没有鲜血。

「嗡——」

刺耳的蜂鸣声穿过脑海，景象发生了变化——已经是白天，阳光熹微，汽车的鸣声在空气里回响，哥哥躺在床上还没醒来，我抓着枕头站在窗户上，半只脚踩在外面，风掀起的发梢在风中舞。

我俯视着窗外的人流和车辆，收回脚。

完全没有注意到……差点就掉出去了。

是幻象么……

我关上窗户，世界安静了些，这样我就能更方便地搜集信息……

「嗡——！」

我长大眼睛，一阵雪白色的气浪陡然间放大，我猛地拉上窗帘。

玻璃尽碎，但都被玻璃挡下。

似乎……暴露你的弱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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